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病了(1 / 2)
竹林间依旧绿意盎然。过了整个冬季,也唯有这些被称为君子的植物才能风华不减。
小道上一匹马拉着一副车架,左右跟着几名侍卫。即使行走在偏僻的地界,侍卫依旧面色淡然。
即使风尘仆仆也毫不在意,他们放松的表情给人一种像是在逛自家后院的感觉。
其中一个侍卫勒马停在马车边,马车里隐约瞧见一个人上身的影子。
“公子,前方就是宥城。”
车帘从里面掀上一角,露出一张坚毅年轻的面孔。一道寒光从侍卫眼前划过,来自马车内那人手中擦拭的横刀。
“进城吧。”
扔下一句简短的话,车帘被重新放下。侍卫道声“是”回到前方,轻轻招手:“进城。”
木制轮辐在牵引下徐徐转动,在干结的泥路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车辙。林间马蹄声渐渐式微,被风吹拂竹林的窸窣声覆盖。
……
人这一种充满好奇的生物,不管哪个地方只要有人扎堆就要去围观。这是很多人生活的常态。
宥城从未经历过战争。上次二十万军队开来的场景在很多人眼里像是天兵天将。
一旦从日常繁杂千篇一律的工作里挣脱出来,很多人第一件事就是晃荡着两支无所事事的胳膊,钻进路边的某个茶肆酒馆,一边听着说书的说起军队里的奇闻异事,一边磕着干炒花生。
两三杯温润的酒液下肚,气氛就变得活跃激烈。
对于大部分城中居民,这算是一种休闲和排解。他们犹擅长苦中作乐,战争年代,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对于一些外来者,这一种奇怪的景象实在叫人担忧。听说辽军要打来了,城外大军每日操练时的呼喝声也在一天中的固定时刻传到城内。
种种迹象无疑是一道催命符,在挑拨一些人脆弱敏感的神经。
那么城内这些茶馆酒肆里的人,到底为什么还能谈笑自若?
“是因为无知。”
一个侍卫说。
不知名的简陋酒馆,天井中央搭起的高台上围了一圈前仰后合的听众,一名说书先生穿着灰色长袍,捋着山羊胡,似乎在说着什么故事。
这边远离喧嚣拥挤的角落里,一行人在桌边静坐,叫了几壶茶和几盘小菜。
赵磊摇了摇头,望着那边热闹的场景,说:“我本以为这边要打仗了,多少会有些冷清。”
“冷清”一词引得几名侍卫面面相觑。他们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既然要打仗,即使宥城不在辽军的推进线上,但宥城既然已驻扎了军队,辽军就不会坐视不管。
城守和带兵的将领应该已经把其中要害告知给底下民众。这些消息一出,谁还能有闲情逸致到这茶馆酒肆里喝酒逗趣?
“你去探听一下。”
赵磊吩咐一名侍卫。
那侍卫应了一声,端起一杯茶往人堆中步去。
堂官取了一壶酒来,接着有从食盘中端下几碟菜品,三盘肉食一盘青菜,这样的豪华搭配引得一些人眼馋,眼神不时往这边瞟来。
赵磊举起酒杯闻了闻,眉间一皱。
“怎么了?”
一侍卫问他,“是酒不合口味吗?”
赵磊抿了一口酒液,澄澈的水流灌入他的喉间。
“这酒,太甜了。”
侍卫端起酒杯尝了一点,砸吧了两下嘴,“果然甜了点,还没什么酒味儿。”
当即叫来堂官,问他:
“伙计,你们没有烈一点的酒吗?”
堂官将端完菜碟湿漉漉的双手在肩上的褡裢上揩干,赔笑着:“对不住各位客官,咱们这儿就只有这种清酒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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