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 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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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确认舰桥在他们离开之前已经妥善密封好了。

大家经过简短的讨论认为拉茜斯和巴克斯特可能仍在后面,但这一论断很快被驳回了,不需要太多劝说,他们也会选择跟其他人同行。谁会愿意跟那些生物单独待在一起呢,特别是在这个行星表面出现问题的时候。还好他们现在都在一起。此外,在这艘航天飞船上,他们除了围绕命中注定的轨道运行,别无他法。

离开舰桥所在的平面,霍伯看到卡西亚诺夫悄悄地向雷普利走去,在她的脸颊上深吻了一下。她没说话,或许那些感谢的话都是多余的,又或许此刻没有言语能够匹配这种感激之情。她和雷普利互相凝视了一会儿,然后都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女士之间都发展到互相亲吻的地步了,那我也许是时候从这艘飞船滚蛋了。”巴克斯特说。舰桥的门锁上了,六个幸存者向二号控制舱走去。斯内登自告奋勇,向霍伯申请第一个过去。霍伯没有反对,因为大家都身处其中。

他们绕着住宿中心转了一圈又回来,观察着弯曲走廊内壁上的每一扇门。住宿中心大约有一百个独立的船员舱,异形有可能躲藏在任意一个房间里。通道门都嵌入灰色的金属幕墙中,很难分辨出来,暗光令阴影更加深不可测。这是一段紧张的旅程。他们缓慢地移动到二号控制舱,幸好没有意外发生。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有高高的天花板,洞穴状结构,里面装有许多采矿设备。两辆巨大的地面运输车被拴在地板上,还有几辆较小的卡车因黛利拉号飞船的坠毁而散落在各处。其他设备,有的堆放在一起,有的分散在一旁。这里还有金属运输箱、工具架、供给坦克、箱子,以及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形成复杂的迷宫通道,还有很多死角。霍伯突然想要折返,从他们来时的路回去。

但是他们需要武器。不只是为了防范可能在马里昂号飞船的走廊上遇到那个混蛋,也是为了应对他们在这个星球上可能会遇到的一切。矿工们已经在地下发掘出一些可怕的东西,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可怕的东西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这些绝望的想法快要让他崩溃了。但是他不得不驱散这些想法,用理智和知识打败它们,因为他别无选择。

他示意其他人靠近些,领路沿着控制舱外墙前进。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绿色的门前,他输入了访问密码。门轻轻地开了,里面的自动灯闪烁着亮了起来。

“大家都进来。”他轻声说道。

大伙儿从霍伯身边一个挨着一个进去,雷普利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是哪里?”她问道。

“车间。”霍伯说。他最后一个进来,倒着走,观察身后的情况,然后转身关上门。直到这时,他才四处看看,放松下来。

鲍威尔站在远处角落里的焊接设备上,抱怨着韦尔福德做的什么事情,或者抱怨脾气暴躁的巴克斯特在娱乐室说过的一些话,又或者,他只是在寻找一个出口来发泄自己的愤懑之情。韦尔福德坐在电子岛旁边的工作台上,把护目镜戴在前额。他对鲍威尔的举动一笑置之,鲍威尔总是重复这种单调的抱怨。他会在很多个咖啡杯上面刻上“工程师总是搞砸”的字样,每当他对什么事产生抱怨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做。

霍伯眨了眨眼睛。他从未想过他会想念这两个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死得很惨。他无法阻挡对他们的回忆。他和他们在下面花费了太长时间来从事维修和保养工作,尽管他们彼此之间很友善,但对他却没那么友善。因为他是上级,他想,或者也许仅仅因为他们两个更相像一些。

“这儿简直就是个垃圾场。”巴克斯特说道。

“去你的。”霍伯骂道。

“你能待在这个地方就不错了。”雷普利笑了笑,她似乎很能理解这一切。

霍伯深吸一口气。

“橱柜后面有什么东西。巴克斯特,你和拉茜斯怎么不去检查一下?斯内登,卡西亚诺夫,你们跟我和雷普利一起去吧。”

“去哪里?”

“就在那边。”他指向侧面墙上的一扇门。门关着,上面画着危险品的符号。

“那里面有什么?”雷普利问道。

“我会让你知道的。”他笑着说,“我在想我们能不能以牙还牙。”

霍伯刷卡通过访问密码,门随即滑开。里面的自动灯闪烁着打开了,照亮了这个又小又简陋的房间。比起与这里连通的车间,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实验室。他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摆弄这些遗留的化学品,研究各种应用方法。乔丹对工程师的研发爱好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样可以缓解无聊,打发时间。但韦尔福德确实有点儿太孩子气了。有时候他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二个小时,让鲍威尔到楼下的厨房或者娱乐室去给他拿食物和水。霍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韦尔福德对喷枪技术这么感兴趣,也许只是因为这是他擅长的东西。

“那么,这是什么?”雷普利问。

“韦尔福德那个傻瓜弄的,”斯内登说,“我帮他设计了一部分。”

“你设计的?”霍伯吃惊地问道。

“当然。他在下面用的一些东西是我设计的……事实上,这些东西都运用了十分先进的技术。”

霍伯用手掂量了一下韦尔福德曾经用于工作的一样东西。它看起来好像某种沉重的武器,但实际上却很轻。霍伯摇晃了一下,便知道这东西里面是空的。

“我们就用玩具喷水枪来跟怪物战斗吗?”雷普利说。

“不是用水,”斯内登说,“用酸。”

“以牙还牙。”霍伯微笑着,手里握着喷枪。

“矿工们已经向我们询问好长一段时间了,问是否有类似的东西。”斯内登说,“特莫耐特通常只能在非常小的沉积物中找到,周围还裹着其他密度较低的物质——沙子、页岩、石英,以及其他晶体结构的物质。分类整理出特莫耐特总是非常耗时。有一种做法是用氢氟酸把其他所有物质熔掉,并能保证特莫耐特不被损坏。”

“听起来似乎很危险。”雷普利说。

“这也是为什么它仍然只放在实验室里。”霍伯说,“我们正在寻找一种方法,让它操作起来更安全。”

“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霍伯说,“但现在我们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们怎么能确定用酸攻击异形肯定会有效果?”卡西亚诺夫总是一如既往的消极,“它们的静脉里就流淌着酸血!”

“只有一个办法能知道答案。”霍伯说,“我们有两个机组,把它们装备好,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十分钟后,他们在车间紧锁的门前站好。霍伯肩上扛着一个工具袋,里面是所有他认为能派上用场的工具。他和斯内登拿着喷射枪,里面装满了氢氟酸。雷普利和拉茜斯拿着电击枪,电荷容器装满六英寸的子弹。他们的腰上也缠满了子弹,还有沉重的备用弹药。巴克斯特和卡西亚诺夫拿着刚充满电的等离子体喷枪。

他们现在应该感到安全多了,霍伯应该早就准备好了,但他还是充满恐惧。

“你们大家都跟着我。”他说,“斯内登,你殿后,眼睛和耳朵都机灵点儿。我们缓慢地稳步前行,从住宿中心的后面包抄,下楼梯去对接甲板上。一旦我们到达走廊外面的三号舱,我们就开始按计划行事。”他环视这群人,雷普利是唯一一个用微笑回应他的人。

“到三号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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