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画中之人(1 / 2)
此夜,西院寝房便传来了王氏的低泣,“怎地?还舍得从你的那些案子中抽身吗?”
月光中,黄瑜对着那封报丧信不语,黄博与黄瑜贱籍相差甚远,是故黄瑜的开蒙便是黄博所授,所谓父兄为师,长兄为父,是故黄瑜与黄博之间的感情亦非同一般,只是不知他为何后来申请外派至福州,这才使得他们兄弟二人数年未见,黄瑜对着那封信抹着眼泪,王氏的话竟也一字都未曾听进去。
辗转间,王氏亦是闭了嘴,她知晓黄博与他是何人,只是她心中愤懑,嫁入黄府十几年,丈夫整日里往案子里钻,自己像是在守活寡,她心中之酸楚又有谁能明了?
王氏将黄瑜手中的信接了过去,映像中黄瑜从未哭过,就连黄粱身处病中险些去世,他也未曾皱过一丝眉头。她按下心中愤懑,伸手便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一夜无话。
第七日鼓点响起,黄府外墙门大开,由于黄粱官拜左仆射,是故黄府外墙处有一处单独的门,此门可随意进出无需通过坊门,而此时大开之门口站着一辆马车以及十五六个仆人,马车极长,与一般马车还要多个四五尺,将好可放一副棺木。
仆人们脑上皆戴着一指宽的白绫,神情肃穆。
而最耀眼的莫过于马车旁那一个披麻戴孝的妇人,黄博此生只娶过余氏一人,而最有资格披麻之人也只有余氏一人,然而这妇人又是从何而来,以何姿态出现在黄博遗体身边?
门内众人红着双目,强忍着胸中疑惑忍痛将黄博的棺木迎入府中。府内早已设好了灵堂,白色的幡子迎风飘荡,柔弱无骨仿佛诉说着这无尽的哀伤,几人合力,将黄博的尸首放在了灵床之上,经过七日的颠簸,他的身上早已出现了大片尸斑,虽说运回来时马车内有冰护着,但黄博亦有略微发臭的现象。
灵堂中哭声不减,且众人都强烈忍着胸中的哀伤与苦闷,有的忍不住,则是在一旁偷偷的哭。
林菀儿一直守在一旁看着,欧阳岚亦是站在她的身边,这几日圣特地批准欧阳岚出府在黄府带着,条件是身边必须带上飞鹰十二卫中的其中两卫。欧阳岚虽说想要反抗,但她接到圣旨时,护卫们早已在她方面几丈内隐好待命,欧阳岚也只好勉强应了。
黄府灵堂中,联袂飘着的白绸之下,两个同样披麻戴孝妇人装扮的娘子站在堂前相互对望,一个充满疑问,一个则是好奇。
余氏率先开口,“不知娘子为何会着麻戴孝替我夫君扶官?”
另一个娘子则是极为天真得一笑,“我是黄郎的妾。”她的笑极为温柔,白皙无暇的脸虽被麻帽遮去了半边,但仍能从她模糊的笑中感到她是一个极美的妇人。她继续柔声道,“不知娘子是否是黄郎的主母?”
余氏方才听到她那一句妾便已然心神有些许的不宁,如今她更是未曾将她的任何话听进去,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脑子一片混乱,接着身体忽而向后一倾,竟往身后的那
根柱子倒去。
还好黄逸与黄祺都在余氏方才所处不远,几步上前,便接到了受了刺激余氏。
黄祺眼眶极红,在他眼中他的这位父亲是绝对不会背叛余氏的,那娘子伸出手向前仿若要记住余氏,却被黄祺一个瞪眼吓了回去,她便道,“姐姐无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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