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不过如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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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过如此,惊了满堂。

雅间之内,一位老者轻抚白须,给身边的低声说道:“打听一下,此子何人?”

不过如此,一句话惊的归燕脸色苍白,这可是自己得意之作,就这样一句不过如此吗?

王长禾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用来切水果的小刀,几步走到旁边纱帐前,挥刀就斩了一段沙帐。又飞快的几刀,将沙帐切成自己想要的大小。这才转身递给了两个一直捧着笔墨站在一旁的丫环手上。

提笔在那纱上画了一支兰花,然后拉过那发呆的青楼丫环,三两下就把这纱给包在丫环身上了,几条事先用刀割好的带子一系,一条简约的外衫裙就出现了。特别是那正好从脚面到腰上的那支兰花,完美的点缀了这条素色裙衫。

明朝这个时代没有连衣裙,就是女子的裙子都是一层套一层的。

所以王长禾这条外裙,内在无论是颜色多艳丽,也压不住那素雅的兰花。

“你的琴声中充满着怨,充满着恨。你认为昭君出塞,心中有恨吗?心不静,人自然也高贵不起来,浓妆艳抹之下,你戴着什么样的面具。遗憾呀……,秦淮河上自称第二,无人敢为花魁的归燕不过如此!”

这是王长禾第二次说出不过如此了。

一提笔,就在雪白的墙上写道: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销魂……

写到这里王长禾停下了,他已经成功的成为了主角,吸引了这里所有人的视线,还有心。

“既然入楼来,连茶钱也没有花上一文,这裙送给你。那么这最后一句: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看了这诗,王长禾自己都醉了。

清代词人纳兰性德果真是高才呀,不知道这一首会牵动多少女儿心。

“也罢,再为我自己留一首!”

王长禾再次提笔,写道:秀水明山抱复回,风流文采胜蓬莱。绿裁歌扇迷芳草,红衬湘裙舞落梅。珠玉自应传盛世,神仙何幸下瑶台。名园一自邀游赏,未许凡人到此来。

写罢,王长禾拿起桌上的酒壶一口喝下,然后将笔重重的放在桌上。

“二哥,我们走。秦淮河也不过如此,我们南下杨州,再游苏杭。看看是否有我值得细细品味的雅间,留我墨香于世!”

说完,王长禾大步往外走,根本就没有半点留恋。

楼上归燕银牙紧咬,出道一年多以来,这是她见过最狂的,也是最有才气的人,也是在她心中狠狠留下一笔的人。

归燕也是才华出众的女子,否则怎么在这秦淮河上独占魁首。

她如何不明白,王长禾送给自己那最后一句的意思,那是说:一位兰心惠质的女子,不屑用外面的庸脂俗粉。

可再想前面几句,归燕心中的感觉是,王长禾在说身世,在说自己的怨恨。那份凄凉,或许还有王长禾自己,不仅仅是在说她。要么,这样才华惊艳之人,怎么可能默默无名呢。

有才的才子明白,对于王长禾这样的人,这样的词,已经没有必要去用语言来称赞了。

这一首,必是传世名作。

而另一首,太狂,狂到无法形容。

前面说的是秦淮,说的是燕归楼,可最后两句,那意思就是,燕归楼经贵人游赏,但增价百倍。犹如仙境一样,非凡人可以轻入。

而这位贵人,说的就是他自己了,实在太狂,狂到无法形容。

远比他那三次不过如此,更加的刺激人心。

但!

这诗词确实惊艳,这楼上楼下,无人敢说自己可以超越这诗词。

入楼三诗,三句不过如此,一画、一词、一诗!留下的只有一个影子。或许正如那狂诗最后一句所说,这燕归楼墙上的诗词,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来一观呀。

整个燕归楼静默的可怕,连一点丝竹之声也没有。

楼外人的,根本就不知道这楼内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两位公子一前一后走出,上了船。而船也离开了,只留下静默无声的燕归楼。

燕归楼内,雅间。一个长随打扮的人在一老者面前低声说道:“老爷,那两位公子年轻人无人知道。但年长的却与老爷有旧,是杨尚书家二公子伯程。确实无误!”

那长随特别加了一句,确实无误。

“原来是……”老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吩咐道:“安排一下,回乡之前老夫探友。”

另一边,依然秦淮河上,杨俊士坐在船仓内一言不发,他已经很高看王长禾了,可谁想自己还小看了,何止是天纵奇才呀,这是百年不遇的一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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