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据实相告,哭笑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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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虞沨所料不差,旖景并不是与江薇计较,也压根没想着打探江薇与虞沨的“交情”,之所以让秋月趁着天黑之前,专程告诉一声灰渡,原本是想着让灰渡先与虞沨通一通气,得了虞沨许可,明日才会对她的问话知无不言。

岂料灰渡有了秋月的一番“拷问”在先,心里认定旖景是要问江薇的事儿,大清早就打好了腹稿。

这一日清晨,旖景先往寿仁殿与太后问了安,再回“玉芳坞”用了早膳,央着如姑姑给了枚能让外宫侍卫入内的通行令,方才让秋月去请了灰渡进来。

灰渡得了世子的许可,再没有什么顾忌,才一落坐,便是一句铿锵有力的开场白——

“五娘别与江姑娘一般见识,小人与她相识多年,一惯知道她是个直肠子,性情又甚是古怪,本身不好相与,但她对世子,倒是出于真心地关切。”

灰渡昨日已经听罗纹说了一回“香瓜风波”,他往常虽对江薇全心堤坊,也是因为看出世子对江薇“无心”,不满江薇总是纠缠世子,但灰渡也是个公道人,知道江薇对世子的病情是真心实意地关注,基于此因,才为江薇说上几句好话。

旖景却是一怔,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得出江薇对虞沨的“情意”,那姑娘一心为虞沨身子着想,她怎么会见怪?但仿佛旁人,都以为她与江薇这梁子是结定了。

旖景压根没想到,在灰渡与晴空的眼里,已经将她看作了未来“主母”的不二人选,经过昨日那一出,灰渡当然以为旖景必会“不容”江薇如此“放肆”。

也不待旖景出声,灰渡紧接着就一厢情愿地将世子与江薇的“过往”都交待出来。

“五娘想必已经清楚,世子早在八岁之时,余毒已解,当时在佛国寺中,世子与江姑娘就已相识,江姑娘自幼丧母,因先生在佛国寺逗留,自然是要随同前往的,当年江姑娘尚且年幼,却已经能辨识百草与针灸之术,是先生的得力助手;不过属下却不清楚个中详细,这些事情还是听罗纹提过。”灰渡自顾说道:“当年属下还不是楚王府的侍卫,与世子并不相识。”

旖景本来想告诉灰渡自己请她前来,并非要问江薇的事儿,可一听提起佛国寺,下意识间就没有开口。

她心里一直藏着疑惑,不知虞沨与佛国寺同济大师缘何结识,更不知同济大师与清谷的关系,难得凭空掉下个机会解疑,也就任由灰渡继续往下说。

“小人六年前才入了王府,被任命为世子近卫,当年,世子十岁,虽然体内余毒已除,可身子比之常人,到底还是孱弱,尤其冬季严寒,世子更会受苦,清谷先生每年冬季都会在佛国寺住上两月,替世子调养炙治,正是小人成了世子近卫那一年冬,世子与清谷先生提起,说江姑娘十岁那年有一个劫数,建议清谷先生过了三月再带江姑娘回黎平,才能化解劫数。”说到这里,灰渡眉宇间,尽是对世子神机妙算的佩服:“清谷先生半信半疑,最后还是相信了世子的话。”

听到这里,旖景心中越发疑惑,又听灰渡说道:“果然,当年正月里,清谷先生居住的山村就发生了事故,忽而之间,山崩石榻,泥流奔涌,竟将那村落尽埋,多亏得清谷先生一家盘桓在外,才免于一难。”

当真有这样的事?旖景疑惑之余,心中那个让她不安地隐约想法又再起伏,忍不住问道:“沨哥哥竟通阴阳卦术?”

这却问倒了灰渡,实际上他并未见过世子卜卦,只知世子神机妙算,异于常人,讪讪答道:“这小人就说不清楚了,但至此之后,江姑娘就视世子为救命恩人,待世子更是尽心尽力,世子前往翼州求学后,年年冬季,江姑娘都跟着清谷先生去溟山书院脉诊照顾,还将针灸之术授予罗纹,又悉心依据脉案调整药方,当真关怀备至。”说到这里,灰渡猛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歧义,又紧跟着解释:“不过自从罗纹学会了施针,世子便婉拒了清谷先生年年冬季奔波,江姑娘与世子这两年并无接触。”

旖景一心还在想着心事,并未留意灰渡的“言下之意”,她实在震惊于虞沨的“神机妙算”,心中忧虑起来,神色便有些怔忡。

却让灰渡再一次误解,他还以为旖景是介意江薇与世子的“过往”,忙不迭地替世子说好话:“五娘,清谷先生对世子有救命之恩,世子当知江姑娘命中有‘劫’,实在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但世子待江姑娘不过是‘兄妹’一样的情份……”

旖景方才洞悉了灰渡的意思,脸上一羞,温润如玉的面颊便透出两抹粉樱颜色,浅浅咳了两声:“多谢灰渡与我说了这么多,不过……其实今日请你来此,我却是有别的事儿想要请教。”

……

灰渡当即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情形?也就是说,五娘并不是想问这些,他却知无不言地将世子与江薇的“隐情”都交待了出去?!

灰渡回到“余照苑”时,只能用失魂落魄四字形容了。

虞沨这时也已经好奇了一个上午,猜侧着旖景究竟是要问灰渡什么,一听罗纹说灰渡回了余照苑,连忙传他回话。

垂头丧气地灰渡拖着沉重的步伐,情形看上去相当诡异。

虞沨不由挑眉,打量了灰渡一阵,眸中掠过一丝笑意:“怎么,五妹妹难道是给了你什么排头不成?”

灰渡垂着双臂,闷着嗓子答道:“五娘知书识礼,温婉可亲,哪里会为难属下。”翻了翻眼睑,度量着世子的神情,到底还是交待了:“属下将世子如何与江姑娘相识,与对江姑娘的恩情,尽都告诉了五娘。”

这番,虞沨眸中的笑意便沉淀下去,眉目一肃:“你都说了?!包括我从前提醒先生避难的事儿!”

灰渡一副要哭的模样:“属下只以为五娘今日请我前往,是为了此事,世子昨日也说过,让我据实以告,所以……”

以为!也就是说旖景并没有问,他就尽数交待了出来。

虞沨长长出了口气,不由觉得眉心生痛,用手指揉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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