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何去何从(1 / 2)
“我唯你是问。”白乔煊虽有不甘,但看在童昱晴的面子上,还是松口了。
童昱晴连连道谢,笑道:“保证不辱使命,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督军,蒲西那边的探子来报,近几日蒲西境内兵马调动频繁,卢敬武、卢敬鹏更是亲临蒲江边界的芒延城,不知有何举动。”
裘泽远冷笑道:“卢天胜果然等不及了,邺津里的流言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放着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我就只好替他松松筋骨了。秉志,传信给齐森、申琛、姜源三位将军,命他们五日之内建好战壕,随时备战。”
“是!”
裘泽远转身望向窗外,院门前的一丛鸢尾闹得正盛,雪白纯真,金黄灿烂,蓝紫素雅……她们正处短暂花期中最美好的年华,不该承受风吹雨打。
“督军……”
裘泽远回头看向严秉志,问道:“还有事吗?”
严秉志踌躇再三决定还是告知裘泽远,“督军,小姐已在会客厅等了您一天,您看……”
裘泽远有些惊讶,“悠悠来了?怎么没有人向我禀报?”
严秉志回道:“小姐没说要见您,让我们不要来打扰您。可小姐又等在会客厅不肯离开,属下思虑再三,还是来禀告督军,请您拿个主意。”
裘泽远将拇指上的黑玛瑙扳指绕了又绕,终是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严秉志走后,裘泽远漫步走向会客厅,明明几步路的距离,裘泽远却觉得走了一生那样长……
当他推开会客厅的大门,看到一身轻纱白裙的意悠纤纤立于窗前时,心中更是酸楚难耐。
意悠同样看到了她十多天来朝思暮想的人,一滴红泪毫无预兆地落在那层轻纱之上,她微启朱唇想要唤人,却不知该唤什么,父亲、姨父、督军还是……
裘泽远却在意悠绛唇轻启前走到她面前说道:“这几日你瘦了好多,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意悠见裘泽远抬到半空的手又落了回去,心中黯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裘泽远轻声说道:“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不管外面的传闻有多么不堪,只要我抵死不认,他们奈何不了我分毫。等过两年流言散了,我再为你择定一门亲事,或是有能入你眼的人,我也会帮你嫁给他。只要有我在一日,没有人敢薄待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意悠含泪问道:“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裘泽远虚揽住她,柔声道:“当然,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泪花在意悠的眸中越转越急。
“让我来告诉你她想要什么吧!”一声震喝惊醒了厅中二人。
裘泽远见到怒火冲天的童枫毅和尾随而至的童昱晴,顿时明白童枫毅已然知晓此事,忙将意悠推到童昱晴身边,说道:“昱晴,你先带悠悠回府。”
“谁都不许走!”童枫毅又喝一声。
童昱晴拉住父亲的衣角,苦苦劝道:“父亲,有什么话我们回府再说好吗?这是督军署……”
童枫毅一掌打开女儿的手,怒视着裘泽远吼道:“枉我前几日听到风声还以为是哪个不知深浅的混账东西造谣生事,还巴巴地抓了几个人关起来,打算和你商量对策。可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裘泽远,你还是我认识的裘泽远吗?你饥不择食到能和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吗?!”说着他掏出怀里的枪直指裘泽远。
童昱晴见门外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忙上前遣散人群,将门关死。意悠见童枫毅拔枪对准裘泽远,惊得直接挡在裘泽远身前,哭求道:“童伯伯,都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泽……督军的气,您杀了我,不要伤害督军,我求求您……”
“你以为我不敢碰你吗?”童枫毅上前几步,一掌将意悠扇在地上,指着她怒骂道:“你真是跟你那不知廉耻的娘一样,尽是些下作的娼婆*!你刚刚说你想要什么?你也有脸说出口!你想入主督军府,当正经的督军夫人,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到底配不配?!你姨母刚走不到一月,你就能爬上你姨父的床,真是得你娘的真传啊!”
“枫毅!”裘泽远扶起缩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意悠,将她护在身后,“你有什么火冲着我来,意悠还是个孩子。”
“孩子?!你问问她,她还把自己当作孩子吗?!她还把你当作父亲吗?”
意悠始终不敢看向裘泽远,裘泽远见她如此,心中了然童枫毅所言非虚,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童枫毅被气得青筋爆出,突然狂吼一声,将裘泽远腰侧的佩枪拔了出来按在他手上,说道:“你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呢枫毅?我怎么会杀你?你先回府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裘泽远撇下抢,拉起童枫毅就往外走。
童枫毅甩开他的手,裘泽远看着他涨得紫红的脸和血红的眼睛,觉得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他现在的样子——痛不欲生。
童枫毅的确是痛不欲生,小时候无论他和泽远谁犯错,挨打的总是他,他为了自己的兄弟只能忍。长大后他每天都要活在对弟弟的愧疚和自责里,面对弟弟朝他射来的接二连三的明枪暗箭,他为了让父母安心只能受。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她爱的是他的主君,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为了家族基业只能让。但苍天连他默默守候的机会都要夺去,硬是要把他的心都掏干,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黛懝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为什么还要撑下去?
“从今而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当你的督军,我做我的野鹤,告辞。”
裘泽远挡在门口,“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
童枫毅的声音和目光都冷到了极点,“黛懝复生,意悠离府。这两样,你能做到哪一样?”
裘泽远挡着大门的手慢慢滑落,童枫毅夺门而出,“咣”的一声震得厅中三人心惊肉跳。
童昱晴力图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跪在裘泽远面前求道:“裘叔叔,父亲只是一时气极,您不要生他的气,我会去追他回来,我这就去……”
裘泽远苦笑着摇头,“那人果然观人于微,洞察人心。如今他只怕正躲在一角静静地观赏我们这出好戏呢。”
童昱晴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裘泽远所言何意。父亲可以轻易原谅裘叔叔的任何错误,但却绝不会原谅他对黛懝姑姑犯下的罪过。偏偏意悠又是裘叔叔绝不可能舍弃之人。那幕后之人定是抓住了父亲和裘叔叔的痛处,一击即中,在二人之间结下了一个死结。
不管事实如何,童昱晴该劝慰还是要劝慰的,“只要裘叔叔肯为父亲留一条回来的路,父亲终有一日会回到您身边的。”
此时意悠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走到二人身边,和童昱晴一样跪在裘泽远面前,轻声说道:“请您恩准意悠离府,移居别苑。”
裘泽远刚想反对,意悠又说道:“意悠有些话想单独同您说,我们先回府可好?”
童昱晴忙请辞告退。
裘泽远和意悠也启程回府,一刻钟的路程,二人都是缄默不语,直到踏入楼门,裘泽远才萌生了一丝退意,“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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