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紫藤花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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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昱晴指着屋里,赔着笑脸回道:“至少要等子汀伤好了吧……”

提起卿子汀的伤,觅岚还是有一些心虚,“那好吧,说好了啊,公子伤好了,你们就……别让我和书阙交不了差。还有别忘了,在督军面前帮我们求求情,我们真没想到公子会受伤。”

这次唤童昱晴冷着脸,无奈地说道:“知道,你们本来想让我受伤。”

觅岚又道:“这几天无论公子有什么事,都不许叫书阙。你自己看着办。”

面对觅岚的高压,童昱晴只得颔首,“嗯。”

“回房吧,我也回去睡觉了,”说着觅岚打了一个哈欠,叹道:“哎呀……你们真是不让人省心……”

童昱晴推着她往外走,“是,有劳您这位老妈妈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卿子汀醒后,本想让书阙扶着自己,试试能否起身,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童昱晴。

卿子汀问道:“书阙还没回来吗?”

童昱晴摇摇头,“他回来了,不过染了风寒。我怕他传染给你,这几天就让他休息了。你有什么事,直接唤我就好。”

卿子汀丝毫没有起疑,但是自己毕竟伤在腰上,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不能都让童昱晴帮忙,遂说道:“那你帮我给维清打一通电话,让他送一个家丁进岛吧。”

童昱晴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书阙不行,还有顾维清呢!她总不能说顾府所有的家丁都染风寒了吧……

“好,我先去准备早膳,等用完早膳,我再给维清打电话。”

童昱晴出来后,对觅岚说道:“听到了吧?可不是我不想照顾他。”

觅岚白了她一眼,又往屋里望了望,“公子怎么也这么不开窍呢?这话又不能我跟他说,书阙又被你说病了。”

觅岚抱怨归抱怨,还是得去让书阙装病,接家丁进岛,照顾卿子汀。

卿子汀养伤的这段时间,童昱晴时常坐在紫藤秋千上发呆,过往种种交错浮现。以前她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理有据,这也导致她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为了感情。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的婚姻是为了爱情。所以当现实真的给她机会,让她可以为爱而嫁的时候,她反而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断在想,白乔煊和卿子汀,自己爱的到底是哪一个?说爱白乔煊,她曾经为家族舍弃过他。说爱卿子汀,她心里又没有那么足的底气。或许,这两个男人,她哪个都爱。又或许,这两个男人,她哪个都不爱。

童昱晴觉得自己的头就快炸了,这个问题似乎比她之前处理过的任何一个问题都难。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必须看清楚自己的心,用自己的心,而不是理智来做决定,否则对自己、对卿子汀、对白乔煊都不公平。

一声尖叫打断了童昱晴的思绪,“来人呐!来人呐!公子落水了!”

童昱晴连忙追着声音而去,见卿子汀正在河中挣扎,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河里,抓住那个家丁递来的杆子,把卿子汀拖了上来。

“子汀,子汀!”童昱晴见他没有反应,不停按压着他的心脏。

卿子汀终于吐出了积水,书阙和觅岚闻声赶来,书阙连忙用棉被把卿子汀裹了起来,背回屋里,觅岚也给童昱晴披上了一件衣服。

童昱晴转头就骂:“让你照顾子汀,你怎么把他照顾到河里去了?你不知道那河有多深吗?!子汀若是寒疾复发,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那个家丁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二少奶奶饶命,二少爷刚才说冷,小的就去给他拿了件衣服。谁想回来就见二少爷掉进了河里……二少奶奶饶命……”

童昱晴还想再骂,觅岚拦住了她,“你身上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回去换一件干衣服吧,别着凉了。这人的罪,稍后再论也不迟。”

说着觅岚就拥着她往回走,童昱晴一进屋就连打了好几个冷颤,觅岚见状立即给她烧了一桶热水,让她洗一个热水澡。

童昱晴料理好自己后,马上赶到正房查看卿子汀的情形。不出所料,卿子汀的寒疾被冰凉的河水勾了起来。书阙正在为他煎药。那个家丁一直跪在门外,童昱晴冷静下来后,明白这事也不是他的错,只是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卿子汀的高烧烧了一日一夜,直到第二日下午,意识才清醒过来。他见童昱晴守在床边睡着了,想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却把她吵醒了。

童昱晴见卿子汀醒了过来,又惊又喜,一时问他渴不渴,一时又问他饿不饿。

卿子汀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你在这里守了多久?快去睡一会儿吧。”

童昱晴递给他一杯水,笑道:“不碍事。对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掉到河里去了!”

卿子汀回道:“我见河上飘过来一盏莲花灯,想起你说过儿时很爱放河灯,便想拾过来给你看看,没想到河岸那么滑。”

童昱晴叹道:“我又不是没见过莲花灯,就算想要,出岛买一盏就是。不用你冒险去拾河里的灯。绯袖河那么深,你腰伤还没全好,又不会水,真出了事,多不值得啊!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卿子汀温柔地应道:“我知道了。”

童昱晴说道:“那你安心养伤吧,这几日无事就不要出门了。我去隔壁休息了,有事你敲敲墙,我就能听到。”

在童昱晴的陪伴下,卿子汀好转得特别快,痊愈之时,紫藤花依旧盛开。

觅岚见卿子汀痊愈,立马将童昱晴的被褥抱回正房,生怕她忘了先前的承诺。

童昱晴一直陪卿子汀在外面晒太阳,没有注意到觅岚的举动。当她看到对岸的北山被阳光照耀得苍翠欲滴时,兴奋地指着对岸,叫道:“子汀,你看!”

阳光照在童昱晴晶莹剔透的紫玉镯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卿子汀不由抬手遮住视线,童昱晴以为他身体不适,忙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卿子汀放下手来,温柔一笑,“无碍,只是刚刚被太阳晃到了眼睛。”

说着卿子汀拉过童昱晴的左手,摩挲着那个触手生温的紫玉镯,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腕上就戴着这个紫玉镯,再见你时还是,似乎从未见你摘下过它。你从小就戴着它吗?”

童昱晴心虚地缩回手,转过身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是。”

童昱晴想要摘下镯子,却忘记它已经陪伴了自己将近五年的时间,想要摘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卿子汀察觉出她的异样,试探着问道:“这玉镯……是他送给你的?”

童昱晴把头埋得更深,卿子汀拉她转过身来,抚摸着那个紫玉镯,柔声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玉石,但也能看出它是一件无价之宝。就算我送,也送不出比它更好,又与你相配的玉镯了,所以你就许我借花献佛,当它是我送给你的吧,不要摘下它,好吗?”

童昱晴岂会不知他又是在为自己着想?她心中比今日的阳光还暖,低低地“嗯”了一声。

晚上童昱晴看到被褥就知道是觅岚干的好事,可想好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绕着衣带,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最后把心一横,翻身抱住卿子汀。

童昱晴的动作让卿子汀就快游离的意识一下子收了回来,他浑身僵硬得不能动弹,缓了半晌后,才低头看了看童昱晴,看到这不是她睡梦中的无心之举,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若……若……若娮……”

童昱晴不敢看他,只是把玉臂收得更紧,把头埋在他怀里。卿子汀像是抱着一块火炭,浑身上下被烧得滚烫,不过他还是拼命拉回一点的理智,轻声问道:“若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现在这样,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可若是……我们就没有退路了……你千万不要因为同情或是感动,而一时冲动。我不需要你……”

“我爱你。”

童昱晴的三个字仿佛盘古开天辟地时的那一声巨响,将卿子汀的耳膜震得直颤,身体似乎也轻飘到九霄云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你……说什么……”

卿子汀感觉不到自己连声音都在抖,可童昱晴听得一清二楚,她抬起身来,直视着那双温润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婚姻,不是因为责任,更不是因为同情和感动,而是因为,我爱你。未来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无法预料,也无法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答应你,在这遥尘岛上,我,只是你的许若娮。”

软纱罗帐内,一片旖旎春色。晚风也不甘寂寞,拂过窗外的紫藤花,让她们化身成紫色的蝴蝶,与天上的繁星一起,勾勒出一个如梦似幻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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