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愫暗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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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忽然变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刹那间便是倾盆大雨。

临安府外十五里的一处破庙内,李公甫指挥着底下的衙役收拾着残败脏乱的大殿,又亲自扫去地上的灰,用布垫上,才讨好地对一衣着锦绣的富贵少年道:“小王爷,先委屈你在这破庙里先躲躲,万一着了凉,属下们可是没法给老夫人交代。”

小王爷低头看着地上的绢布,皱眉道:“你这绢子有些脏。”

李公甫赔笑道:“这里不比王府,还请小王爷多担待……”

小王爷觑了良久,才一脸不情愿地坐下,李公甫又忙递上水,小王爷喝了一口,就忙“呸”了出去:“什么鬼东西,又凉又苦。”

李公甫正待解释,旁边突然有个小衙役捧过来一截白骨,道:“头儿,你瞧这白骨好像不是野兽的……”

李公甫接过白骨一瞧,脸色一凛:“这是人骨,你们赶紧在庙里搜搜,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小衙役刚领命,一抬头,便吓得坐在地上,指着李公甫背后道:“妖……妖怪……”随后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李公甫忙护着小王爷往前跑了几步才回头,只见饕餮身上散发着黑雾,正舔着自己闪烁着黑光的指尖,邪笑道:“一个,两个……这么多人呀……啧啧,看来今天能好好补补,恢复元气了。”

小王爷躲在李公甫身后,抖得如筛子一样:“这……这是什么妖物?”

“护好小王爷!”李公甫虽然也害怕的全身在抖,但犹自作出强硬姿态,拔出刀对着饕餮说,“原来是你在作乱,今日正好收拾了你!”说罢便是冲上前,一刀向饕餮砍去,刀应力碎裂,饕餮却安然无恙。

“不自量力,我可没心思陪你们玩。”饕餮冷笑一声,往前一抓,一名衙役便立时倒在血泊之中,饕餮舔了舔指尖的血,邪恶的目光又瞥向其余众人。

霎时殿内乱成一团,小王爷更紧地缩在了李公甫背后:“李……李捕头……你快收拾他!”

“不如我先收拾你!”饕餮长眉一扬,一爪掀开面前挡着的李公甫,径直抓向小王爷,小王爷尖叫着用手臂一挡,霎时便是血流如注。

饕餮还待继续攻击,却突然有一红色身影快如闪电般窜至小王爷面前,大喊道:“你们快逃,我来应付他!”

饕餮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神色凛然的红芯,怒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好一并解决。”

狂风吹来,扬起红芯低垂的乌黑长发,小王爷隐约见到她些许肤如凝脂的侧颜,竟是看得痴了:“看来是个美人啊……”

“姑娘!多谢出手相救!”李公甫见他怔愣当处,忙不迭地拉着他便跑,众衙役也忙不迭地护着小王爷往外狂奔。

饕餮见状大怒,黑色烟雾勒住红芯颈部,将她提到空中,吼道:“该死!坏我大事!”

红芯只觉呼吸困难,手上却依旧放出红色仙力,攻向饕餮,咬牙道:“就算拼死,我也不会让你伤他一分!”

跑到庙门口的小王爷闻言,停下了脚步,无比动容道:“敢问姑娘大名,日后我赵瑜必会报恩!”

红芯唇角浸出一丝鲜血,力气已经逐渐用尽,她稍稍侧头大声唤道:“别管我,快走!我不过是还了小王爷三年前的救命之恩罢了!走啊!”

小王爷一脸疑惑:“三年前,我救过她?我怎么丝毫没有印象。”

“小王爷,我们快走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李公甫拖着小王爷,狂奔离开。

红芯见他们去的杳无影踪,终于放心,力竭倒在地上,气若游丝。饕餮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她,恨恨道:“若不是我尚未恢复法力,你哪儿能在我面前张狂。”

红芯带血的唇角却是满足的笑容:“能让小王爷顺利脱逃,我的目的已经达成。”

饕餮手臂一扬,正要痛下杀手之际,红芯袖中突然射出一箭,穿透饕餮臂膀。饕餮痛入心扉,仰天嘶吼道:“可恶,我要你生不如死!”

连连两爪将红芯打来翻滚到破庙角落处后,饕餮掐起红芯脖子,闪着黑光的利爪从红芯左脸缓缓划过,顿时皮开肉绽,翻开飘着黑气的伤口。

红芯发出痛苦哀嚎。

饕餮厌恶地将她丢在地上,眯着眼道:“你不是喜欢那小王爷吗?若他见到你这张脸,还会惦念你救他的恩情吗?哈哈哈哈哈。”

说罢,饕餮抚着自己受伤的肩膀,于倾盆大雨中大步离开,留下捂着脸痛哭不已的红芯。

几日不见,齐霄憔悴消瘦了许多,但眉梢眼角的愤恨和偏执依旧缠绕不去,反而越发深刻。他思来想去,依旧绕不出那天白夭夭自己佩剑从他师父身上拔出的画面。何况白夭夭同许宣这几日不知去向,在他看来,不是做贼心虚又是如何?

所以他上了金山寺。

成字辈的大弟子成器前来迎接,双手合十,对他施了佛礼。

齐霄还礼,面色凝重地道:“我想请金山寺弟子助我。”

成器也是神色黯然:“阿弥陀佛,元一师伯之死,金山寺已有耳闻,还请师兄节哀。”

齐霄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悲愤,沉声道:“当初师父因不愿归入佛门,才另立伏魔山庄,将金山寺交于师弟永安大师。如今师父死于妖孽之手,伏魔山庄人单力薄,还请金山寺相助。”

“金山寺与伏魔山庄本为一家,自当相助,”成器颔首,叹息连连,“师兄不妨留在本寺,咱们也好从长计议。”

齐霄思忖片刻,应承了下来:“既然如此,我便先留在贵寺,咱们共同商议对策。”

成器见他神色哀痛不已,形容更是憔悴恍惚,便再劝道:“再请师兄节哀。依我看不妨将元一师伯的灵位安置在此,我们日日诵经,也好替师伯超渡。”

齐霄只觉眼眶酸胀不已,像是下一刻便欲崩溃大哭,努力平息许久,方才缓缓点了点头。

又是三日过去,夜风习习,带动桃花片片飞舞。白夭夭与许宣提着灯在桃林中漫步,望着微弱灯光映照开来的小方桃林,白夭夭神容中不乏不舍:“前几日暴雨,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茬桃花了。”

许宣也四顾望望,再恣意笑了笑:“桃花谢了,明年自然会再开。若是一年到头日日这么灿烂,倒不会为人珍惜了。”

“最关键是也没有桃子吃了!”白夭夭想到大大的水蜜桃,又是有些馋了起来,不妨额头上挨了许宣屈指一弹,不由“哎哟”一声捂住痛处。

“思想单纯的人就是只会整日念着吃的。”许宣神色颇为不认可,他说出这么有哲理的一句话,她却不懂赞赏两句。

白夭夭愤愤地对他比了比拳,但又走了几步后,面上的小愤懑便变成了歉意,想了想后,她轻声开口:“这次你为了我,竟然得罪了宫中众人,我实在是心中愧疚不已,待伤好之时,我定亲上药师宫请罪。”

许宣却是毫不介意地一笑,侧身望着她:“你也说了要待到伤好,可我见你这整日里愁眉苦脸的样子,至少还得养个十年八年吧,亏我为你选了这疗伤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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