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家人团聚,王妃归故(1 / 2)
元和元年寒衣节刚过,楚王夫妇便就从并州应召回京,一行船队抵达通州港。
早前一日,楚王府就得了音讯,安排属官、管事前往通州恭迎,长辈们礙于礼法虽不好亲自前往迎接,卫国公世子夫妇与三郎苏芎、四郎苏苇也已提前到了港口,另外自发赶往通州者还有寿太妃的曾孙子虞济兄弟,南阳郡王,以及大腹便便的平乐郡主与她那位胆颤心惊的夫君魏渊。
旖景的闺中好友由韦十一娘“振臂一呼”,也迅速组团,具体人员当然有卓念瑜、彭澜、已经嫁入韦家的谢四娘、南顾之妻廖晴。
安然这时也已怀有身孕,因此留在显王府等候,并没随夫君殷永前往渡头。
船行入港,与亲友相见自是一番挽手感慨。
想着更多亲友尚在锦阳翘首盼望,旖景当然没有打算在通州休整。
祟正坊的王府,自打清早就有宾客盈门,卫国公府当然是全家出动,还有几门姻亲,除了自觉尴尬的秦家以外,也都有女眷陆续到贺,宗室除了寿太妃一家,康王妃以及几个儿媳自是不会缺席,另外就是镇国公府的谢夫人,早早就来了楚王府帮着老王妃接待到贺的亲友,虞栋罪行暴露,落得个满门灭绝,谢家与楚王府的姻亲情谊非但没受影响,反而更进一层,显王也一扫从前的疏冷,对待舅家颇有了正常的热情。
永昌候府严家的女眷也不甘落后,祖孙三代以及各房都有重要人员出席,昭显对王妃平安归来的喜悦之情,这似乎也代表了太皇太后的态度,至少她老人家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就追究王妃被掳失节的意思,无疑让大长公主心头略松,不过旖景的继母黄氏就显得不那么欣慰了,这时的她,一来受夫家明显戒防冷待,再来建宁候太夫人虽然病逝,但候爷夫妇对待她越发冷漠,俨然就是置之不问,娘家彻底不能指望,更甚至往常对她极为恭孝的长女旖辰,自打福王薨后,不知出于何故,态度也是攸然一改,称呼也随旖景一般改为了“夫人”,别说言听计从,就连话都懒得与她多说一句,好几回宫宴上,旖辰对待黄氏的态度以致众人恻目,渐渐就有了黄氏“居心叵测”的传言。
见辛苦维持多年的贤名不堪一击,这时的黄氏也没有心思在做表面功夫,同家人出席请宴时态度就越发牵强,成了个皮笑肉不笑——她也瞒不住那些高门贵妇,眼下谁不知道陈、秦两家与卫国公府势不两立,黄氏却一门心思地讨好两家,上赶着奉承太后皇后,有眼睛的都看出黄氏与卫国公府是“一家殊途”。
但凡高门权勋,大多都有利益纠葛,各房甚难做到完全和睦,不过家族内部小有争执一旦面临外人挑衅也多数成为次要,更休说关系荣辱存亡,势必是要手足齐心一致对外,故而贵妇们都对黄氏这般胳膊肘子朝外拐的作为嗤之以鼻,暗暗嘲笑她不成体统,愚昧透顶。
就连秦、陈两家,实际上也没当真把黄氏放在眼里,且当她是一枚短时利用随手可弃的棋子,远不如黄陶的重要性,表面上虽对黄氏“和蔼可亲”,内心里实在说不上亲切友好,甚至透出股显然易见的恃强据傲高人一等,这让黄氏心里越发郁堵。
她也暗暗冷笑——待得一日,她的儿子苏芎继承爵位,成了天子信臣,又有兄长黄陶如日中天,且看这些人还敢不敢对她鄙夷轻视。
什么交情友谊都是虚伪作态,这世上唯有“权势”二字才是决定尊荣的关键,待得那时,这些所谓豪门权勋总有在她跟前匍匐奉承奴颜婢的日子。
黄氏局于内宅,眼光到底短浅,还看不清龙椅之上那位忌惮的并非只是卫国公本人,而是苏家的兵权,就算她计划得逞,将来苏芎也难以保有旧势,国公府的权势日益削减,迟早会沦为空头公爵,黄陶再怎么受重,能保住的大概也就是苏芎的爵位,黄氏妄想着有朝一日代替大长公主成为权贵争先奉迎的对象,不过就是场镜花水月。
她甚至不知兄长黄陶已有先见之明,不过还将她瞒在鼓里——黄陶自知没有能力扭转天子对卫国公府的忌惮打压,但他策划的是,将来自己得重,也能带携着妹子与外甥,不至于让他们母子贫困潦倒,虽不复当年权势,总归还能锦衣玉食安享尊荣,等天子打压权勋大权一统,早晚会对旧贵采取安抚之策,看在他这位忠臣的颜面上,说不定也会对苏芎一二重用,只要赢得圣心,将来不怕没有重振家威的一天。
当然,不可能再像如今这般手掌兵权,足以掣肘帝威,不过在大受打压的权贵群中,也不是没有显高一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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