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分吞北原,暗下协定(1 / 2)
黑子白棋,于纵横相互围杀,紫衣玉袍,两男子隔案对座。
各自神情,尚且怡然,却下手无情。
大君手边,那一盏茶尚余半碗,已经毫无热气。
一子落下,虞沨抬起眼睑:“相比上回,殿下越显沉稳了。”
“要想在远扬手下占得赢面,实大不容易。”大君微微一晃眉梢,眼角幽魄,手里一枚白子却轻抛至瓷瓮里。
不分胜负,是一局和棋。
可是棋局已经结束,寒喧也再无必要,接下来该当言及正题。
“远扬,先帝曾说,倘若我继承帝位,在位之期只需完成军制革新就不算无为,当年你的策对,我有幸拜读,是以认为,眼下说不定就到契机,虽改革并非朝日之间,不过若抓紧此回契机,说不定就能事半功倍。”大君语气相当诚挚,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言行,整个人似乎都沉淀下来。
可胸有豪情,眼露锋芒。
“殿下意欲对北原西廷用兵?”虞沨一扬眉梢。
一语中的了。
北原西廷两个王子被大君一番挑唆兵戈相见,活活把原本就风烛残年的西王气死了,为图王位而使边关六郡丧失的十王子成众矢之的,一败涂地,七王子登位,已为新王,这位倒很有些手段,并不似十王子那败家子般愚蠢,深知西梁为强国威,势必会乘胜挑衅。
西廷经过内乱,元气大伤,倘若再与北廷不化干戈,处境越更艰险,新任西王已经起了与北廷修好的意图,合并虽不可能,可正准备着签订协谈,携手抵抗西梁。
在这当头,因为大隆君帝把归化拱手相送,北原北廷贪欲再起,对锦绣中原又生狼子野心。
“我若为大隆君帝,为实军制改革,势必会对北原用兵。”大君简单把西王的一系列动作说明,眉心微微蹙起:“数百年间,北原蛮勇野心一直不减,日益壮大,多回威胁中原,便是祖父将其驱逐阴山以北,这二十年间,北原也屡有犯边,烧杀掳掠,使边城百姓不宁,防范不是久策,唯有将昭康氏彻底摧毁,占其疆域,统其部民,使之彻底臣服,才是久安之计。”
大君说完,手指轻轻滑过凉彻的托盏,唇角牵起笑容:“若对北原用兵,便能借口调动各地军备,名正言顺,使掌兵之勋贵调离旧地,若能将北原领土吞并,诺大\/疆域,多少邦城,也需兵将镇守。”
大隆停战二十载,各地勋贵屯兵州府,在当地权势日大,可这些人,大多立有功劳,朝廷不可能说裁就裁,要削就削,更不可能用莫须有之罪处治,要想改革军制废除将官世袭,必须徐徐图之,使将官调离势重之地只是其中一个途径,还不能操之过急,以防引发哗变,很要废番功夫。
不过若国逢战事,调动兵备就不会引人质疑。
北原又再挑衅,大隆反击更是情理之中。
而眼下,北原政权一分为二,又因高祖、太宗当年对之激烈抗击,国力正弱,大隆若有意吞并灭亡此国,眼下确实是适当时机。
否则,若待北原两廷重修旧好携手壮大,将来对大隆未必不是威胁。
这些话,大君并不需一一说明,虞沨心里也清楚。
若能打下北原,疆域进一步扩展,而那些追随北原的属国,也势必会臣服大隆。
自从十国之乱,丧失的中华领域,被蛮夷占领的城邦皆能收回。
大隆才能成为真正强国。
阴山以北,大片草场极适养殖战马,更有肥沃之原,适于农耕。
更能与边域番邦打通商路,无论于国威抑或经济民生,大有益处。
经过这二十载休养生息,积蓄战备,大隆眼下足以对北原发动全面战。
“若我西梁针对西廷,大隆攻打北廷,两国联手,势必能将北原拆分吞并。”大君意气风发。
可到那时,西梁便是唯一能与大隆抗衡之邦。
两人心里同样很清楚。
不过大君信心十足,他相信虞沨素有远见,当明白得失,西梁不是大隆之敌,决不会为了防备西梁壮大,就白白舍弃机会。
无论关系内政抑或增强国力,这时对北原用兵,百利而无害。
虞沨当然也不可能与西梁反目,再树一敌,若西梁与北原联手,对大隆决无益处。
而经过这场战争,无论大隆抑或西梁也都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相比而言,大隆更为强大,短期之内,西梁没有实力对大隆挑衅,至于将来……百年之后,那就是子孙后代的天下,谁强谁弱,大家各凭手段,不会有人当真“长活万岁”,奠定功名基业,只在有生之年。
“大君有此雄心,何不上谏圣听。”虞沨忽而一笑。
他只是个亲王,说到底,改革军制也好,兴兵北原也罢,都是龙椅上那位才能决断。
“圣听?”大君也是一笑,往北向略微一指:“远扬是说我那四弟?以我看来,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虞沨当然不置可否。
却也没有装模作样怒斥不臣痛表忠心的必要。
“我明人不说暗话,太皇太后虽有监政之权,到底是后宫女子,关重国政,将来大隆要务,势必离不开远扬辅佐。”大君这意思,无疑是说大隆朝政在甚长一段时期,其实是看虞沨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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