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杨氏教学(1 / 2)
书房里。
骆飙一脸凶相的揪着杨陵的衣领,眼对着眼,脸对着脸……杨陵甚至感觉得到,骆飙沉重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又粗又热,隐隐的弥漫着一种充足的男性荷尔蒙气味。
好恶心?取?p>“唉……青春期的叛逆……”
杨陵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一挥手,猛然打掉了骆飙揪着他衣领的手。
骆飙又一次的吃惊了。
在他的印象里,杨书呆子一向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往常别说揪一下他的衣襟,就是给他扔粪坑里,他也不敢多一句嘴……
今天他居然敢直接打掉自己拽他的手?这小子成精了?
杨陵却是跟没事人似的,拿着书本和戒尺走到自己的讲桌之前,将东西放下。
“坐下,今天我们讲《周礼》。”
骆飙见状一怒,刚要发飙,却见那书童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少爷,您忘了老爷的吩咐了吗?前番这书呆子跳井,事儿让老爷暗中压下去了,万万不可再起波澜!不然传到知府那里……少不得要整治骆家!”
骆飙闻言深吸口气,想起几日前骆千金对他的训斥,随即压住火气,坐了下来。
杨陵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直接步入正题,道:“所谓《周礼》,乃是科考十三经中的三礼之一,内分六篇……”
“慢着!”骆飙懒洋洋地出言打断了杨陵的话头。
杨陵不满地抬起了头:“打断老师授业,如此的不礼貌,你怎么学周礼?”
骆飙冷哼一声,道:“我不学什么狗屁《周礼》!”
杨陵慢悠悠地道:“可以,那咱们就学《仪礼》。”
骆飙继续道:”我也不学《仪礼》!”
杨陵不慌不满地道:“那就学《礼记》。”
骆飙猛然起身,怒道:“不是这礼,就是那礼,你还会不会教点别的!”
杨陵淡淡一笑,道:“也不是不会,只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缺的就是礼貌……算了,你想学什么?说说看。”
“啪!”骆飙也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柄折扇甩开,一边摇一边慢悠悠地道:“少爷我喜武不喜文!治国安邦非我所长!上马治军才是少爷我的志向!”
杨陵正端起茶盏喝水,闻言差点没喷出来。
“你……考武举人?”
骆飙傲然的点头道:“没错!所以说你教的那些个仪礼、礼记啥的,本少爷不学!本少爷要学安邦定国,匡扶寰宇之策!”
说到这里,骆飙一翘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挑衅道:“这些,你教的了吗?”
杨陵定定地看了骆飙一会,突然“噗哧”一声,笑了。
“教,当然教得了。”
骆飙闻言不由得直起身子,诧然地看着杨陵,道:“你一个书呆子,居然也能教得了武举科目?”
杨陵点了点头,道:“当然,我朝虽然重文,然武举应考,却也是重中之重,应考之人不仅要公马娴熟,更是要精通策论之道。”
骆飙闻言一个劲地点头,道:“没错!”
杨陵继续道:“弓马我可能教不了你,但这策论辩军,却是笔杆子上的功夫,只怕你还得跟我学。”
骆飙闻言,眼睛直冒光,道:“你说!该怎么学!”
杨陵慢悠悠地笑道:“因人施教呗,根据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教法,就好比你,当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学会三门课程,才能应考武举。”
骆飙显得很兴奋:“哪三门课?”
“第一门课叫沐猴而冠、第二门课叫金玉其外,第三门课叫纸上谈兵。”
骆飙闻言皱眉,道:“这三门课……咋听着那么怪?”
骆飙身后,小书童擦了擦头上的汗,低声道:“少爷,杨先生……他,他这话都不是好词,这三个词的意思总体来说,是奚落你不自量力呢。”
骆飙闻言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敢说我不自量力?”
杨陵面无表情地看着骆飙,道:“连这么浅显的词汇都要书童告诉你是什么意思,还考个狗屁武举人!让你读啥就读啥,乖乖地给我把《周礼》打开,从第一章开始读!”
骆飙这回是真的怒了,从小到大,一向都是他戏耍别人,除了他老爹,哪个敢来他头上动土?
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书呆子,平日里让自己熊的跟兔爷似的,今天居然晃动三寸之舌,调戏起本少爷来了?
这王八蛋连着好几天没在粪池子里躺过,估计忘了屎是啥味的了。
用力的捏了捏拳头,骆飙阴狠的瞪视着杨陵:“世道变了,烂泥鳅也想翻身?白日做梦!杨书呆子,我告诉你,今儿不让你在粪坑里住半宿,本少爷就不姓骆!”
说到这里,骆飙一脚踢飞桌子,大步而来,目光歹毒的看着杨陵,隔着教师桌案一把抓住杨陵,就要动手。
一旁的小书童见骆飙动怒,心知少爷又要发飙,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跑到一边躲的远远的。
骆飙老拳举在半空中,刚要朝着杨陵当头挥下之时,乍见杨陵将手一抬,轻道:“等会!”
骆飙一愣,却见杨陵漠然道:“骆飙,我跟你虽然差不多年纪,但名义上却还是你的师傅,你要打我可得想清楚了,这是不孝之举,万人唾骂,你真要行这损坏名节之事?”
骆飙似是没想到杨陵居然会说出这番话,也不着急动手了,阴笑道:“杨书呆子,你是不是跳井跳傻了?打一个穷书生而已,少爷我原先又不是没揍过?还大逆不道……呸!你糊弄鬼呢!”
杨陵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无奈,看来自己身体的原主人确实是个软蛋。
骆飙身为学生,竟如此仗势欺人,三两句话语不对便要动手!是何缘由?
他本身确实是一个纨绔公子,这点无可厚非,但旁人都过于惧他,也是促使他性格过于偏激发展的一个原因!
说白了就是惯出来的!
骆飙平日里欺负别人时,但凡有一个稍稍硬气的,能跟他力争到底,也不会任由骆飙发展至今天这种状况。
小树不修不直溜,前人造的孽,现在得让我来收拾?
长长地出了口气,杨陵扶着额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殴打为师,为师今日就奉陪到底,好好的给你上一堂课!你跟我到屋外去,咱师徒俩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你若是输了,以后便给我好好读书,休要再惹事生非。”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但是骆飙听傻了,就连那个躲在一旁的书童也有些发懵。
杨书呆子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五岁小孩都敢冲他砸泥巴,骆府的癞皮狗冲他叫唤他都能吓得尿裤子……
这样的人,居然还敢跟骆飙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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