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欧阳雪的心魔(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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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哭得悲悲切切,泪水永远也止不住似的。

王员外也忍不住抹泪。

王家人上上下下,从主子到仆从,都期期艾艾地落下泪来。灵堂里一片哀声。

仿佛一场‘六月雪’般的冤……

人人都道三公子如何如何的孝顺懂事。

陆清峰虚虚地靠在墙上,后背撑着劲,嘴里幽幽地哼着小调:“一更更儿里,月儿照花台,卖油郎坐青楼观看女裙钗。我看她年纪轻轻,本是良户人家的女,为什么她流落到烟花门中来,年方一十九岁,好一朵花正开……”

琴琴拿眼角的余光瞥他。

丁仪风都有些哭笑不得,陆清峰这小子真是让人头痛的紧。

义父总说他淘气。

哎!

几个月没见他,气色到不似以前那般好,仿佛瘦了很多,没有血色。

一想便知是吃得不够好。

大约太挑食的缘故。

不过也没关系,丁仪风很清楚陆清峰,只要吃两顿饱饭,立时又生龙活虎。

半晌,王员外终于收住悲啼,咳嗽了声道:“道长,还请你尽快做法。”

陆清峰一扬眉:“仙女已经来了,王员外,出去为令公子看一看如何?”

天色忽然一昏,又仿佛一亮。

外面微风阵阵,太阳躲入云层,只剩下一点余晖,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没了人声。

王员外满脸诧异,同母亲,妻子一起起身,踮起脚向外眺望,竟当真看到外面有几个人影。

乍看身段窈窕婀娜,到真有些仙女的模样。

他在心里念了几句经文,为儿子祈福,希望儿子在下面一切安好,幸福快乐,再也不必吃苦。

不知想到何处,王员外忽然就急切起来,携着身边的母亲妻子急匆匆出门而去。

丁仪风陡然紧张,本能地立即向自家义父靠拢,蹙眉不语。

外面似乎风平浪静,一片安详。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却本能地感觉到强烈的危险。

陆清峰神色间略显平淡,只冲陈凌眨了眨眼睛,一个跨步就消失在门外。

陈凌一怔,拉住丁仪风的胳膊,低声道:“不急,我们先看看。”

他是跟着陛下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面对战争,有时候需要‘稳’,尤其是面对未知时,稳扎稳打才能最大可能地保护自己,观察敌人。

“好,这个好!”

外面忽然响起王员外的笑声。

王员外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窈窕的佳人立在儿子的棺木前,抬头冲他一笑。

这姑娘相貌清丽,乌发如云,脚下轻飘飘浮于半空,雪白的长裙垂下,侧头看他,神色幽幽,一身冷气,果真是仙女。

“我儿!你快来看看满意不满意。”

王员外激动得浑身颤抖,忍不住高声喊了一嗓子。

陆清峰轻笑:“到真能作死。”

‘仙女’瞬间消失在巨大的棺椁中,随即棺椁裂开,王三穿着寿衣僵硬地走出。

陆清峰冷下脸,忽然转头问:“王员外,你知道,如娟是怎么死的?”

王员外周围空白一片,他自己或许不知道,外人若看见他,必能从他脸上看到一团青灰色的死气,目光呆滞,举止僵硬,就连说话都比寻常慢了半拍。

“怎么死?一贱民……贱民而已。谁管她怎么死?”

当皇帝的,也不会在乎没见过的小太监死了几个!

“贱|人!”

王员外眼球凸出,狂怒道,“别以为死了就算完,我要把他们一家老小都焚尸扬灰,好出这口恶气,不,他们家姻亲故旧,九族老少,都要给我儿赔命!”

他已经把那个女人给挫骨扬灰,可还不够,远远不够!

忽然起了风,天上浓云密布,云中甚至染上一层血光。

半空中仿佛响起呜呜咽咽的哭声,仔细听又好像不是哭,到像是笑。

气氛顿时变得越发诡异,王员外却浑然不觉,抬头看过去,只见他儿子正冲他招手,王员外不自觉走过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几乎只是一刹那,王员外激灵一下,稍稍回神:“……儿子?”

鬼,鬼?

他儿子低头贴向他的脸,眼珠泛白,面孔僵硬狰狞,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王员外两颗门牙咕噜噜掉到地上。

他茫然睁着一双眼四下瞄了几下,勃然大怒,含含糊糊地吼:“兔崽子,你敢打你爹!”

啪啪啪!

又是连着三巴掌。

王员外被打得头晕目眩,脖子都扭了,目光浑浊,甚至有些不清。

陆清峰拨了下手腕上的银铃。

王员外这才清醒,眼看他儿子站在他面前,一时惊骇欲绝:“鬼啊!”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两只大手牢牢锁住。

‘王三’阴测测地:“舒服吗?”

王员外面色憋得青紫,剧烈的痛苦袭来,他拼命挣扎,却是浑身虚软无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变得那般漫长,仿佛没有尽头。

每到他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就发现原来他没死。

一开始还在求活,可到后面,他到觉得还不如一死,也好过受这无休止的折磨。

陆清峰随即闻到一股腥臭味。

王员外居然吓尿了!

灵堂内,陈凌等人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可大门却不知何时紧紧关上。

琴琴皱眉,冲过去撞了下,一撞门不开,再撞,门依旧未开。

不光不开,院子里还隐隐能听见细微的哭声,还有嘶哑求救声,哀嚎声。

琴琴深吸了口气,抬脚砰一下,大门洞开。

莫羽生在后面看了个正着,心中连忙记下一笔,此女力大无穷,需得注意。

门一开,琴琴大跨步地走出去,结果刚一到院子里,又蹭窜出来躲丁仪风后面,使劲抓住他的衣袖,整个院子显得分外诡异。

下人们有的抬着脚,有的蹲在地上,脸上带着的,或惊恐,或疑惑的表情犹在,只是一个个僵如木人,眉毛头发上都覆盖了一层白霜。

顺着哭声寻过去,只见院子里停着一巨大的棺椁,盖子开了,旁边站着一人。

这人体态高大肥壮,面孔狰狞,两只手伸出,正死死地抓着一身着绸衣的王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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