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送魂2(1 / 2)
哀嚎着的灵魂颤抖着身体试图靠近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靠近不了那温暖的地方,黑暗如同深渊将他紧紧包裹。近在咫尺的温暖明明触手可及,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接近。因为他与他们相差的是整个世界。
生与死,这是他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女人此时温婉的笑与记忆中严苛的模样在严欢的眼前不停交替,尖利刺耳的声音也不停在少年的耳边回荡。
‘严欢你怎么这么没用!’‘欢儿,你别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严欢你太让我失望了。’
明亮的灯光下,精心装饰过的大厅里,温暖的橙色灯光将餐厅照射的温暖宁静。无论是洁净的餐具,还是浅色格子的桌布,亦或者图案各异的马克杯,这些带着浅浅暖色的装饰都是良娣亚的杰作。
而这栋原本冷冰冰的房子也在她有意无意的改造下,渐渐变得温和舒适。
她就像是个静静生长的苔藓,在所有人不自不觉间将属于原本女主人的一切痕迹都掩盖销毁。还不会让这个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感到不满。
但无论她如何做到了面面俱到,她都很清楚,自己在这个自私的男人眼中都不值一提。而只要她一旦让男人不满意,他可以随时都将她弃之不顾。
低垂下眼,良娣亚强制隐去眼中的悲哀与不甘。再抬头又是那一副男人喜欢的模样,温婉的性格,冷知暖听话又不会给男人带来麻烦。
偶尔良娣亚还会为严厉夹上几筷子对方喜欢的菜,满心满眼的都盛满了对严厉的爱慕。严厉心情不错时也会对良娣亚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两人之间的相处既温暖又甜蜜。
这样一派温暖宁静的场面任谁都不会将他们与刚死去儿子的父母联想起来,但现实就是这样,这个在豪华的换若高级餐厅的厨房里,两个刚死去儿子的父母正旁若无人的开心用餐,仿佛那个几天前传来死讯的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没人在乎那个死去的孩子是否安好,没有灵堂,没有祭奠,有的只是一场简单的法事,一个孤零零的墓碑。算起来,今天还是少年的头七,而原本应当是少年最亲密的人却连这最普通的一点都没有记到。
黑色的血一滴滴的从严欢的眼耳口鼻中流出,滴滴的滴落在地,窗外,被乌云浓罩的天空就像是个即将打包的黑色垃圾袋,预备将一切的肮脏的东西死死的禁锢在这里。
良娣亚优雅的举止一顿,忽然下降的气温让她身上的鸡皮子疙瘩掉了一地。但见对面的严厉并没有感觉到一般,心下疑惑也就熄了叫人给她多拿一件外套的想法。
可是这顿饭越吃她所感觉到的就是更冷,但诡异的却是他们食用在的餐座上,盘子里端上的热菜还是热气腾腾的,还隐隐冒着白色的雾气。
阡细白皙的手上渐渐被冷出了一些乌青的痕迹,良娣亚皱眉。她试探性的朝严厉开口询问到,:“严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气温有点凉?”
“嗯!你这么说是有一点,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严厉淡淡的几口到,但随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仔细看了看良娣亚的模样。
转身对着一直呆在一旁的帮佣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年轻的帮佣见状赶紧几步走来,俯下身听候命令。
“你去给夫人添一件外套。”严厉优雅的切着牛排,淡淡的吩咐着。
如此体贴的举动在两人相处的这些年来,几乎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良娣亚心间一暖,面上的喜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看向严厉的目光中爱慕更胜,精心保养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抹羞红。这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在此时就像是个怀春的少女。
严厉忽然的改变自然不会是那些喜欢或者爱,这只不过仅仅是因为她怀中有着对方的骨肉,这样想着手不自觉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上。在这个肚子里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随着女人的呼吸缓慢的成长着。
夏玖晏瞳孔猛的一缩,女人的这一动作简直就是在直接刺激少年脆弱的神经。而被他刻进少年魂魄中的道印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少年忽然产生的怨气了!
真是失误了!他没想到少年心底正真的执念是在她母亲身上。都怪这少年一路上带给他的印象都太温顺了,太过平静的表现让他自动降低了少年危险性的评判。才会产生现在这种情况,夏玖晏一边按着严家大门的门铃,一边计算着闯进去的后果。
如果少年伤人危及性命,这件事他占了一半的责任。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贸贸然的带着枉死不愿轮回的游魂回到执念所在之地,还将游魂离世的记忆给恢复。无论哪一条,如果夏老爷子还在的话绝对会跳起来追着夏玖晏再跑几条街。
游魂不能伤人,一旦沾染上血腥,想要收手入黄泉,直接轮回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人类的血于鬼魂而言就如同大麻鸦片,一旦沾染上一点就再也收不回手。就如同人间的法律中,杀人罪是最严重的罪行一样,在阴世,杀人依然是最严重的罪行。
杀害至亲,这样恶劣的作为,这个少年连十殿阎王哪里都到不了就会在半步多哪里被被直接打入地狱,受尽折磨还完业障,才有转世轮回的可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