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大厦将倾,厚聘富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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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几日过去,柳丝绿绦越发柔倩多姿,这一年到了寒梅独谢万芳吐蕊的时候,卫国公府再次迎来了韦十一娘登门拜访。

自是来见旖景。

“今日我可是受了阿瑜所托,专程走这一趟。”手里的茶水消下半盏后,韦十一娘说起了来意:“她那大伯母中风,请了外头的大夫来瞧,听说危重,因着阿瑜大伯已被定罪,御赐的宅子被收回,卓家一团忙乱,需在十日间迁出京都,竟无人顾及卓夫人,人还躺在安府呢,念瑜到底顾及着多年抚养的恩情,留了人在府中养病,自是不敢烦劳太医,外头的大夫到底因着男女之别,不好施针,念瑜便想请阿景出面,请江姑娘去往安府小住一段替卓夫人诊治。”

虞沨那奏章往慈安宫一递,太皇太后果断逼促天子下令让大理寺严审,眼下大理寺卿是贾姑父,自然雷厉风行,那几个言官都是德行不佳,却也不是罪大恶极,去职贬官也就罢了,但卓进却被察明有收贿渎职之行——这也是难免的,官职做到六部尚书这个地步,谁也不可能两袖清风,只不要太过,朝廷不察当然相安无事,一旦追究,那就不可能清白无辜,总有错漏偏差。

卓进这回是奉承太过,且以为有天子撑腰便能为所欲为,却不知慈安宫有监政之权,卫国公府远不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更休论楚王,他这回大包大揽挑唆言官针对旖景,无疑触及虞沨逆鳞,注定倒霉,他的仕途到此也算终结,便是整个卓家,也是元气大伤,就连姻亲——卓夫人的娘家兄长都吓得告病递辞。

这事在贵族圈中引起的哄动远比楚王妃“名节”之争要重,大家几乎都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过在市坊之间,这几日议论沸腾的却是江姑娘的医术——那方老娘哭瞎了眼,无人掺扶本是连炕都下不得,但得了江姑娘妙手诊治,这才十日,竟然能拄着拐杖在胡同里溜达了,见人还能招呼,邻里们啧啧称奇。

江姑娘妙手回春的名号便不胫而走,却鲜少人知她也是官宦之女,父兄都在太医院任职,大多以为是楚王妃的人,不过卓念瑜自是晓得江薇的来处,她因为侍疾脱不开身,才拜托了韦十一娘走这一趟。

说完这事,韦十一娘又提起另一桩:“宫里头,这几日为着陈三娘的事,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为这事,陈相烦恼不已,陈太夫人婆媳也不断往寿康宫去,阿景必是晓得的,太皇太后总算松了口,就这两日,旨意便会下来,宫里可得多个贵妃娘娘了。”

旖景便笑:“这事少不了你家顾参政的功劳。”

册封贵妃一事因为太皇太后的迟疑,太后心急之余,自是会逼迫陈相想辄,陈相能有什么良策?也只能迫着长子陈参议去慈安宫进言,陈参议自是为难,谁让陈相不听劝告算计慈安宫在先,把人得罪狠了,这要是陈参议的女儿入宫,太皇太后势必不会阻挠设障,可换作二房女儿,就难怪会有嫌隙了。

顾于问这段时日因有意与陈家交近,也就有了机会劝说,当然只限于大方向——无非就是点醒陈相,秦相居心叵测,把他当作了枪使,而眼下情势,不能再放纵秦相背后挑唆太皇太后与天子生隙,他却从中得利。

陈相一想,可不这么回事?当初陷害严家并非他的主意,都是秦怀愚在后出谋划策,却将他推在前头操忙,便是算计苏六娘的事,也是秦子若那丫头的主意——这可是儿子亲耳听见右丞在天子面前邀功!感情事情出了岔子,恶名都由自己担当,眼下三娘入宫,秦家还从中作梗!

又有府里一个食客也说,眼看这回针对楚王妃,显然是秦相的图谋,太皇太后维护王妃显而易见,势必对秦氏一族极度不满,若让太皇太后得知从前那两桩相公您是逼于无奈——都是圣上受了秦相蛊惑,令相公行事,罪魁祸首却是秦相!这么一来,太皇太后说不定才会宽谅相公,视为助益,携手打压秦相,三娘得封贵妃才不会让慈安宫忌惮。

该食客当然是被虞沨收买在先,才有了这番与慈安宫结盟之说。

陈相结合两者之谈往深处推敲,确有十分道理,天子到底是太皇太后孙儿,血缘至亲,太皇太后既然并没有直接亮出遗诏插手政务,可见并没架空帝权之心,可若真由着秦怀愚那老狐狸挑拨得天子与慈安宫生隙,一旦矛盾激化……先帝可不是光给太皇太后留下一封遗诏而已!

这么一来,陈相心里的称杆子严重倾斜,一抹冷汗,决定悬崖勒马,这回甚至没让家中女眷出面,自个儿跑去慈安宫“悔悟不已”“自请宽恕”去了,当然便按食客之策,把责任全都安在秦怀愚脑袋上,尤其强调私窃苏六娘庚帖不还、说服黄氏逼女屈嫁两桩以造成太皇太后偏帮陈家的假象都是出自秦子若献策,这可是秦七亲爹自己说的,当着天子的面!

太皇太后自然不信陈家是被逼无奈清白无辜,却也相信这不是陈相在信口雌黄,天子如何会信任秦子若势必能争取虞沨“移情”,说明秦子若表现突出,天子才会相信她有这等本事!这也就换成旖景,倘若眼下楚王妃真如当初老王妃一般,说不定秦子若已经得逞!

陈相既然悬崖勒马,愿意劝谏天子回头是岸一致对秦,太皇太后当然喜闻乐见,小私小利谁也难免,太皇太后忌惮的是贪欲膨胀昧上窃国之行!

这么一来,太皇太后当真就不再忌备陈家再出一个贵妃,她又诏见了陈三娘,瞧着也是行止有度温婉知矩的闺秀,言辞大方举止得体,甩出皇后八条街,别说贵妃,母仪天下也算合格,再一打听三娘之母,也是素有贤名,外家又是清正之族,更兼声誉,虽说三娘生父是庶出,又被先帝处死,可陈二爷当年的罪名并没涉及家眷,再者太皇太后也晓得陈二爷与太后是一母同胞,当年之事,多少也是为天子尽力,既然先帝把皇位都交给了圣上,追究也是无益,太皇太后便越发意动。

竟就点了头,交待太后,且待陈六郎婚事一过,便可着手操办封妃之仪。

宫里的事,既然韦十一娘都心知肚明,旖景哪能无所察觉,这时便就颔首:“我正打算明日入宫,与太皇太后问安。”

六妹妹的婚事已近,即在三月十七,这桩姻缘是赐婚,宫里的赏赐也下来了,大长公主前些时候被二郎苏荏的荒唐气得病了一场,不好操劳,黄氏做为国公夫人与六娘生母当然是要入宫谢恩,但大长公主认为她并不能代表苏家,才让旖景再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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