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琳德（八）（1 / 2）

罗莎琳德从急救室推出来的时候，大夫给出的诊断结果是重度昏迷，需要住在重症监护病房。

格雷迪夫人第一反应是没钱，然后说了一句：“她得住多久？”

大夫也不能给出准确诊断。

“那就去找托尼·斯塔克要钱，他儿子跟我女儿走得这么近，鬼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托尼·斯塔克的。”

听到这个说法的乔治几乎哭笑不得——他从女儿口中知道罗莎琳德·布莱克情况的时候就知道罗莎琳德·布莱克的姑姑绝对脱不了干系。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找托尼·斯塔克要钱？你怎么不去找布鲁斯·韦恩要钱呢？

托尼·斯塔克的儿子才九岁，是个小天使。

这是他女儿的原话。

乔治当然更相信格温——但是他也没有更多的理由将格雷迪夫人留在警察局，只能让对方先离开，自己去查找证据。

结果万万没想到去学校拿监控录像的警察并没有拿到监控录像，学校的官方说法是摄像头损坏。

他找了一些认识罗莎琳德·布莱克的学生，对方似乎被谁统一了口径一样，异口同声说罗莎琳德·布莱克就是个婊/子——对方从入学到现在一直性格不怎么样，而且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好朋友，唯一称得上好朋友的也许只有康纳·斯塔克。但是康纳·斯塔克是什么人？人家怎么可能会和罗莎琳德·布莱克埃打的是啥关系呢？

到最后乔治已经没心思去做笔记了——他从他女儿口中得知罗莎琳德·布莱克确实不擅长与人接触，但是对方绝对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只不过是因为性格问题，所以不受欢迎而已。

他在办案过程中遇到过太多的这样的人。

并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天使，有些小孩子残忍起来能够做出来连大人都觉得惨无人道的举动。

罗莎琳德·布莱克确实没有存在感，但是他照例去见了一眼康纳·斯塔克，那个传说中和罗莎琳德关系最好的小朋友。

对方比罗莎琳德低了几届，但是依旧是跳级上的中学，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意外：“我还想着您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对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小风衣，戴着一副小圆墨镜，在坐下的时候也没有取下来。

“一般情况下你是需要把眼镜取下来的。但是考虑到你的年纪……我们就随便聊聊行吗？”

“我已经入侵了学校的局域网。”

乔治笔下一顿，完全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个炸/弹：“官方说录像被破坏了。但是真可惜，我是托尼·斯塔克的儿子。”

那个最早做出来人工智能的天才。

所以乔治对康纳能够拿到学校“不存在”的录像资料一点都不意外。

他只是关上了录音笔，然后说：“你知道这不能成为证据的吧？”

“我不清楚。毕竟我才九岁，这是你们大人该担心的。”康纳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U盘，放到桌子上，一只手按着，“我能相信你吧？”

“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会把U盘给我了不是吗？”乔治反问，甚至笑了出来——康纳看得出来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子。

当然重点不是“非常聪明”，而是“小孩子”。

这让他有些不爽。

他把U盘往前推了一些，送到乔治面前，移开手：“你先别说大话，看看都是谁再说自己愿不愿意接手。”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格温的父亲一个机会，而不是直接把闪电侠叫过来。

乔治疑惑地用手机读取U盘，到最后手都有点抖：“这是……”

“从卫生间门口的那个摄像头读取到的。”康纳嗤笑一声，“你就说，你敢不敢接吧。”

“为什么不敢接？”乔治收起U盘，“这会是很重要的证据。但是……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从学校那里拿到，也证明不了什么。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罗莎琳德的口供。法官对未成年人的量刑一向很谨慎。”

康纳知道这个。

他已经调阅了有电子文档的所有卷宗，知道其实不了了之，或是对方花一笔钱不了了之的结果更大。

但是……

他看到了。

发生在他眼前，无论是他的血液还是他此时的姓氏都告诉他不能不了了之。

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人类到底有什么保护的必要？

可是他很快稳定了心情，重新收敛起所有的负面情绪，从贾维斯那里拿到了监控录像——托尼说得对，诉讼期还长，他得学会相信人类。

并不是所有的执法人员都一无是处。

他这么告诉自己。

于是他选择把录像交给乔治·史黛西。

“那天，你跟彼得·帕克一起出来了，但是报警的只有彼得·帕克，你在什么地方？”

“回复仇者大厦了，我爸可以给我作证。”

等于没说。

乔治·史黛西心想——但是无论如何，康纳·斯塔克都不可能是那个打伤罗莎琳德的人。倒不是说他没这个能力——谁都不知道复仇者养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强的能力。

比如正常的小孩子，九岁小孩子，不可能入侵学校局域网还没被发现。

但是复仇者的行动有些时候约等于绝密，更何况他回复仇者大厦的说法和彼得的供词也一致。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回的复仇者大厦，但是他和彼得一起出去的，如果是他下的手，时间差也对不上。

“U盘我先拿走。”乔治说，“至于别的……你还知道些什么？排除掉复仇者任务之外的所有信息都可以告诉我。”

康纳：“？？？”

大约是他露出来的疑惑表情取悦了乔治——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乔治笑了：“在查案方面，我是专业的。”

康纳：“你想听谎话吗？不想听的话，我就无话可说。且……很抱歉，我无法作为康纳·斯塔克出庭作证。”

“那么你能帮我联系超级小子吗？医生说是超级小子把罗莎琳德送到医院的。”

康纳点点头。

但是和超级小子聊天并没有得到有效信息。

乔治翻看了一下自己写下的记录——超级小子声称是他路过纽约，听见有人呼救才过去救人的。这符合超级英雄的一贯做法。

可是和彼得的供词一样，他并未见到动手的人。

乔治勘察了案发现场，发现案发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

这并不令他意外——如果摄像头拍下的三个人真的是凶手的话，恐怕911离开之后就已经有人清理了。

他在现场转了半个小时，CSI都没找到有效证据，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处理现场的是个专业的，除了彼得·帕克和格温·史黛西的DNA之外，就只有罗莎琳德·布莱克本人的。

“那么不排除是彼得·帕克和格温·史黛西？”

乔治猛地转头，瞪了说这话的那人一眼。对方讪讪地解释：“我只是举个例子。”

那么……

肯定有什么地方他忽略了。

他翻看几个人的证词，并且有意无意在询问学生的时候，专门询问了那三个嫌疑人。

没有任何的疑点。

他甚至是同时见到三个人——三个人的关系挺好的，用着一模一样的丝巾，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等等？

他迅速起身到医院还在重症监护病房的罗莎琳德无知无觉，而她的指甲已经被修剪得干干净净。

他就知道。

但是……

他迅速扒开罗莎琳德的嘴巴，在对方最深处的牙齿上，用棉签粘取了两下，收起来。

然后出门就被打了。

棉签也被抢走了。

一双红靴子停在他面前，冲他伸出手：“挺拼的哈。”

身量尚小的少年拉他起来。

大街上见到超级小子，还没有事故发生，你觉得面前这个是cosplay的可能性多大？

反正乔治本来觉得超级小子这身出来会引起挺大的喧哗，结果路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开。

“没人会觉得超级英雄没事儿走在大街上。”超级小子耸耸肩，把手里的手机给他：“我已经装上了窃听装置，就等他们的结果了。”

“借助超级小子的能力办案是不是有点超过了？”乔治接过手机。

“你才是专业的那个。”超级小子足尖轻点，就离开了原地。

其实乔治也不太清楚这算不算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但是等他回到警局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移除了这个案子。

警监的解释非常简单：“你女儿牵涉其中，你得避嫌，伙计。”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女儿只是在现场！她只是报案了！！”

“现在有目击证人说，你女儿和罗莎琳德·布莱克发生过争执。你知道的，我们得走程序。”

“格温没提过这个。她和罗莎琳德是朋友。而且她怎么……”

“在场的不还有个男孩子么。”警监不以为意。

他被移除了这个案子。

超级小子是从乔治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他当时站在史黛西家的阳台上，身后是漫天星空：“你觉得，我现在去作证的话，能有多大的胜算？”

“你去作证不如和康纳·斯塔克聊聊让他去作证。他一句话顶你十句话。”乔治冷哼，“你只能牵扯到舆论，超级小子。你难道没发现从始至终所有报道都没牵扯到康纳·斯塔克的名字吗？”

他当然注意到了。

超级小子心想——他从来都信任波兹小姐的公关能力，所以对于自己的名字未曾出现在报道上一点都不意外。

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翻阅了所有的媒体资料，所有的媒体异口同声把矛头引向了格温以及彼得。

他已经不顾反对把自己手里的录像视频放出去了。

但是能有多少人相信视频，他还不清楚。

“抱歉。”乔治·史黛西按按眼中，“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没关系。”超级小子直起身，“我会和康纳聊一聊。”

结果当然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