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夫妻交心,准备归楚(1 / 2)
天子没有反对虞沨与“阴山娘子”交涉,强调以救回王妃为重,倘若戚氏果真送返王妃,可赦其罪,但戚氏必须入京,因为天家要亲自责问王妃被掳一事。
虽然旖景有所预料,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以为圣上不会允准。”
“圣上的确不会允准。”虞沨将朱批交返的奏章一丢,手臂放在扶手上:“不过我在上书的同时,也写了一封密谏交由太皇太后,那么,圣上也就只能允准了。”
旖景尚且不知太后有监政之权,闻言难免诧异,直到听虞沨将那些薛国相与卫冉不可能察知的内情一一细诉后,旖景这才明白过来,她坐在那里,一时难以理清心情,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怨愤:“这么说,姐夫真是被今上毒杀?”
虞沨神情慎重:“虽无证据,但我能笃定。”他紧跟着长长一叹:“是我疏忽,实不曾预料江先生与太后之间竟有那么一段旧情,可是旖景,倘若圣上愿意放过苏、楚两府,而不步步相逼,我也不打算与圣上对立。”
杀害福王的是当今天子,倘若要为福王讨回公道,那么只能是颠覆帝权,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自己被逼绝境,虞沨即使知道真相,也实在做不出为福王复仇的决定,尽管这其中有他的责任,倘若不是江清谷,天子当初要毒害福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太皇太后监政,圣上势必不能心安,而太皇太后明显要保卫国公府而打压陈、秦两家,这应当也是先帝的遗命,故而,太皇太后一定希望你能平安归来。”虞沨又再说道:“旖景,如果圣上不再追究,任由我督守藩地,我并不打算再有动作,太皇太后即使有监政之权,但她之所以没有公开,想必也是希望圣上能遵先帝遗命行事,而并不愿行非常之事。”
虞沨之所以说这话,也是希望旖景能认同,倘若天子不再逼迫苏、楚两府,旧案只能一笔勾消。
“我想,这机率不大。”旖景说道:“就眼下情势而言,圣上非但不会放过苏、楚两府,甚至已将太皇太后当作对头,毕竟他是天子,又哪里能忍后宫监政诸多掣肘?而两府之势早就成为圣上的忌惮,又哪会轻易打消。”
虞沨颔首:“你说得不错,但岳丈本是忠正之臣,当不会因为天家打压而起逆上之心,事实上岳丈只要交卸权力,我大有把握让圣上\/将注意力转移至秦相头上,要保两府安全并非一途,不过圣上若步步紧逼,定要拿你这回被掳说事,以分化两府,那么我只能与他势不两立了。”
“你先跟我说说那阴山娘子的由来。”旖景其实也不愿虞沨当真与天子杠上,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她转移开话题。
虞沨便将阴山娘子戚氏的经历说了一番,其实与市坊最近流传的那些故事八九不离十,但当然仍有民众们不可能洞知的隐情:“远庆四年,我便让人联络上了戚氏,她当时被余孽逼掠,在阴山已无法立足,是我许她倘若能将各部余孽据点掌握仔细,等朝廷彻底清剿,便放她一条生路,当时打算的是安排她去异邦,寻个合法的身份安居。”
戚氏自然求之不得,于是虞沨便助她在西南密野驻扎,并多施掩示,保其不受余孽侵扰,筹建了戚家堂,暗暗探究余孽据点。
“经过数载,本来已经将各部余孽掌握,我正打算上谏先帝清剿,哪知就发生了先太子遇刺之事。”虞沨摇了摇头:“一时没有顾及,当你被掳,正逢先帝驾崩,事情不可能隐瞒,仓促之间,我也只想到利用戚氏,逼不得已,才让她暴露出来。”
旖景被掳一事若在平时,虞沨还能想办法隐瞒,用各种借口拖上一时,把人找回来就一了百了,不需要给出什么解释,无奈当时先帝驾崩,他被困宫禁,旖景被掳一事立即被今上察知,再者接下来的丧仪旖景又不能出面,只好承认被掳踪迹全无,否则旖景作为宗室,不入宫哭丧也是大不敬。
戚氏是女子,又颇有正义之名,倘若让她出面,声称当日即将旖景从余孽手中救走,以期利用旖景与朝廷谈判,那么就不可能伤害旖景,最大程度的保证了旖景“清白未失”。
“当然,戚氏之说也只能用来应对太皇太后,圣上若是要质疑,并不能因为戚氏本身是女子就能让他信服。”虞沨说道:“关于人言,无非是以天家论断为定,只要天家不再质疑,也没人敢再非议。”
虞沨见旖景一直蹙着眉头,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说法我早想好了,不会让太皇太后怀疑,倘若圣上不依不饶,那么,我只能行非常之事,但这非常之事,却仍是名正言顺。”
紧跟着他便将详细打算一一告之旖景。
“我担心祖母与父亲不会赞同。”旖景听了虞沨的打算,略微放了些心,却仍旧担心她的父族并不愿行逆上之事,没了国公府相助,甚至要与虞沨“作对”的话,他岂不成了孤立无援?
“若只为私情当然如是,不过倘若太皇太后出面,并且有先帝遗诏,岳丈也不会违逆。”虞沨却是胸有成竹,微微一笑:“先帝之意是压制秦家而倚重苏、楚,圣上反道而行,岳丈就算不为自保,也要遵循先帝遗命,你别担心,我有把握会说服岳丈,但让我为难的是另有其人。”
虞沨正想往下剖析,却被旖景忽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远扬,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说话时,旖景眼角攸忽渗红,唇角也止不住地轻颤,这让虞沨心中一沉,但接下来听见的却是让他惊喜若狂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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