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医(1 / 2)
少年死士们随着一队官兵浩浩荡荡地向西炎国东部边境育阳城进发。
风沙漫天,不时有一两株红柳落入眼中。人烟稀少,荒凉的焦土望不到边。
大漠荒烟,城墙耸立。少年们同军官来到住处,放下行囊,又赶去营帐参加军士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
丁若羽本就年幼,又生得小巧,混在人群中便寻不到了。训练营内常年供应的都是粗茶淡饭,现下听闻有酒有肉,这些少年们立即一涌而出。
只有一人例外。
丁若羽心生好奇,放慢脚步,直到两人并肩。
她早就注意到这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同自己年龄相仿,生得眉清目秀,在十余人中叫她一眼瞧见,相比起第四组接受特殊训练的美少年们亦不遑多让。
她便心生好感,瞅了他片刻,却见少年忽然冷笑起来,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仍旧不紧不慢走着。
此人相貌堂堂,想不到如此乖戾。丁若羽暗想,皱起眉来。
“看什么看?”少年不耐烦起来,满脸厌恶,加快了脚步想要将她甩脱。
丁若羽亦疾步跟上,自始至终一语未发,她可不想自讨没趣。
结果进了大帐,除了白花花的馒头,各人还分得了一碗红烧肉。少年们好容易出一次训练营,皆打闹着要抢酒喝。丁若羽慌忙避开,躲去帐子外边。
无独有偶,之前那清秀少年亦端着碗安安静静蹲在帐外。
只是这次,见丁若羽在另一旁坐下,他却未再露出嫌弃的表情。
丁若羽斜了他一眼,见他怔怔地望着碗底,半晌也不动一下。
她便自顾自吃起来,忽然帐子里钻出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探着脑袋瞅了瞅他碗底道:“大半天不见你人,结果一口都没有动!要是不喜欢吃肉,可以倒给我,都凉了。”
清秀少年立即怒目而视,叫道:“这是我的!”随后拾起木箸狼吞虎咽。
丁若羽抬眉,轻手轻脚起身转入帐中。
与在死士营时一样,他们被分在了同一间土木堆砌的简易房舍。十二个年龄不一的少年死士,男男女女皆挤在一起,早习以为常、无所顾忌。
睡到半夜,丁若羽被一阵打斗声吵醒。
睁开眼,条件反射地伸手入怀,捏紧了匕首。
翻身而起,昏黄微光下,她见到五六个少年正在按着一个人猛揍。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绕到一旁,终于看清了被打人的脸。
是那个孤僻的少年。
丁若羽没有立刻上前阻挠,她知道这么多人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在其余人皆作壁上观的时候,能力弱的自己若强出头,只会被拉过去和那少年一起挨揍。
她缓缓向角落的窗口移去,尽量不惹人注意,弯腰抓起一颗石子,悄悄打在檐上。
“别打了,外头有人!”响声清脆,丁若羽紧跟着叫道。
“什么人?别跑!”几个动手的少年闻言,都争着掠了出去。
丁若羽松了口气,转头望去,那少年却懒得看她一眼,拖着沉重双腿挪到角落处,蜷着身子就要睡了。
见其余少年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麻木不仁的模样,她也不好有什么别的举动,只得默默和衣躺下。
死士营的少年们身份各异经历不同,难免会有一些性格极端的,丁若羽早已见怪不怪。更漏响,夜风乱,那几个奔出去的少年无功而返,懊恼了一会儿后,也纷纷入梦。
次日,洗漱、练习,午后来到总营听将士们出谋划策。夜间,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若说前一夜丁若羽急中生智,那么这次,她是真的没辙了。她只得同旁人那样置之不理,毕竟这么多人中,除了第三组的那两个,她几乎谁也打不过。死士中向来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好在那些动手的少年也知分寸,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不会伤筋动骨,她便宽下心来。幸好没有多管闲事,不然可能会节外生枝。
随着带队教员每日点名,她注意到那少年叫做飞琼。每次例会散开后,都一个人躲得远远的,好像谁都会对他不利似的。
终于这天的对练,随机安排的名单上丁若羽对上了他。正想要行礼,那飞琼便提步而上,甩开招式毫不留情地向她进攻。
饶是丁若羽反应够快,堪堪避开,却不料对方像预知了她的动作般,也按照那轨迹偏了过去。她大惊,每天半夜都被几个高大少年压制得死死的飞琼,此刻似变了个人,一招一式都能限制住她的举动,让她根本放不开手脚!
难道……第一组的战力,竟如此之强?
连这样的弱者,都高过自己不止一个档次,其余人呢?与她同房堪称这批少年死士中第一人的无眠呢?
一直以来,都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这微微的一走神,飞琼攻击进度加快,转瞬已捏住她手腕,欺身而前,将她硬生生压跪在地上。
“真弱……”冷冰冰的两个字飘入耳中,丁若羽无力地瘫在地上,望着那少年转身扬长而去。
面前有人伸出手,拉她起身。
丁若羽惊讶地望着那人,正是每夜揍那少年的男孩子之一。
“很强吧?”他尴尬地笑着道,“我们第一组这七个人当中,数他最强,打不过也不必觉得丢脸。”
“什么?”丁若羽惊讶地叫了起来,“那你们还……”
少年脸上尴尬之意越来越重了:“这正是他的修习方式。”
“挨打?”丁若羽道,瞪圆了眼睛。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匪夷所思的“挨打式修习”。
“他让我们每次都要用尽全力去动手……”少年脸红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原来,飞琼的预判能力以及反应速度,都是靠这种乱战练习出来的。其余的少年死士无动于衷,便因为早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早知道了,那天你睡得太沉……”少年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丁若羽泄气。看来夜里全是自己没事找事,那始作俑者一定会觉得她傻透了。
两军对峙没多久,战斗的号角终于吹响。
金铁交接声声入耳,不时有伤员被送往营内接受紧急治疗。外边喊杀声连天,惨烈得仿佛黄沙都被将士们的鲜血染得通红通红。
军情严峻,后勤兵忙乱不堪。死士们夹杂在人堆中,讷讷的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几个小鬼,别杵在那儿,过来帮把手!”一名正在给伤员上药的老大夫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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