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月移笙歌落(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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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滚出数丈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们看到的那扇石门不远处还有一道同样巨大的石门,有人竟利用火药将其炸毁,破门而出。

不幸的是那些手持利器出现的人并不是宇文铮等人,而是玉寒的人,他们一行进来密室后不慎在机关重重中和玉寒失了散,这些侍卫被困密室逃脱不得,直接选择了炸毁石门,而此时山洞外层峦积雪,无意已经造成了雪崩,才会发出那巨大响声。

这些新被擢选到玉寒身边的侍卫们并不认识玉子衿,见到陌生人只当也是来抢夺宝藏之人,直接持刀就开始围攻二人。

金隐陌见势直接拉着玉子衿一个闪身运走如风躲避着那些人的攻击,待与其拉开距离,他指尖暗器连弹,锋锐如雨连连飞去,数个侍卫接连被击倒在地,然而后来他的动作却慢了起来,他只防守不进攻,逐渐落于下风,玉子衿才开始感觉到不对劲地意识到这个人虽然精通暗器轻功入化,但似乎根本就不会武功,起码从他们相识至今,她就从来没有见他和人亲自动武过,在有必要的时候他的身边总会跟着一批隐身保护的高手,而这次他带她出门匆忙,显然并没有来得及召唤属下……

在一把横刀擦伤他的手臂,招式拙劣他却完全躲避不过的时候,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提起已经几尽无力的身体,强行劈手夺下了其中一个侍卫的长刀,流风转腾运刀如练击杀了靠近自己的几个侍卫,看她出手,金隐陌一时出神停了下来,岂料她反身时左侧露出盲点,一个侍卫的长刀就这样直直没入了他的腹间。

玉子衿快速回旋解决掉了剩下的几个人,将腰腹尽是鲜血一身疲软的金隐陌拖到了那被炸毁的石室中,他失血过多渐渐已经神智不清,最后直接昏死了过去,这种情况下他还依旧死死攥着背在背上的包裹,可见里面的东西极其重要。

玉子衿管不得那许多,强行掰开他的手将那包裹解了下来,让他能平稳地躺在石台上,她解开他的衣衫发现他幸好随身带有金创药,立即给他清理包扎了伤口,虽然伤得并不致命,但刀口极深,这种状况下如果得不到好的休整,怕是要落下病根的,想到他是被自己连累至此,玉子衿心里忍不住愧疚,他将自己的狐皮厚氅解了下来裹在他的身上,将石室内所有的油灯都拿到了他的身边点燃,以免他着凉。

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金隐陌沉重的呼吸声在断断续续起伏,算算时辰外面这个时候也已经是黑夜了,她四肢有些寒凉地抱住膝盖坐在了金隐陌的身旁,孤伶不安的眼睛一直盯着身前那些跳动摇晃的烛火,忽然就想到了洞房中的花烛,初次穿上嫁衣嫁给她的少年郎那一晚的,还有……封后那日。

她这时不禁偏过头看了看昏睡的金隐陌,一时心起她往他的方向又挪动了几下,慢慢趴上他躺着的石阶,手指有些犹豫地摸向了那一副白玉冰冷的面具。

烛火幽幽,地宫冷暗,烈风从不明的方向吹来侵蚀着人的身骨,也令那烛光更加跳跃,在那张脸上投射出斑斑光影,她心田巨震地盯着白玉面具后面露出的那张脸溘然跪倒石阶,双眼瞬间模糊,泣涕奔涌。

那张脸俊秀依旧,仍然是她记忆里温润如风雅如谪仙的模样,可是那一头铅华洗尽的白发却如利刃在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伤又重新划开了伤口,那种痛让她更加感到生不如死!

她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的!

金隐陌,金隐没。

这名字背后的含义指的就是一个不能见于世间的人!

难怪当初金佑林之死他会放过麟儿,难怪在大漠他那么及时地出现。他数度在关键时刻挺身相救,原来根本不是巧合,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她的行踪。

她以为他死了,永远地不在了,这苍茫人世滚滚红尘再也见不到那个云淡风轻清逸出尘的翩翩公子,原来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倚风,你骗得我好苦……好苦……

她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抓住了他冰凉入骨难回暖意的玉手,她用自己的热度去暖那如冰五指,却怎么也捂不热,这时她忽然就注意到了放在他身旁的黄绫包裹,她凝眉深思了片刻,颤抖着双手将它打开了来。

爱子景沐息存……

那方白玉瓷瓶在灯影曳动中生生摆在了她的面前,她盯着那一行小字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天地旋转,人世沧桑,顷刻都做沧海桑田在她的背后无关游走,她抱住自己的头将自己深深缩在墙角里,不叫不闹不出声音,像一只失去了犄角和四肢的兽,只剩下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在死死盯着那只白玉瓷瓶。

原倚风在睡梦中恍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玉子衿正瘫坐在那里呆呆看他,在看到那被打开的包裹后他才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短暂的惊恐后,他泪洒石阶笑了笑,捂着伤口起身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早该知道这是瞒不过你的。”

玉子衿木然抬眉,顺着他的力道从地上站起,两人并肩坐在了石阶上,目光凄迷看着身旁的白玉瓷瓶,她问:“玉纵览是你让义夫交给我的,藏宝图也是你留在发簪中的,南海也在你的手上,你既然有这些筹码,为什么不去一搏,反倒在那深宫中做了十年傀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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