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花与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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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长乐歪歪扭扭的步伐留下一串脚印,骆泽柔和的表情变得坚硬了些,重复了一句:“你不合适。”

长乐虽无性命之忧,可体内仍有少量余毒,她略通医理,因此回到马车里她从药箱中找了一颗解毒丸吞了,这药箱里带着多种常备药物,听说有些还是巫臧云亲手调配的。

臧云在半梦半醒中,长乐喂了水给她喝,她才又睡熟了。

剩下长乐蜷在马车的角落里,相对外面的世界,这里很狭小,可即便这块小小的天地也不属于她,而是另一个女人。

天蒙蒙亮时,臧云醒了,看见一夜未眠的长乐,微微惊楞了一下:“和我这个病人在一处,很磨人吧?”

长乐替她擦了一把脸:“国都那边气候适宜,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云娘娘很快就能彻底调理好。”

“你在安慰我,不过是在安慰我,所有的人都在安慰我。”她有些语无伦次。

大病未愈,想来心思也是格外敏感。

长乐小着心,一只手放在她脖颈下稍稍用力一托,另一只手忍着疼搀着她。

臧云躺了很久,此时换成了斜倚,目光在长乐手上停了数秒,“你受了伤?”

长乐摇头,回答的却是:“不小心扭到了。”

臧云顺了几口气:“往后小心些,到了国都,你便要回去照顾姜公子的起居了,跟在他身边一定很累吧?”

不是很懂她的意思,长乐闪烁其词:“还好,姜公子对人不算苛刻。”

“他身边莺莺燕燕太多。”臧云笑了下,却因疲累,这笑没有持续下去。

长乐这时懂了,她话中的累应该是说心累,试问呆在一个花花公子身边怎能不累?

“没事,他百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长乐敷衍道。

“可我也听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姜公子却是喝了一瓢又一瓢。”她勉强着又笑了下。

这些日子的相处,长乐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巫臧云对她的敌意淡了很多。

此时的对话像是朋友之间的说笑。

长乐听了这话也笑了。

天透亮的时候,有人来敲马车的窗户,长乐以为又是姜弦,当着臧云的面难免尴尬。

下了马车一看,不过是骆泽众多侍从中的一个。

这侍从一只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握着一大束野花。

“殿下让小人交给姑娘的。”他不会说客套话,直说来意,将东西塞给长乐掉转身就要走。

“花是怎么回事?”长乐明知故问。

侍从表情木讷:“殿下说马车里有些花香会更好。”

长乐觉得自己大概也要生病了,心又开始莫名的慌和乱,面上也一阵一阵热。

臧云见到返回马车、两手满当当的长乐,眼睫低垂着:“姜公子真浪漫。”

见着出了这样的误解,长乐忙说:“花是殿下送给云娘娘的。”

甫一出口,便觉失落像潮水一样涌向自己,眼里是臧云顷刻间变得明艳的脸,“他真有趣。”

长乐能想到很多臧云可能给予骆泽的评价,可唯独一个有趣,是远在她意料之外的。

他有趣?这点长乐不敢苟同,骆泽似乎和有趣二字搭不上边,他有板有眼,腔调十足,有着浑然天成的贵胄风范,根本不是姜弦那种纨绔子弟能比的,可姜弦有趣吗?他损人不利已,油腔滑调,有着过度的自负和自恋,实在也不算一个有趣的人。

臧云看穿了长乐的心思:“桃夭,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太子殿下太板正,没什么趣味。”

长乐只说:“不敢。”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他在我们巫族的大帐里,穿得像个书生,却告诉我们,他是一个算卦的,我阿爹对他吹胡子瞪眼,说着为何要信你一类的话,他平淡如水说要为巫族的神女卜上一卦,那时我在身边小丫头的撺掇下正在帐外偷看,听了他的话就像听了一个笑话,我们巫族的人谁不知道,我的命格早已是固定的,还需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来占卜吗?阿爹笑了,接着怒了,命人将这个擅自闯入我巫族领地的陌生人赶走……他一点儿都不害怕,我能看出来,他不是装的,是真的不害怕,我觉得阿爹也看出来了,因为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甚至变得有些落寂,我的命格和许多神秘部落的圣女一样都是不好的,从我出生起就没有人瞒我,所以我很清楚,桃夭,你信命吗?你知道我的命格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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