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母子对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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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署督军办公厅内

以杨濯为首的天军将士现在都齐齐举枪指向一个人,而这个人,此时也拿枪顶着一个人的头颅。

一个从楼下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房中冷凝至极的气氛,“楼上的人听着!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引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杀我和督军吗?我来了,你开枪啊!”

“二少奶奶的轻功有多好,我早已有所耳闻,你想让我在转身杀你的同时被后面的人射杀,妄想!你若是识相,就老老实实地上来,坐在你这位好公公身边,我一枪解决你们两个,再让这些人解决我!”

童昱晴知道一般的调虎离山之计在他身上行不通,于是高喊道:“我听你的话,我上楼!”

童昱晴在快进入匪徒视线的地方就开始高举双手,她慢慢走入房间,却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被喝住,“站住!把外衣、外裤和鞋子都脱下来!”

童昱晴依他的吩咐将这些衣物都脱了下来,将可能藏枪的地方都向他展现出来,“我没有带任何有可能伤害你的器物,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人又喝道:“闭嘴!想通过和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想都别想!坐过来!”

杨濯看到童昱晴坐到匪徒指定的位置上,终于忍不住慌乱,高声说道:“你现在做的事情,足可以诛灭九族,还不悬崖勒马?!”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拜裘纪渊和童广霆所赐,潘氏除我之外,再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九族可灭?今日能以我八人性命换得蒲炘州大乱,为义父报仇,是我们三辈子修来的福气!童昱晴、卢天胜,你们去死吧!”

杨濯眼中风云骤变,却没想到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卢天胜拿起身后的花盆朝那人砸去,童昱晴大力搬过那人的手臂,将他的枪口抬向上空……

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在众人的心中却像是过了千百万年……

童昱晴终究没有匪徒的力量大,子弹还是与她擦“肩”而过。杨濯最先回过神来,飞奔去找大夫。刚刚赶至的卿子汀和莫芬听到震耳欲聋的枪响,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楼,他们与飞下来的杨濯迎面撞上,杨濯还没有完全从方才的紧张中走出来,看到人,本能地拔枪相对,待他看清来人是谁,很是后怕自己将枪上了膛。

“二少爷,二少奶奶受伤了,我要去找大夫。”

“什么?!”卿子汀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楼。

莫芬拦下杨濯,“我就是大夫,督军署里应该有备用的伤药吧?你去帮我取来吧。”

杨濯点头,与莫芬一起跑回楼上。

卿子汀看到童昱晴满身是血地趴在父亲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与他鬓边的汗水融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泪是汗……

卢天胜见儿子止不住地发抖,安慰道:“挚儿你别怕,昱晴只是伤在肩膀,失血过多,没有伤到要害。”

莫芬不多时就拎着医药箱赶到督军办公厅,她检查过童昱晴的伤口后跟卢天胜说了同样的话,卿子汀看她给童昱晴做了包扎后果然止住了血,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卢天胜又说道:“挚儿,你带昱晴去一旁的会客厅休息片刻,等父亲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带你们一起回家。”

刚刚赶回来的杨濯扑通一声跪到卢天胜面前,言道:“属下护卫不力,让督军受惊了,属下罪该万死,请督军责罚。”

卢天胜揉着眉头沉声说道:“起来吧,若论罪,章绰是我亲自选拔的副将,从督军署调往警备署的兵力也是我亲自调拨的。今日这样的局面,是我自己有眼无珠、调度失策造成的。”

“督军言重了,是童柏毅的人趁虚而入。”

卢天胜长叹一声,“当日在刑场上没有发现童柏毅的同党,我就应该想到他早就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又怎么会安排人救他自己?他一定会让手下的人竭尽全力搅乱蒲炘州政局,而搅乱政局的第一步,就是杀我。群龙无首,自然会是一盘散沙。再说他们又有章绰这个线人在,我们的防卫部署又没有改好,他们想要来督军署走一遭,简直是易如反掌……好在这次有惊无险,不必再纠结于已经过去的事情,你还是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杨濯再一次埋下头,“督军,属下办事不力,他们外围的那七个人,纷纷含毒自尽,无一活口。属下认出,其中三个,是何、霍、郭家三天前失踪的人。”

卢天胜点点头,“你稍后给三府老爷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内鬼已除,不必再担心。然后加紧重塑督军署的防卫体系。”

“是,督军。”

杨濯走后,卢天胜转去会客厅,送儿子、儿媳回府,临别时又嘱咐卿子汀:“挚儿,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让昱晴安心在府里养伤,外面的事,父亲都会处理,无需她劳心。她醒之后,你告诉她,大年三十,父亲可是要在督军府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席上……”

汩汩琴音从一双纤长细腻的玉手中流出,将寒冬的气息隔绝在外,只余莺歌燕舞、婉转低吟的暖暖春意。

“嗯……”一个俊美绝伦的公子赞道:“佳人的琴音真是愈发美妙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呢?”一个阴鸷低沉的声音之后就是一声惊呼。

顾维清睁开眼睛,看到那人正对佳人百般蹂躏,不由叹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对待美人,应该温柔一点。”

那人放开琴女,说道:“我可没有你那种闲情逸致,这些女人不就是供我们赏玩的吗?”说着他把琴女按到地上,正准备下手,就又听到顾维清的声音,“你要玩,也别在我面前玩啊,好歹等我出去再说吧?”

琴女看到那人狰狞的面孔,吓得瑟瑟发抖,那人突然低喝一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琴女和舞女退出去之后,钟舜华身边的蓉慧来了,她说道:“少爷,夫人派我来请您回府……”

卢敬武顺手就将一个瓷瓶砸向蓉慧,“不长眼的狗奴才!没看到顾大少爷在这儿呢吗?连行礼问安都不会吗?”

顾维清见碎裂的瓷片划伤了蓉慧的手,忙说道:“好了好了。慧姨,你先回去吧,告诉卢伯母,稍后我亲自送敬武回府。”

蓉慧红着眼眶,低声说道:“是,多谢顾大少爷。”

蓉慧走后,顾维清嗔道:“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蓉慧虽然是个奴婢,但好歹也跟了你母亲一辈子,按道理我们都要唤她一声姨,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给伤了,你回去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啊?”

卢敬武阴沉着脸反问道:“我有什么要向她交代啊?她爱怎么想怎么想!你看看我们在这儿待的,一会儿来一个人,一会儿来一个人,像催命一样催我回去,最后还把蓉慧给派来了?哼!我今日倒要看看,我不回去,她这个督军夫人能不能放下身段,亲自到这烟花之地来寻我?我都能想到,她让我回去有什么破事!”

顾维清知道他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采取怀柔政策,央求道:“哎呦……你要跟令堂较劲,也别选在我这儿啊……你不怕挨骂,我还怕呢,你就当陪我去看看卢伯母,好不好?”

“不好!”

顾维清见他虽铁青着脸,眼锋却不似方才那般狠厉,于是软磨硬泡,连拉带拽地把他拖回了督军府。

卢敬武能将铁血手腕用到任何人身上,却没办法用到这个无赖身上,只能冷着脸任由他摆弄。

顾维清见到钟舜华后笑嘻嘻地说道:“卢伯母,我把敬武带回来了,这就告辞了。”

顾维清刚要离开,就被钟舜华叫住,“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明知道敬武有家有室还带他去那种地方鬼混,你不知道今日都是腊月二十九了吗?也不知道早点回去看看父母!”

顾维清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卢敬武,随即赔着笑脸,热切地挽住钟舜华,“我这不是先来探望伯母了吗?您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回宁台。”

钟舜华戳了戳他的额头,“油嘴滑舌。你走的时候顺便把桌上的那些礼盒都带走,里面都已经写好是送给谁的了,还有,记得代我问候家人。”

顾维清嘿嘿一笑,“谢谢伯母,那维清告退了?”

得到钟舜华的默许后,顾维清跑得要多快有多快,他走之后,正房内的气氛一下从炎炎盛夏变成凛凛寒冬。

卢敬武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眸,钟舜华毫无笑意地盯着他,半晌后方说道:“堂堂督军府的大少爷,天军未来的主人,腊月二十九,不在家里陪着妻子,跑去采锦阁寻欢作乐,你至婉露的颜面于何地?至你舅父的颜面于何地?至我们钟家的颜面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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