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帐下歌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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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内,尚书省、大理寺、浔阳郡守、京兆尹,可是一个也没起来。

“母后稍安,此人一面之词自是不可轻信,顾少卿,你且起来,替朕审审吧。”赵温琰摆明了要在众人面前把这事翻出来,半点给太后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臣遵旨。”少年缓缓起身,也只有他起身了,毕竟其他人皇帝没让起。

“王氏,如你所言,齐南伯以朝廷下发安抚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金来强制征收你们的田地,不服反抗者,便肆意诛杀,甚至屠戮了整个莲花村,此事你可有证据?”这位年纪轻轻便官居大理寺少卿,会稽顾家年轻一辈中最翘楚的少年,便是早间被谢歌浅调侃了的顾家四郎顾青容。这也是为何他会在谢家女婿的候选名单上,虽然谢氏一族远离朝政,但女婿没这要求。

一身青衫的顾青容,似青松,似垂柳。

“回大人,这是齐南伯在浔阳发的征地令,令上说陇州吃紧,征地以作国用,可征地令上许诺的安置费却分文未给,只用些陈年旧茶来骗取吾等,若有不从的,便强制征地。”

王氏眼神坚定,未有丝毫恐惧,“民妇没什么见识,只知包括民妇丈夫在内,浔阳三万青年皆从了军。若真为了前线战事,边境安宁,浔阳亦可全民皆兵,誓死抵抗。这份是民妇村在内,莲花村幸存的被征为苦役的数十口村民联名的请愿书。”

陇州是南疆要塞,浔阳乃陇州后盾,是以十万大军,三分出自浔阳,就连浔阳云氏和陶氏两大世家,皆有子弟兵上阵。

接过王氏的证物,顾青容并未直接呈给天子,先细看了一番,方呈上,并说道:“陛下,确是加盖了户部官印和齐南伯私印的征地令。”

太后附在双襟之下的手加紧了力道,眉目紧缩,努力克制才没发怒。皇帝这是要干什么!他忘了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吗?

“何尚书,你解释解释吧,这征地令的事,朕怎么不知情。哦对了,朕记得尚书,也是浔阳人吧。”赵温琰不紧不慢地说着,也没发脾气。

戏已经开始了,得慢慢唱,该上场的一个也不能落下。

“陛下,微臣有罪。”这户部尚书吓得直冒汗,他就不该鬼迷心窍听齐南伯瞎忽悠,他算是看出来了,皇上要对齐南伯动手以安南境军心,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上了甘重这老匹夫的贼船。

“是朕下旨讨伐南疆的,战事一起,劳民伤财,国库空虚,百姓流离,尚书体念国家财政亏空,缩减边境用度,如此为朕、为皇室着想,何罪之有?”赵温琰边说边往下走,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山雨欲来,却风平浪静,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将士食不果腹,那也是朕识人不善,用人有失,寒了将士心,是朕之过失,尚书何罪之有?”

“臣有罪臣有罪,齐南伯确实有将征地令一事上报户部,因之前有圣旨,浔阳一带三郡十六县的军民之事皆由齐南伯负责上报天子,所以征地一事,臣以为陛下知情,再者齐南伯送了臣一些上等的茶叶,臣就直接给加盖户部印章了。但安抚将士及家属的钱银,户部真的是全额发放,未曾克扣一分一毫啊,陛下明鉴。”

何中陆吓得腿都软了,好在他分得清轻重,事关边境,事关战事,他还没蠢到贪这钱,那可是谋叛啊。

说到底除了盖章,他没干什么十恶重罪,先认错,态度要端正。

“噢?这么说,这些茶怎么来的,又是怎么送到浔阳的,尚书不知情?”顾青容给了何尚书台阶下,他明白陛下此番用意,眼下要做的是证实齐南伯假传圣旨、侵占民宅、私吞赏银的罪。

至于这印章的罪,估计御史台今晚会加班写好弹劾状的,他就不越俎代庖了。

“真的不知情啊,户部只负责下发钱银,至于如何犒赏慰问,这是齐南伯的事,我管不着也管不到啊。”何中陆赶紧辩解道,这晦气的寿宴,女儿没嫁出去,自己都要赔进去了。

“何中陆你怎敢如此构陷齐南伯,私盖公章本就是你身为户部尚书的失职,何尚书可要想清楚了再回话。”兵部尚书甘茂呵斥道,齐南伯是他的大伯,甘家在朝中就他俩官居要职,齐南伯若是倒了,甘家堪忧。

“钱粮发放户部皆有记载,户部官吏皆是人证,臣确实收了齐南伯的茶,原以为只是卖齐南伯一个方便行事的人情,未曾想他会擅自做主,欺君罔上啊。”何中陆哭的心都有了,他可顾不及太后和甘茂的面子了,命比面子重要。

“你胆敢污蔑......”兵部尚书甘茂指着手骂道。

“我没有......”

何中陆和甘茂正准备争吵之际,一声“放肆”,确切地说是两声同时发出,太后和皇帝都动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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