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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离开贝克托帝国的时候, 出现了一位意外的送行者。

“阿尔迪亚?”

“路德。”

高大的青年有着金子一般灿烂的头发和翡翠一样澄澈的眼睛, 只是他大约近期心神不定,显得有些许憔悴。

“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送你。”阿尔迪亚哪里知道,眼前看似充满离愁别绪的人正分心关注着别人的细微举动?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混乱和矛盾,挣扎着想脆路德维希说点什么, 又觉得说不出口。

他们本来是最好的朋友,但不过几个自然月的功夫, 却仿佛隔了很远。

他曾经还因为克劳德对光明教廷的成见质疑过路德维希,现在想来却觉得何其可笑!他的好友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知道吗?

如今的路德, 为了维护平民,被教皇排除在了继承者以外。

阿尔迪亚想想,都觉得难过又心疼。

——是的, 这位真(sha)善(bai)美(tian)的主角攻, 在原世界线中可以为了主角受心疼不已,当然也会为了善良而被排挤的白月光动容。

“路德,你是个虔诚的信徒, 纯善的圣子。但光明教廷……”阿尔迪亚深深地吸了口气, “它不值得啊……”

路德维希被他的语气弄得打了个寒噤:……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教廷不值得, 人间不值得, 我比你清楚多了。

他随意支吾着阿尔迪亚掏心掏肺的长谈, 心里暗暗叫苦:边上的柯林斯看似正常, 但挺得笔直的背脊还有那已经低得快炸了的气压,可是无不在诉说着这人醋了。

就算这个世界两人还没互通心意,但这人的感情已经表露无遗却不自知。

可惜阿尔迪亚不懂得看眼色,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听得路德维希不耐烦得要命。

就在这时,他模糊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流拂过,仿佛是什么人一直悄悄隐藏着,却一时波动,没能完全收敛好气息。

以这股气息当中的黑暗元素来看……

路德维希眯了眯眼睛,忽然轻笑,突然转变了含混的态度,认真回应起来:“阿尔,你对我的关心我都懂,我也不是不明白你说的,现在的教廷如同建立在蛀空的峭壁上华美的城堡,看似精巧绝伦,却只要一波大的风浪就会粉身碎骨。但是,我们又何尝有别的选择呢?”

他唇边露出一丝有些虚弱的苦笑:

“教廷不完美,可如果失去了它,人们心中的信仰将无处寄托;那些堕落的贵族和卑劣的混混依旧会大肆作乱,反而,教廷能够提供的那些魔法帮助,则没有人可以提供……”

“如果不是光明教廷,而是换成别的呢?”阿尔迪亚终于忍不住,有些急切地道,“路德,我原先以为你是盲目信赖着教廷,但现在我明白,你同我一样,是怜悯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与生灵。倘若不是光明教廷掌管这片大陆,而是有信奉其他神灵的力量组织人们的生活,便同样可以用魔法给予帮助,而没有那些阴暗与堕落。”

“龙神与精灵神都不肯庇护人类,而这两个种族也说不上与人类多么友好。”

“不是还有黑暗……”

“噤声!”路德维希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愕的神情。

“……路德……”

“你疯了吗阿尔?”年轻的圣子急切而又真诚地望着好友,“你怎么敢说出那样的字眼?”

“我以为你不是那样死板的神职者。”阿尔迪亚倒似乎有些失望,“原来也连听都听不得这个名字吗?”

“死板?光明神在上啊。”路德维希戏精上身地捂住了胸口,“你该不会是吞了混淆草将幼时大公的教诲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光明教廷纵然千疮百孔,光明魔法却能够滋养大地、给人以补充和治愈。黑暗魔法却以最负面的思想,最恶毒的情绪,剧毒的药草和卑劣的灵魂为滋养。诸神之战,所有的神明一同抵御黑暗神,莫非都是光明神的意志?”

意识到那股自以为藏得很好的黑暗力量已经频频起伏不定、看起来要暴走了,路德维希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又补了一刀:“阿尔,你会这么想,莫不是被黑暗的力量不经意侵蚀了?”

“我……”阿尔迪亚下意识地想说没有,然而看着路德维希充满了担忧的眼睛,他不知为何想起了当日路德维希提醒他小心克劳德,表示克劳德的气息很违和。

当时的他直接反驳了。但事实上,路德维希说的没错,克劳德的确身负黑暗血脉,是黑暗神的后裔。

那自己,是被迷惑了吗?

他忽然就有些不确定。

看他沉默,路德维希最后道:“阿尔,别让你的善良被黑暗所利用。”

满意地看到阿尔迪亚的脸色仿佛苍白了两分,而那股异样的气息也再一次波动起来。

和阿尔迪亚道别,路德维希坐上马车。

护送他的十二名骑士跟在车的两边,一个原本该缀在队伍后头的“编外人士”柯林斯,这会儿却一声不吭地跑到了队伍最前面。

路德维希忍笑,从马车窗户探头照护他:“柯林斯。”

叫了两遍对方都不搭理,他便放下窗帘。

没过一会儿,窗框便传来“笃笃”轻敲,圣子撩开帘子看着窗外骑着马的柯林斯,眼睛里都是笑意:“肯理我了?”

“……”

“你生什么气?”

柯林斯沉默了好半天,闷声道:“你和那个大公之子有什么可说那么久的?”

路德维希弯起了眼睛:“我和他说得再久,你又生什么气?”

“……我。”柯林斯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他那副了解你、和你最亲近的语气。”

想了想,他又将头扭回来看着路德维希:“这是僭越吗?你允许我生气吗?”

明明是无礼而莫名的要求,但心里有一股力量催促着他问出来。直觉让他隐约感到,如果问出来,或许他可以得到比想象的更多,更好……

“允许。”他的圣子殿下趴在马车窗框上看着他,嘴巴和眼睛都在笑,笑得好像把整片大陆的光芒都吸纳在他明亮的瞳仁里。

“你这不是生气,你是吃醋——我允许你不开心,允许你成为那个最了解我、最亲近我的人。”

因为你原本,就是那个最贴近我的人。

你有理由要求成为独一无二,独占我的爱情,表达嫉妒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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