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 蹄声(1 / 2)
拉车运货的驽马本就害怕身带杀气的战马,而驴弟比起最凶悍的战马来也是毫不承让。在认识沈云勤之前,它的两双铁蹄之下便不知沾上过多少条人命;随沈云勤出道以来更是见识大涨、愈发骄横起来。这一眼之威,便让那些愚钝无知的驽马们收拾起贪吃的小心思,避瘟神一般躲得离它远远的。
驴弟很满意自己的威势没有因外观的变化而有丝毫减弱,伸头将自己面前的干草朝边上那匹稍微看得顺眼些的小母马拱了拱,示意她过来吃,再一脚将那匹恬不知耻地也一同凑上来的公马踹翻在地,这才一口咬断拴它的绳子,猥琐至极地偷偷溜到棚子外面听窗户根儿。在它唯恐天下不乱,哦不,唯恐主人安全的心中,有主人在的地方,往往会有好戏发生。
沈云勤方一踏进茶棚敞开的大门,小伙计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三桌客人本来正吃喝相谈甚欢,忽然听到有人进来,便稍静了静,警惕地向门口望了一眼,见只是个两手空空的十四五岁少年,便纷纷放下心来,扭过头去继续胡吃乱吹。
那伙计看着极为伶俐,两眼一扫便将沈云勤的身份来历估了个**不离十。
眼前这少年衣衫虽不怎么齐整光鲜,身材也算不上高大威猛,但面色红润、双目发亮、脚底生根,一看便知道不是个吃不饱饭的人;一双手除了右手虎口处有些老茧外,竟是白白嫩嫩,还带了个非金非木的戒指,想必是个习武之人,那指环便是门派的信物。这种客人行走江湖,衣衫自然不是越贵重越好,破旧些才能避人耳目;而这些人的身上却往往拥有与外表不相匹配的财力,若是以貌取人,便很可能错过一个大主顾。
当下,便听小伙计殷勤问道:“小郎君,您是喝茶还是用些酒饭?咱们这儿的猫耳子和搓鱼子最是有名,甘州城里都有客人专程来这里吃上一碗,要不我与您配些酒菜,您也来一碗尝尝?”
沈云勤自知小二的话有些夸大其词,这等粗陋的地方又怎会有人专程从城里赶来吃饭?不过是商家为了招揽生意的说辞罢了,只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自寻了一张空桌坐定,这才稳稳开口道:“酒就不必了,猫耳子便来一碗尝尝。再来一壶茶,记得要热的!”
那小二见推售成功,当即高喊一声“好嘞!极品猫耳子一碗,滚烫香茶一壶!”笑眯眯地向厨后去了。柜台边上,茶棚老板的面上,喜意也是越来越浓。
沈云勤自以为做得得体,却不知又让人钻了空子。那猫耳子是用面粉兑上盐水,先擀成面张子,再切成四方小块,用拇指肚把面块压成一个耳朵状的窝窝,上屉蒸熟,或加作料凉拌、或加配菜热炒,丰俭由人、老少皆宜。沈云勤既没细说要什么档次的猫耳子,那小二便自作主张,替他点了一份极品的,价钱却是一般的三倍。至于那香茶一壶、好茶一壶、茶一壶的区别也是沈云勤万万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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