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泰山府君祭(1 / 2)
那是存在就值得被万民歌颂的生命,从祂诞生的那一天起,极致的尊贵与伟大就有了人间的名字。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每一步都在离烈日更近一步。
笛子安攀爬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台阶,每一步,那种身心扬溢的狂热与感动就更深一份,心神被炽烈的情感充斥。
这就是渺小的人类,在至高的宏伟面前,迷失了自身的存在,想要融入那种伟大,如同飞蛾扑火,这也是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试炼。
对于神祗来说,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傀儡或者狂信徒,神祗的灵巫,也绝不能是傀儡或者狂信徒,哪怕所有信徒都被狂热的情感冲昏头脑,作为祭祀的灵巫也要保持自身的清醒。
所以这是最后的试炼,走完神前之路,如若能回复清明,保守本心,那么就能成为神祗的灵巫,一步登天。如若做不到,那就如飞蛾扑火一样,同化成神明光辉的一部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哪怕神祗有意给予恩典,但因为双方层次相差太大,一方被另一方无意识的同化,这种事情在以太海中无穷世界里数之不尽,更莫说对于许多神祗而言,追随者,信徒这些东西在其眼中也只是个数字。
所幸府君大人有意垂怜,在笛子安心神失陷之后,他脚下的台阶就变得无穷无尽,哪怕笛子安多么努力的迈步,想要融入山巅那烈日一样的光辉中,但两者的距离未曾有半分缩减。
但这也不是办法,如若笛子安不能苏醒过来,也只会继续迷失,最终在无尽的攀登里耗尽寿命。
“清醒一点了吗?”似乎有人在问着,笛子安机械化的抬腿,迈上前方的台阶,自己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但是眼前的台阶一直蔓延,似乎无穷无尽,在稍微感受疲乏之时,耳际似乎传来声响。
谁在叫我,笛子安茫然的环顾四周,陡峭的山崖,层层叠叠蜿蜒向上的台阶,抬起头就能看到日轮,置身在山巅。
内心瞬间再度充盈着狂热,但是那声音在耳边回响,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清醒一点了吗?”
笛子安打了个冷颤,慢慢苏醒过来,那声音从脑海里响起,仿佛叩问心门的巨锤。
深蓝色的葵花在心神深处摇曳,笛子安深吸一口气,这……是火在提醒自己吗?不,这声音是……心神的深处,湖绿色的星团绽放光芒。
远在另一方世界,阴灵修俊美如仙的脸上浮现一抹诡谲的笑意,遮蔽了其上淡淡的疲乏。附近盘卧的巨蛇蛇鳞表面已经完全是水晶的光泽,阴灵修轻声呢喃,“也差不多了。”
导师的声音!笛子安脸上浮现一抹惊骇,回忆起了阴灵修传授给自己密罗秘咒时,并不是如印池秘咒一样给予自己一本秘咒典籍自己参悟,一步步解锁,而是直接将密罗星团的印记灌注到自己脑海里,难道说那个时候,导师已经预见了今日的事情吗?
在对秘咒有一定了解之后,笛子安也大概清楚了关于星辰圆境的描述。
修行到那种程度的秘咒师相当于星辰在人世间的投影,举手投足都代表着星辰的规则与奥妙,这么说,导师所掌握的是,
岁正圆境?!
倒映世间万物真实宿命的岁正圆境,如果笛子安猜想无误的话,阴灵修只怕在看到笛子安第一眼,就看到了今日的景象,因此将笛子安收做学徒,但这也太过恐怖了吧!这样的手段,与真正的鬼神又有什么差别?
这就是真正强大的旅者,被尊称为师座的恐怖存在吗?
山巅王座之上,烈日里的身影轻轻发出一声冷哼,似乎对某位不在场的人表示不满,笛子安深吸一口气,看向山巅,重新坚定的迈步,但这一次,双眸之中一片清明,没有再被宏伟的气息控制。
于是这一次,眼前的台阶不再无穷无尽,笛子安每走一步,与山巅的距离都在切实的缩短,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感受着熊熊烈日的光芒灼烧着自己,仿佛身体燃烧起来,但是不仅不感到疼痛,身体沐浴在这样伟大的光辉,裸露在外的肌肤流淌着琉璃色的光泽。
如果烈火焚身,炼出真金,周身的气息里不仅仅有着崇高的灵性,更重要的是,越接近山巅,四周的神性就越强烈。
在这样的环境里,笛子安的身体自发的吸纳着游离的神性,哪怕仅仅是千万分之一的神性,那也是神性,运气好甚至有可能直接获得部分神话特性也说不定。
慢慢的,笛子安周身的衣服开始变换,如同染上白色的宣纸上滴落漆黑的笔墨,从一点浓墨,向四周渲染开,衣服被染成黑色,从上到下,然后诡异的,款式变换,长长的巫服垂地,宽大的袖袍垂在身侧,暗金的条纹在巫服上蔓延,神秘而带着典雅,幽暗而不失威严。
终于,笛子安登上了山巅,其人已头戴长冠,身披黑色暗金纹路巫服,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琉璃般闪烁明灭光华。那烈日之中的王座就在上空高悬,笛子安虔诚的跪伏,却不敢抬头仰望那炽烈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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