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交锋(1 / 2)
最后一次想要向这人求救是上次容珏出了事,她急需用钱。
电话打过去之后同样只有冷冰冰的答复。
她说想借二十万。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还说她乱花钱,指责了一通之后,电话挂断。
冰冷的语气让顾宁逸只能另找出路。
那是一条人命。
二十万,她只借二十万。
但是,他没有借,说她花钱大手大脚,说她别沾染了外面的坏习惯。
可是,这所谓的坏习惯,这二十万不过是顾唯一买一个包包的价格。
也许,还够不上某个限量版包包的价格!
完全的划清界限,完全摆明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好像她是什么乱七八糟脏东西一样,沾上她就能家门不幸。
完全让人窒息的操作。
她那么低声下气打着商量,没有结果。
在她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借的出来的那个人那里,她借不到这笔钱。
顾唯一一个包包的钱!
她原本应该嫉妒,应该愤怒,可是后来顾唯一做的事情让她觉得,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难免是真的面目丑陋。
是的,顾唯一借钱给她了。
也许那笔钱对于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但是,她是顾家最富有爱心的了——起码在那一刻,那是唯一一个朝她伸出援手的人。
听她说二十万的时候还怀疑着问她够不够。
那么严重的伤情,那么严苛的条件,二十万怎么可能够,仅仅只是凑齐了前面的数目而已,顾宁逸却不敢再要,浓烈的忏愧在心里浮现,她拿出所有的,仅剩的存款,结果又被告知,病人情况危急,需要……
需要更多的钱去支撑这个治疗。
于是有了顾宁逸卖血的经历。
只不过,那些经历都已经过去了。
顾宁逸也在沈醉的帮助下凑齐了钱还给顾唯一。
只是,每次一提到顾唯一,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
是应该怨恨她有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还是应该庆幸她当初伸出援手,或者是应该漠视这么多年的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顾宁逸也清楚,那是一个真正高贵的公主。
没有太多公主病却大方高雅。
没有像顾清让一样咄咄逼人却让人自忏形秽。
没有像顾夫人一样仗势欺人却让人觉得重石压顶,时刻喘不过气来,解不开这一层束缚。
没有像顾凌天一样的漠视,见死不救却让顾宁逸无法心生好感。
她不敢说出顾唯一对她而言的阴影,她怕一说出来就会被各种讽刺讥诮。
贪心,贪得无厌,无耻,腌臜!
毕竟,那是一个相比起她来高贵无比的存在——顾清让不是一直都那么说的吗。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银河那么远。
她别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一辈子就给他老老实实趴着了。
顾唯一于她,的确没有什么仇恨,但是,她们却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交情来。
两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面对的事情不同,遭遇不同,不是对立面也被树立起来的对立面早就已经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无法挽救了。
顾宁逸看似不屑,但也想拥有爱,像变成跟她一样的人。
她拥有着顾宁逸所没有的一切,包括爱。
她明白两个人之间差距,却并不是说,她一定会接受良好。
恰恰相反,她这个小心眼的人看不得这种理所当然的差距。
看不得这巨大的差距。
看不得,她是云,她是泥。
人生而平等,哪来的谁比谁珍贵。
当然了,她也必须得承认,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某些事情的确是没有给人置喙的权利。
纵然是顾宁逸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不情愿,她还是被坑得彻底了。
当肚子传来一声声反抗的声响时,顾宁逸清楚,这样坐以待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原本不想让席锦墨那么快就知道她处境的顾宁逸也还是狠狠牙往外拨出了他的电话。
可能是顾凌天太笃定她找不到求救者,竟然也没有收走她的手机或者屏蔽信号。
顾宁逸这一打就给打了出去。
此时距离顾宁逸离开已经超过一天时间了。
离开前这两个人还吵了一架,因为孩子的问题,也因为席锦墨还没有想过把她给带回去的问题。
不得不说,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致命伤。
两个人从一开始吵吵闹闹到后来发生意外走到一起,这个过程是狗血的,也是微妙的。
在这个时间点,席锦墨对顾宁逸还是有某些感觉。
所以,在这里他也不会过分去苛责顾宁逸。
在这里,他仍然能够低声下气一番。
“宝宝你去哪里了。”他问道,语气缓缓慢慢,听起来并没有生气,相反的,尽量温柔着。
顾宁逸鼻子发酸,差点就直接给哭了出来:“我在白城。”
“……怎么突然跑那么远去了,打电话给我是想我了还是想让我去接你?”
顾宁逸瞬间呜咽:“呜呜呜我,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呜呜呜,席锦墨,他们太欺负人了。
他们……嗝,他们,欺负我。”
她一边哭着,一边控诉,语气好不凄凉,席锦墨只听得一头雾水,不停安慰让她冷静下来。
好半天未果,他干脆也就停下来静静等顾宁逸哭完,然后道:“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顾宁逸泪如雨下:“席锦墨……他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他觉得我对不起他顾家……嗝……的名声。
他觉得我丢脸。”
“好了好了,”席锦墨拧起眉头。“我们不管其他人,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带你走就是了,宝宝呢,宝宝有没有闹你。”
不得不说,经历过这个意外的席锦墨成熟了很多。
以前他比顾宁逸还要像个小孩子,但是现在已经学会想办法让顾宁逸别去胡思乱想了。
顾宁逸也在尽量努力着,她也在尽量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太多。
只是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她就觉得恐慌,她就觉得害怕。
她无时无刻都在回想着宁静的那一篇日记。
她无时无刻都在回想着宁静死前的平静和悲恸。
她无时无刻都不能忘记,当年的宁静,临死前的一举一动,如同飞蛾扑火的往下一跃成就的绚烂,死后的状态……她想,这一辈子,她是不可能遗忘得了的了。
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遗忘,或者是成为告诫自己的果实,或者是成为提心吊胆的阴影。
这个存在,无比鲜明。
挂了电话,她一个人从床上爬了下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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