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士为知己者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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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一行快马加鞭摸黑向东赶路,唯恐再撞上黄巾军,又从沿途村子里雇佣了一名向导,绕小路走了一个半时辰,直到亥时方才抵达剧县城下。

看到十几骑打着火把直奔城门而来,城墙上响起尖锐的号角,一支响箭射下。

有人高声问话:“呔……来的什么人?再敢向前,可就要乱箭齐发了!”

数十名弓箭手各自弯弓搭箭,纷纷呐喊:“来者下马!”

路大策马向前,扯着嗓子大喊:“新任国相孔文举使君到任,劳烦通报一声!”

听闻新任国相到任,守城的军候不敢怠慢,急忙在城墙上高声唱喏:“原来是使君到任,小校失礼了!”

接着转身扯着嗓子大喊:“速速落下吊桥,迎接使君进城。”

随着“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吊桥很快落下,军候带着十几个守军屁颠屁颠的跑下城墙,打开了城门来到孔融马前,作揖施礼:“军候庞乾拜见使君。”

孔融勒马带缰,不怒自威:“你火速去告知王君丞与管都尉,就说本相路遇贼兵,因此星夜进城。”

“喏!”

庞乾答应一声,急忙翻身上马直奔郡丞府而去。

北海国郡丞王温陪着小妾刚吃完夜宵,正要准备入寝,就听守门的家仆来报:“庞军侯求见,说新任国相孔文举已到城下。”

“哦……孔使君这么快就到了?”

王温颇感意外,急忙一把推开小妾:“火速派人告知管都尉,并召集各曹官员前往国相府集合,随我出城迎接孔使君。”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北海国的主薄、功曹、兵曹、主记、督邮、书佐等佐官俱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掌起了灯的国相府门前。

国相位同太守,对除了郡丞、都尉之外的其他所有地方官员具有任免权,稍有差池就会砸了饭碗,自然容不得他们懈怠。

只是北海国都尉管卫却姗姗来迟,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在数十名家丁的前呼后拥下,醉醺醺的骑着黑马来到国相府门前。

“嗝……”

管卫一开口便先打个饱嗝,用竹签剔着牙缝道,“这孔文举大白天不来,某刚要入睡又来叫门,真是扰人清梦。”

管氏乃是北海首屈一指的豪族,再加上管卫手握兵权,性格跋扈,北海国的官员哪个不怕他三分,俱都一起作揖施礼:“见过都尉。”

年近五十的王温笑呵呵的上前给小自己十岁的管卫牵住缰绳,“庞乾说孔使君路遇黄巾贼,绕小路来的剧县,因此半夜才至。”

“黄巾贼?”

管卫露出不悦之色,“我北海治下哪有黄巾贼?只怕孔文举人生地不熟,误把齐国治下当成了我北海治下。”

“呵呵……鹏起兄言之有理,北海有你坐镇,自然是海晏河清。”王温陪笑。

他是荆州长沙人,虽然来到北海担任了三年郡丞,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一直对手握兵权的管卫畏惧三分。

“但我北海与齐国毗邻,黄巾贼入境寇掠也不无可能。既然孔使君到任,我等当出城迎接,尽早谋划御敌之策,以策完全。”

管卫张着嘴打个呵欠,不以为然的道,“时辰已经不早,我看不如派几个佐官把孔文举迎接进城,安顿他在府邸下榻,吾等明天再会面也不迟。”

王温露出一丝不满:“鹏起兄在北海树大根深,但温客居他乡,却是不敢失了礼数。若鹏起兄实在疲倦了,就让温带着众佐官出城迎接孔使君。”

“去吧!”

管卫并没有把王温的话放在心上,从王温手里夺过缰绳道,“见了孔使君知会一声,就说卫不胜酒力,来到国相府邸后无法下马,只能回家醒酒去了。”

王温向管卫拱拱手,朝众佐官招呼一声:“管都尉不胜酒力,诸位有愿意出城迎接孔使君的随我走。”

众官员对望了一眼,只有功曹、书佐等三分之一的官员随行,其他的主***邮、兵曹、粮曹等佐官俱都木偶一般站在原地,不敢轻易表态。

管卫的父亲在泰山郡守的位子上告老返乡,管卫二十岁举孝廉,二十五岁担任北海郡功曹,三十岁升任北海都尉。

管氏一族在北海算得上根深蒂固,连续三任国相都沦为傀儡,故此这些佐官也不是很看好孔融这个儒生能压住管卫这个地头蛇,不敢轻易站队。

只是这样固然讨好了管卫,却肯定会得罪新任国相,因此留下的一个个如同芒刺在背,局促不安。

管卫见只有三分之一的官员跟着王温出城,很是满意,大笑道:“瞧你们一个个为难的样子,罢了、罢了,都跟着王叔佑去迎接新任国相吧,老子不怪你们!

这孔文举也算是名闻天下的大儒,就算某不去迎接,也不能太拂了他的面子,都去吧,老子回府睡觉!”

众佐官如闻大赦,纷纷向管卫作揖告辞,策马扬鞭追赶王温去了,而管卫却拨转马头返回府邸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依旧不见诸位官员的身影,等候多时的孔融逐渐露出烦躁之色,脸色越来越阴沉。

若不是儿子被黄巾贼掳走,有求于人,孔融早就拍桌子骂娘了,此刻却只能按捺着性子苦等。

庞乾半月前还是军司马,因为得罪了管卫的侄子被贬为军候,心中正憋着一股气,此刻见到新国相赴任,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巴结。

他先快马加鞭到郡丞府禀报,又回家拿了最好的茶叶返回城门,命士卒搬来桌椅伺候孔融品茶。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依然没有看到北海的官员,孔融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拍案骂道:“这王温、管卫如此怠慢本相,孰为可恶!”

一旁伺候的庞乾急忙拎起茶壶给孔融斟满,小心翼翼的道:“王郡丞为人勤勉,众官员姗姗来迟,只怕……只怕是……”

“只怕什么?”

孔融双眼一瞪,不怒自威,端的有国相之风。

庞乾急忙放下茶壶,拱手道:“只怕是都尉管卫从中作梗,才让众官员左右为难。”

孔融呷了一口茶,竖眉道:“此话怎讲?”

当下庞乾便把管氏一族把持北海十余年,连续三任国相沦为傀儡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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