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犯与少年 俱是人间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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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应天城的本地人来说,最自豪的向来是应天府可以媲美都城的繁华。城中高楼林立,全由红墙绿瓦堆砌而成,是富庶商贾们的得意之作。若是在城中没有一处商楼,就想要结识城中的达官贵人,无异于痴心妄想。

“小伙子,不是我吹牛,咱们应天城可不比都城差,时常有身居高位的大人过来视察,就连皇上咱也有幸见过圣颜哩。”

望着眼前滔滔不绝给自己介绍应天城的中年邋遢汉子,江凡也是无语至极,不过一想出门在外,多听点东西也是极好的,索性没把人赶走,反倒是叫店里小二加了双碗筷。

那蓬头垢面、双眼凹陷的男子见眼前的黑衣少年一言不发,于是兴致更甚。

“要是论起商铺的数量,咱们应天城在这蓝田国中要称第三,没人敢说是第二。你要知道论起商贾的数量,咱们这儿比京都还要多上一些咧。”

“咕咕咕。”那人端起桌上的茶杯,痛饮一杯。

“论起这应天城的有钱人呀,首屈一指的那必是谢、赵两家。那赵家本就是皇室宗亲,许多产业都是有皇室支撑,所以能富甲一方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那谢家,完全是靠真本事才能有今天的成就的。只是穷看三富看五,谢家怕是无法继续往日的风光咯。”

“但是那谢家,完全是靠真本事才能有今天的成就的。只是穷看三富看五,谢家怕是无法继续往日的风光咯。”

“哦?此话怎讲?”虽然白天江凡已经亲眼见证了一场家族的腥风血雨,听到有关谢家的事,还是想多了解一些。

那邋遢的中年老子看对面的年轻人来了兴致,急忙吞了一口菜,口齿不清的的道:“唉,你有所不知,那谢家到现任家主一代,膝下有谢安和谢进两房,可两房之中都是只有一个儿子。”

“那谢安原本勤学好问,天赋在谢进之上,可是不知为何,在谢进及冠之后就爱上了养花种草,将家业交给了谢进打理。不过哪知那谢进打理起谢家生意倒是有些才能,这些年把谢家做成了应天城第二家族,倒也算个本事人。”

“如此说来本该是件好事,为什么你要说谢家无法保持现在的风光呢?”

“莫急莫急,听我慢慢道来。”那邋遢汉子此刻好似把自己当作那说书人一般,说话不疾不徐。

“那长房谢安老来得子,儿子尚且年幼,又不出府门,故坊间多有传言说此子只怕是个心智不全之人。”

听到这里,江凡忍不住摇摇头,那孩子自己今天上午也亲眼所见,分明是个聪明孩子,怪不得说坊间传言多不可信。

只听那汉子又说到:“那二房谢进的公子谢天佑倒是不差,应该有十七八岁,也在西街管了一些铺子。但是谢大公子本就没有修炼天赋,而且还是个风流中人,时常出去在各大赌坊和花楼之中,连我都时常得见。只是他出手真的阔绰,每次打赏的小费都得有二两银子,倒也是潇洒。”

邋遢汉子用手指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江凡立刻会意,吩咐小二再来几个菜。

汉子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江凡,继续侃侃而谈:“曾耳闻谢家家主决定把谢家交给谢二公子,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若是谢家家主百年之后,说不定谢家为了争夺家产也得分崩离析。”

江凡想不到眼前的邋遢男子也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心里默叹一声。

江凡举起酒杯,略作亢奋地说:“我看兄台也是广游好交之人,在下初来乍到,应天城的传言都可以说给我听,好酒好菜尽管招待兄台。”

邋遢汉子一开始还有些惊愕,转念一想此人多半是乡下之人,没见过世面,说上一说也无不可。

于是接下来就是邋遢汉子的讲述时刻,江凡只是安静地听,也会问上一些问题。直到客栈打烊,那邋遢汉子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去。

回到客房的江凡回想起今天的遭遇,只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料,便又继续十年如一日的冥想。

半夜之间,惊雷一声,而后便是一场大雨。小楼一夜听风雨,明朝又是赶路人,江凡喃喃一句,而后便开始睡去。

江凡醒来之时天还没有一丝光亮,窗外再也没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看来雨也是停了。江凡也没有了睡意,便开始吐息。

江凡自打记事以来,只要体内寒毒发作便苦不堪言,幸好义父每天为自己输送真气,到后来五岁自己学会识字,义父便传授自己炎龙心法,为了减轻痛苦自己每天都会努力地练功。久而久之,现在自己炎龙心法已经完全掌握,只是也只能在寒毒发作时减轻痛苦。

江凡冥想功法结束已临近午时,窗外却已是阳光明媚。

在应天城,天气晴朗之时最不缺的就是食客,稍稍有些银钱的,都会上各种酒楼吃饭,故而江天真客栈楼下的已经热闹至极。被楼下的饭菜香味所感染,江天真也感觉有些饥饿。

做了简单的梳洗之后,江天真收拾了行李,将剑握在手中,轻轻地拔出。剑身尚为完全出鞘,房间内早已寒气逼人,那剑身之上有无数白色斑点,仔细看去好似一朵朵雪花。江天真深感这柄剑不是凡品,却也不了解,心中只道好生保管,江天真将剑收了起来,悬挂于腰间,向楼下走去。

点了店里的两个招牌菜,一边吃饭一边听起其他食客的谈话来,多半是与最近的传言有关,从哪家青楼女子俊俏谈论到哪家公子哥又输了多少银子,都是他们的谈资,将军们的故事,从来只会在凯旋之时才会有人记起,至于今年的旱情,那更是无人问津。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食客们都悄然闭上了嘴。

有人认出了领头的人,便想在座的人们介绍起来,此人正是城主手下的得力干将吴捕头,负责应天府的案子缉拿,奇怪的是能让一向冷静的吴捕头如此神色慌张,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案子。

听到人群中的这些言语,江凡略一思忖,一时间再无食欲。匆忙结了账,就向那一队人追身赶去。

虽然街上行人多,但是丝毫不妨碍江凡的速度,早已经习惯在城墙之上奔跑的少年在人群中左闪右躲,却从不触碰到别人。

行至西街时,那队人便停了下来。江凡心中打好腹稿,立刻上前,掏出文书对那吴捕头微微抱拳,“在下乃是户部公办人员,今日路过应天府,听说吴捕头正在办案,不知能不能与吴捕头同行?”

那吴捕头一身深蓝色办公服,两鬓斑白,眼角布满皱纹,或者是平日里见谁都是奉承讨好笑脸相迎的,审视了一下拿着文书的英俊少年,只见他比自己还高上一头,装作不经意间瞥向他手上的文书。

看着少年的坚定眼神,吴捕头哪里真敢去翻看他的文书,虽然还是有疑惑说怎么会有用此等蹩脚的理由来与自己搭话,不过还是拱手说到:“原来户部的大人,若是能有大人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在下只是一时兴起,吴捕头不要怪罪就好。”江凡也客气的回了一句。

两人还未来得及细说,府里已经有家丁神色慌张地走出来,将两人请了进去。

江天真打量了一下这座府邸,一看便是有钱人家,所用的的材料都是穷人无法奢望的,光是牌匾上的“王府”二字,都透露着一种奢华的气息。进到内院,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座府邸的宽阔,各种景物几乎都有,家主必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次王府报案,说府上有人自杀,不知道是哪位过世?”吴捕头也只知道报案的原因,具体内情也是丝毫不知。

“啊,自杀…的是公子…”家丁言语颤抖,更加慌张。

“既然是自杀,为何又要报官?”吴捕头也不是只会在商人的吵架之时扮演和事佬,毕竟也是三品的武夫。

“我也不知道…等下您去问他们。”家丁似乎极为害怕,在逃避些什么。

忽然,一个背影闯入江凡的眼帘。那人长发及腰,宛若墨水流淌着的瀑布,身材窈窕,却看不到面容,想来也是容貌姣好之人。

江凡下一动,便向家丁问到:“这位可是府上的小姐吗?”

家丁望了望江天真目光所指的方向,稍有放松。“不是,这是表小姐,这几日到府上做客。”

江天凡用闲聊的口气问到:“她可是经常来府上?”

知道询问的人可是官差,家丁也不敢不答,准备把问题给官爷们交代一下。

“以前每到春夏时节都会来府上住上一阵,只是表小姐这次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哦?有哪些不一样?”江凡追问到。

“表小姐这次到府上,像是忘记了许多事一般,平日里也不如以前爱说话了,就连以前专门服饰她的丫鬟,名字却也给叫错了,真是很奇怪。”

江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家丁询问着一些平常的问题。

“…”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来到内院,隐约听到有妇人的啜泣声,众人立刻匆匆随家丁向哭声发出的房间走去。

在哭声传来的房间之外,竟然还有一片花园,其中不乏名贵的花草。在外面的家丁们见有人来到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宽阔的房间中,一位体态雍容华贵的妇人在椅子上哭泣,双眼已经红透,身旁的丫鬟们俱是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顺着丫鬟们的目光望去,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吴捕头认出尸体是王家的公子,心里十万个不情愿,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王夫人,是何人报的案子。”

那贵妇人抬起头来,只见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模糊掉,伤心的指了指一位丫鬟,“请吴捕头为元儿做主,我儿子是不会自尽的,呜呜呜。”妇人此时见到官差,哭得更是伤心。

“我自当尽力,夫人还是节哀,保重身体为重,就先到其他房间休息吧。”吴捕头恭敬的回了一句。

众人来到屋外,吴捕头让人送妇人去休息,示意报案的丫鬟留下问话,年芳十四五岁的丫鬟顿时更加慌乱。

吴捕头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丫鬟,方才开始查问。

“你是何时发现公子的尸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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