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皇帝之天诛!云中鹤归来!(1 / 2)
整个宫房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这句话没有人能够为皇帝回答。
太上皇又问了一句:“皇帝,如果我当时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点头答应过的。这一战周离和敖玉如果赢了,你就退位。”
在场所有官员全部跪在地上,额头贴地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就仿佛头顶上有一道雷霆闪电,随时都可能劈下来一般。
万允皇帝的脑子疯狂地转动着,这是他这一生最关键的时刻了。
一定要想好了在回答。
立刻翻脸?!
不好。
装着昏厥过去?
也不好。
于是皇帝立刻跪下叩首道:“父皇,等周离和敖玉回来之后,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
太上皇点头道:“好,好!”
然后,太上皇挥了挥手道,道:“你们所有人都出去,我和皇帝说两句话。”
顿时在场的十几个大臣全部退了出去,老太监侯尘依旧站在门口,但是却关上了房门。
太上皇道:“皇帝,昨天有人来刺杀我,有另外一个人为我而死了,我非常伤心。”
万允皇帝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太上皇道:“我曾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我希望你会是一个好皇帝,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说说看,你有多少次想要杀我?当然这些也没什么,如果你能把这个杀伐果断用在治国上,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你没有,当有人威胁到皇权的时候,威胁到你尊严和颜面的时候,你表现得无比果断。但是当帝国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你却本能地害怕麻烦,想要妥协。作为一个皇帝,你太爱惜自己了。”
万允皇帝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上皇道:“周离虽然年轻,但是却有胸怀,而且也有坚韧不拔的意志,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如今大周帝国危机四伏,有些事情就需要一个刚毅坚忍的皇帝去做。你这个人太爱惜自己,太自私了。”
皇帝泪流满面,叩首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有罪。”
太上皇道:“当然有些时候也不能怪你,皇位是有一种魔力的,正常人来到这个位置上可能都会发疯。绝大部分人的心胸都是比较狭隘的,但作为君王必须要宽广。你可知道你登基之后做得最差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就是罢免了敖心南境大都护之职,有他这个直臣在,你还可以和勋贵群臣之间有一道护城河,你还可以做一个仲裁者。你把敖心给罢免了,放任勋贵豪门去南境吞食利益,瓜分无数田地。这固然一下子收买了人心,短时间内让无数勋贵臣子对你高呼万岁。但是却也直接将他们的胃口养大了,你这个人做事太急切了,太功利了。”
皇帝再一次叩首道:“儿臣无能,让父皇失望了。”
“罢罢罢。”太上皇道:“你能做出弑父之事,我却做不出杀子之事。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等敖玉和周离回京之后大朝会上,你主动退位。在这个最后关头,高风亮节一些,这样也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皇帝叩头道:“儿臣遵旨!”
太上皇道:“好了,那你回去吧。”
皇帝道:“父皇,您绝食了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怎么行啊,儿臣侍奉您进膳吧。”
太上皇道:“不用了,那边打赢了,我自然会进膳的。”
皇帝道:“明日,儿臣来背您去上朝。”
太上皇道:“不用了,我太虚弱了,没有精力上朝了,养好身体再说吧。”
皇帝泪流满面道:“请父皇保重龙体,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
然后,皇帝重重叩首,退了出来。
……………………………………
很快有人端来了膳食,冲田道长喂太上皇吃粥。
“你怎么看?”太上皇道。
冲田道长道:“我认为太上皇做得对,我大周帝国已经病入膏肓了,不用猛药已经不行了,必须要割掉这个大毒疮了。”
太上皇道:“但是一个年老体弱的人,一旦割掉大毒疮,只怕会血流而死,国家也是这样的。我大周已经是立国几百年了,也算是苍老了。”
冲田道长道:“按照道理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对于一个病入膏肓的国家来说,不折腾任由败坏下去,可能还能维系几十年。但如果折腾的话,可能立刻就暴毙了。但是我们大周的情形也不一样,等于是一个彻底的大换血,反而能够获得生机的。”
太上皇叹息道:“但愿如此吧,尽人事,听天命,是非功过,任由后世评说吧。”
然后,太上皇问道:“那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呢?”
冲田道长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太上皇顿时笑道:“怎么这个时候,你反倒是迷茫了?”
冲田道长沉默了片刻,道:“之前太忙碌了,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也没有闲过。如今闲的时间久了,脑子也有时间胡思乱想了,一时间反而不知所措。”
太上皇道:“那你觉得敖玉这个人如何?”
冲田道长道:“聪明绝顶,哪个君主能够得到他的效忠,是天大的福气。”
太上皇道:“我也这么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任性的年轻人啊,真是让人喜欢。”
冲田道长道:“我也越来越喜欢敖玉公子了。”
“如果都像敖玉这样,也就没有叛臣了。”太上皇缓缓道:“这样的人一旦效忠了,几乎是不会背叛的,因为再大的利益也收买不了他,任性和情感就是他最大的利益。”
冲天道长道:“太上皇英明。”
…………………………
皇帝的书房之内,静寂无声。
“说说吧。”皇帝道:“局面非但已经进入最危险的时刻,甚至已经进入绝境了。”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目光又望向了敖鸣。
在场的大佬都是皇帝的嫡系,一旦皇帝退位了,他们也基本上完蛋了。
就算没有立刻完蛋,接下来也会被清洗掉,朝堂斗争是无比惨烈的。
皇帝道:“太上皇的意思是让我主动禅让,等周离和敖玉回来之后,册封周离为太子,接着禅让给他,周离直接登基为皇。”
“没有人说话吗?”皇帝道:“敖鸣,那还是你说吧,在场几个人中,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最决绝的,因为完全没有退路。”
宰相林弓虽然多次陷害过敖玉,甚至也对付过太上皇,但是他表面的态度从来都不激烈,所以就算周离登基后,还稍稍有缓和的余地。
但是皇帝和敖鸣却不一样,一个丢掉皇位就一无所有了,一个和敖玉是死敌。
敖鸣道:“陛下,臣依旧建议您立刻离开京城,前往南方,另立大周。当然您不用主动高呼另立大周,您只是以南狩的名义离开京城南下。这样一来球就踢到太上皇这边了,如果他册封周离为新皇帝,那么分裂大周的罪名就落在他的头上了,您就变成了一个受害者,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南边大周的皇帝了。”
皇帝沉吟。
敖鸣道:“陛下,在京城您已经失去大义了。您南狩的名义都是现成的,虽然大海战失败了,但是史氏家族还在,您南下是为了平叛,彻底削藩,御驾亲征啊。在这个大义下,太上皇难道还能远隔千里废掉您的皇帝之位吗?所以您只要离开京城南狩,那么周离就只能作为太子。虽然大周被事实分裂成为南北,但表面上还是同一个大周。这样一来您掌握了大部分军队,而且也不失大义。”
皇帝依旧没有说话。
敖鸣道:“陛下,现在就是一场困兽之斗,您只有跳出这个困局,才有胜机啊。”
林弓,还有内阁次相依旧没有说话,其实敖鸣说的话就是他们想要说的,只是借敖鸣之口说出来。
因为这可是分裂大周,未来万一追究起来的话,可是滔天大罪。
而敖鸣只是区区一个翰林学士,而且还守孝在家,说出来无伤大雅。
足足好一会儿,皇帝道:“敖鸣,你说的这些话朕都懂,也觉得你国士无双,到了眼下这个境地,依旧能够为朕出这等高明的策略。”
说真话,敖鸣的这个策略确实很英明。
皇帝南狩,御驾亲征去剿灭史氏家族地面势力,这是大义。
虽然把京城和北边三分之一地盘都给了太上皇,但是却得到了完整的三分之二南部疆域,而且被对抗大赢帝国的重任也丢给了太上皇。
敖鸣道:“一旦您南狩,我大周名义上还是一个帝国。太上皇若另立新君,便要承担分裂大周之罪责。若他不另立新君的话,那他还能活几年?只要熬死了他,未来面对周离您就是父亲了,您就掌握了忠孝的武器了。”
皇帝闭上眼睛,进行无比艰难地抉择。
敖鸣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也是万全之策。
但是……皇帝不甘心!
“这满朝文武有三分之二是效忠朕的,京城的军队超过七成都是支持朕的。”皇帝道:“这么就放弃了,真不甘心。就这么把京城拱手相让,朕不甘心,真明明有巨大优势。”
敖鸣道:“陛下,您是掌握了京城周围七成以上的军队,超过十几万。真正忠诚于太上皇的军队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但是您已经失去大义了,难道您能够发动兵变去消灭太上皇吗?失去了大义,军队还会服从命令吗?这个世界有太子造反,也有臣子造反,哪有皇帝造反的?”
这话说到皇帝的心中去了,他此时就是感觉到被束缚了,空有兵权,手握利器,却不能施展。
皇帝冷道:“敖鸣,朕不愿意离开京城。你另外想一个法子,能够让朕反败为胜的法子,最好是彻底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听到皇帝这话,敖鸣眼睛微微一颤,内阁次相,宰相林弓,还有两个枢密使,内心也猛地一抖。
彻底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归根结底你皇帝就是想要弑君杀父,还不止如此,你还想要杀掉周离,这样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但是偏偏万允皇帝又不愿意主动说出口,想要让别人说出口。
所以他想要让敖鸣给出一个计策,能够杀掉太上皇和周离,但是又不让皇帝背负杀父杀子的罪名。
总不能公开兵变,直接去杀了太上皇和周离吧?!
敖鸣跪下道:“陛下,臣请您南狩吧,这才是万全之策啊,而且也能保全忠诚于您的官员和军队。”
皇帝道:“敖鸣,我说过了,这条路朕不走,朕不愿意拱手让出。”
全场陷入了寂静。
林弓还有诸位大佬,都想要让皇帝南狩,这样他们依旧是宰相,依旧是枢密使。
但皇帝不愿意南狩,不愿意御驾亲征,你总不能绑着他去吧。
而且皇帝心中早已经有主意了,但依旧是要拖着几位大佬一起下水。
皇帝又道:“敖鸣,你和敖玉是死敌。朕若败了,其他人或许还可以投降,唯独你不可以。”
敖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足足好一会儿,敖鸣咬牙切齿道:“那……那依旧只能弑杀太上皇了。”
皇帝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书房,进入隔间之内。
这是什么意思?脱裤子放屁吗?
皇帝这是表示不在场的意思,让敖鸣说他的,皇帝不回应,也不在现场,这个弑父的罪名也就和他无关了。
这简直比掩耳盗铃还要可笑了,但这位皇帝陛下就是这么自私。
敖鸣继续道:“之前敖玉不是上演过一场天谴吗?流星陨石在光明殿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才刚刚修补完毕,那我们也上演一次天谴。”
天谴?这有意思,而且听上去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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