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事出之缘故(2 / 2)
惊羽谨慎的瞧了瞧此时马车帘幔上倒影着的车夫身影,贴近我的耳边小声道,“朝阳先生他其实就是如今大王的同母胞弟,公子段!”
“公子段?”这是谁?
我疑惑挑眉,唇上却冷不防的迎上了一只纤手。
“嘘!”惊羽凝眉,目光放在了帘幔上,瞧了车夫片刻,见他并没有动静才敢继续道,“姑娘,我方才就说了,这件事大夫千叮万嘱过,绝不能泄露出去的,此次若不是事出突然,奴是断不敢将这惊天秘密说出来的。”
究竟是什么大事这般的神秘?
我看这平时马马虎虎的妮子此刻满脸的事态严重,竟不知觉也通透了一两分这其中的厉害,遂点点头。
惊羽这才放开我,声音压得越低道,“姑娘可能并不知晓,大夫会把这件事看的如此重,皆是因为公子段虽是大王的同母胞弟,却也是大王最忌讳的敌人!”
“敌人?”
“嗯!”惊羽重重点点头,“当年大王的生母武姜夫人生大王的时候正值天下大旱,武姜夫人又是难产,小公子出世的那一日先王等在产房外来回踌躇了整整两个时辰,等来的却不是孩子的啼哭声而是各大州县因旱灾严重死亡无数的消息,自那以后朝中人便众说纷纭,大家都说这小公子乃是命中带煞的天煞转世,武姜夫人一听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当然不乐意,便唤来太史令命其推算历法,这一算吧却算出了小公子果真乃是祸星降世,是注定会给世人带来劫难的,武姜夫人闻言当下就联想到了生小公子难产时蚀骨的痛,随即悲痛欲绝的令人将其抱开抚养,并自那以后一蹶不振的过了三年,直到三年后公子段的出生!”
说到这,惊羽突然顿了顿,眼中满是戒备的瞅瞅帘幔,复而继续道,“听说公子段出生的时候,武姜夫人的产房上空一直盘踞着龙形紫云,且云中略泛出金光,直到公子段呱呱落地武姜夫人产房上空的紫云才逐渐消散,而有过了前面一位小公子的前车之鉴,先王害怕这又会是什么不吉祥的兆头,遂唤来太史令,责其好生占算,却不知太史令占算完毕后突然喜极而泣,伏地连称武姜夫人产房龙气鼎盛,这是给先王生了位福将啊。”
“所以...这和大王忌讳公子段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这可笑的占卜?”我冷笑,心下当即便想到了,若是那太史令老眼昏花了,错把大虫子当成龙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再说,这武姜夫人一人便占满了福祸两将,她这么厉害莫非是天上的王母娘娘降世?
真是可笑!光凭机缘巧合就妄断了他人的命运,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惊羽见我十分不屑的样子,抬手将我肩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又语重心长道,“姑娘莫非忘了在这占卜中最为关键的一个人就是武姜夫人,当她得知自己自生了一个祸星后又得了个命带龙气的福将自然喜不胜收,对后来的公子段亦很是偏爱,至于说偏爱的其程度甚至已经出了母亲对于儿子的爱,而是近乎一种对于神明的敬仰。”
“还神明...”我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惊羽却自顾自的点点头,“因为武姜夫人打心眼里认准了公子段是天神降世,是注定要主宰天下的,所以在先王立了如今的大王为太子时,武姜夫人尽心竭力的劝告先王,说如今的大王生来不祥而公子段却贤明,堪当大任。先王深知武姜夫人心底的主意,于是以朝令夕改恐成天下人笑柄的理由婉拒了武姜夫人,但武姜夫人并不就此作罢,这一筹谋就是整整二十三年,这些年岁里武姜夫人逐渐将公子段手下培养的兵强马壮,强大到几乎都可以与都城的军队相提并论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她欲反叛的心还是被大王提前知悉了,于是大王先一步以二百战车攻进了公子段的封地京城,加上京城的百姓并不拥戴,致使公子段在这场战役中很快就失去了先机,只得在武姜夫人的指点下仓惶逃往鄢地,但誓要杀之的大王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又令军队追杀,好在我们大夫当时并无痛下杀手,反而是以替身制造出公子段已然逃往卫国共地的假象,才使得他逃过一劫。”
“所以你是说现下如今的朝阳禅师就是往日的公子段?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
惊羽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这才令我想起了在灵泉寺我问起朝阳禅师的身份时,公孙子都并不回答我,原因竟是这样?
我心下一惊,“可公孙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啊!”
惊羽蹙眉,“大夫的用意奴实在不知。”
“对了,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不是说这些是不可泄露出去的事吗?”
“呵呵...”说到这的时候,惊羽眸中闪现了些许苦涩,“姑娘你别看奴这样,奴其实曾经也和惊云一样,是跟在大夫身边的暗卫,只不过我天生愚笨,学艺不精,武功更是比不上,为了不拖累大夫便主动请求留在了后府。”
“是吗?”我瞧着惊羽有些落寞的样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你也不必灰心,就算你不能直面保护公孙,但你瞧如今...你不是也在为了救他而奔走吗?”
惊羽低垂下脑袋,默不作声。
这倒令我有些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了。
只抬起眼瞧了瞧马车帘幔外。
可...
“这是哪里?”我瞧着从马车外飞快往后倒去的树影,心里突然起了丝惧意。
只因外头荒芜,一望无际的树林,哪里有一丝一毫王都的影子?
莫非,真的被我猜中了?那小厮来传信果真是个圈套?而我们此时已然中计?
思及此,竟连我身上的汗毛都因惧意,不由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惊羽亦被我这一句惊的连忙直起了腰身。
又瞧了眼帘幔外,立时警觉呵斥道,“你是谁?你要带我们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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