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起微澜之卷 【第六章】临渊羡月(2 / 2)
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朝公子瞄去,“道长说的那人便是他么?”但见他对苏清月一脸柔情,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原来…他们认得的么?”
苏清月也不看那公子,将脸侧过,一言不发。
“你还生我气么?”公子苦笑道,“也罢,是我不对,不该逼你太过,不过既然来了,这里便交与我罢。”
“刘兄!刘兄!”
虎目汉子眼眶泛泪,望着同伴尸身痛哭,他本名常啸山,与刘啸哀师出同门,虽然这个师弟人品不堪,但二人情谊却是不浅,此时见了同门惨死,怎能不悲?
方送寒目光冷峻,厉声叫道,“阁下是谁?为何出手杀我同伴?”
公子转身,望着方送寒淡淡说道,“你问我么?你伤我师妹,我这个做师兄的,岂能袖手旁观?”
方送寒一听,惊道“你也是天弃谷的人?我怎的没听说过你?你是“云”,还是“水”?”
公子笑道,“我可不是天弃五子,一介小卒而已。”
余空山望了望公子,笑了笑,却没说话。
“我杀了你!”一声巨如雷响,平地而起。
范琴看见常啸山脸上青筋暴起,双目血红,他拳势刚猛无匹,望着那拳头似带着千钧大力,裹挟着阵阵音爆,愤怒的打向公子。
“那公子看上去弱不禁风,怎么捱得住这一拳?”范琴心中着急。
公子笑了笑,挥手横出,右起一脚,足尖踢向常啸山的腰掖,常啸山一拳被那公子拨开,左掖突然一阵生疼,一股内劲顺着经脉传来,赶忙运气抵挡。
“好个“拨云见日”!”余空山笑赞道,“渊少主的“拏云掌”练的越发高明了!”
“渊少主?”方送寒心中暗自感叹,“这人是秦谷主的儿子?难怪见他有些面熟,当初“山海会”上他不过跟这小鬼一般大,不对,比这小子年龄还要小些!”
常啸山吃痛,马步一沉,双拳齐出,使出一招“开山式”,登时地陷三寸,拳风犹如一堵无形的巨墙,朝着公子压过来。
但见那公子纵身一跃,凌空飞旋,“哗哗哗”练出三脚,踢向常啸山手肘关节,常啸山刚刚反应过来,却见的他又是一变,猛的一脚踹向常啸山的肩头,常啸山闷哼一声,脸上扭成一团。
“好厉害的腿法!”范琴赞道,“这一脚挨上,一定难受!”
苏清月冷冷道,“那是“天弃二十三绝”中的“追影脚”,这一招叫“惊鸿照影”,每一脚都是追着前一脚的影子,迅快凌厉,威力相叠,当然厉害。”
正说话间,公子身形越来越快,“刷刷刷”双手十指上下翻飞,批亢捣虚,散似星斗,疾如飞光,一轮又一轮的猛攻已经打得常啸山站立不稳,但他性情刚直,为人重情,宁死也要替同门复仇,当下强撑着不倒。
“这人虽是敌人,却也不失为一条好汉。”范琴心中暗想。
又斗了数十招,公子奇技百出,招式千变。一会儿使出“飞星散手”,一会儿变化“放鹤拳”,紧接着,“天弃二十三绝学”被他一一用出,招招精炼,“春水迢递掌”用出,掌如柔波春水,迢递不绝,、“秋光寂寥拳”用来,好似秋风悲回,寂寥潇然,、“揽风借月指”更是神妙,一指一招,俱有巧夺造化之能,只见他步若游鸿,身法如风,进退有度,偌大天地好似都只在寸步之间。
待到公子五指屈伸,使出“留痕爪”中的一招“飞鸿踏雪”,朝着常啸山门面穿风过雨而去,忽然一阵罡风从旁射来,袭击公子,他反应甚快,“徙云蹈海步”展开,脚下如踏轻云,如蹈瀚海,瞬息之间倒退数丈,站定一瞧,却是方送寒动手了。
常啸山双目睁得老大,血丝满布,“我…我要…”。方送寒瞧他一眼,拦住他道,“常兄弟,来日再图罢!”
方送寒当然不是没来由的好心,但之前常啸山救了自己一命,他这人睚眦必报,但也同睚眦一般,有恩必偿。
“余兄,这次你们坏我派的好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来日“山海会”上,老夫在方丈山等你!”
方送寒大袖一卷,提起重伤的常啸山,几个起落,转入山岩,去得远了。
周青霜冷道“周某人非是败在你们手里,你们来日若是碰上那道士,便替我转告一声,就说周青霜来日剑法有成,必来一雪前耻!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说罢,他紧随着方送寒,犹如一只飞鹰,须臾间只剩一个黑点…
“哈哈哈!渊少主!你这次可是来的太及时啦!”
余空山走过去,一把抱起那公子,像个小孩儿似的转了又转。
那公子却也任他搂抱,却直脸红,笑道“余叔叔,渊儿都已经二十啦!这还有外人呢!”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余空山笑了笑,将那公子放下,对着范琴说道,“我给你引荐,这位大哥哥是咱们谷主的公子,单名一个“渊”字,你便唤他渊哥就是了。”
范琴见了秦渊,笑道“渊哥哥好!”
“你好呀!”秦渊蹲下,看着范琴笑道“好精致的小娃娃,你叫什么呀?”
“我叫范琴!”范琴道。
“唔!真巧!同我一样,都是单名!”秦渊笑着说道,“这“琴”字取得却妙!”
“什么?”范琴听了,却是摸不着头脑。
“琴者,净心养性之物也”秦渊起身,悠悠说道,“刘禹锡在《陋室铭》中提到过“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可以调素琴,阅金经。”这琴啊,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雅士的至爱,春秋伯牙一曲高山流水,西晋嵇康广陵绝唱,都有琴的身影,你说,这琴是不是一件雅物?”
“就不能说点好的!”苏清月啐了他一口。
“哈哈哈!”秦渊笑了笑,忽然听到范琴询问道,“那渊哥哥的名字作何解释?”
“是《庄子·应帝王》”苏清月看也不看,径自走远了。
“那是什么?”范琴见她话说一半,急得不行。秦渊看见他这涨红了脸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也追着苏清月走去。
范琴见他两个都故意卖关子,当下好不气恼。
“走吧。”余空山拉了拉范琴的小手,笑着说道
“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
说着,正要走时,忽然听范琴说道“余伯伯,我爷爷常说,人死之后,入土为安…”说着,瞟了瞟一旁刘啸哀的尸体。
“这孩子天性纯善,真有如琴的素心。”余空山心中暗叹。脸上笑了笑,挖了个坑,将刘啸哀就地掩埋。
做完这一切,余空山携着范琴,寻着苏秦二人的足迹,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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