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章(2 / 2)
汤若望的语气近乎哀求,身子一软跪倒在李枭面前。
看着汤若望满头白发,李枭无奈摇了摇头。
想当年在澳门初次相遇的时候,汤若望还是一个踌躇满志的传教士。那时候他也仅仅是鬓角有些发白而已!
现在,他已经是年过七旬的老人。
时间真相是一条狂奔的野驴,揪着尾巴抓都抓不住。
“汤老,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你立下了功劳,大明也按照承诺给了你传教的便利。
这一点我没办法否认!
这些年来,你们的宗教在大明修建了多少教堂。又吸纳了多少信众,这些大明官府都没有管过。
甚至在有些地方,因为地方官的关系,朝廷还会稍有扶持。
这些,都是当初我答应你的。
你怎么能用功劳要挟我?拿着您的功劳,去给那些挖坟掘墓的人赎罪。如果我答应了,那才叫枉法。
至于你说的,医术要通过解剖研究来提高的话,我的确很是赞同。
不过,解剖的尸体可以是朝鲜人、可以是倭国人、交趾人、缅甸人、暹罗人还有欧洲人。
如果是那些伤害过大明帝国的人,你解刨活着的他们都没有问题。
只是,你把目光盯在了大明人的身上。
你不知道,这是严重侵犯了大明人的传统?不,你只是认为。只要你以科学为名,就可以肆无忌惮。
即便被抓了,也只是告诉大家,你不过是为了救治更多的人而已。
这样,你就会得到原谅,甚至是人们的尊敬。
汤老,你错了!
《大明律》就是《大明律》,任何人,包括我都没有随意枉法的权利。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你的那几个教众明天会在菜市口砍头。
哦,还没跟你说一声。
你的那个副手叫做利玛窦的,已经被抓获归案。从他的口供里得知,你虽然解剖了那些尸体,但的确没有参与到偷盗尸体的事情里面。
而且你还关照他们,一定要用钱买。正因为这样,你还能踏足我的府邸。
精研医术是好事情,可过份了就变成了坏事情。
前次拆毁教堂,就是对你们的一个警告。却没有想到,你们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
居然偷盗尸骸,而且经过审问利玛窦。你们甚至还有戕害孩童的事情!
民间传言,还是有些影子的。
你的宗教在大明这样祸乱,已经让朝廷非常不满。
我也告诉你说了,很快大明就要取缔外来宗教。
就好像你们的宗教,会被大明摒弃掉。已经建成的教堂,要么被拆毁,要么被挪作他用。
大明籍贯的神职人员,将会被遣散。其中的首脑人物会被下狱!
至于海外的神职人员,我们决定让他们去北海牧羊。”李枭丝毫不顾及跪在地上的汤若望,劈头盖脸的说道。
“大元帅……!”汤若望震惊的看着李枭,他没想到求情居然求出了这么个结果出来。
求情,居然把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求了进去。
“你走吧,今后不要来了。你在大明的所有差事,都将会被卸了去。
我们在门头沟那边,为你新建了一座居所,你今后就住到那边去吧。”
李枭对这位年迈的神父没有丝毫怜悯,直接将他发配到了门头沟。
“大元帅,不要,不要啊!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啊!
这不但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而且还是人们能够聆听主的福音的地方。
您不能拆毁教堂啊,人们需要救赎。”汤若望绝望悲怆的喊道。
“我能!
大明需要技术精湛的蓝领工人,需要医术高超的医生,需要知识渊博的学者,需要吃苦耐劳的农民。
可就是不需要一些所谓的福音,你们的耶和华,不适合大明帝国。
好了,去朝廷给你准备好的地方,了此余生吧。
顺子,送客!”李枭一声吩咐,顺子立刻带了两名侍卫进来。
“大元帅,这是多少人的心血,你不能一下子就毁了啊,不能啊!”汤若望还在吼叫,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就把他拖了下去。
李枭看着这个被拖走的老头,没有丝毫的怜悯。
神爱世人的口号,只适合喊喊而已。
大明已经有了佛道两家,在李枭看起来,这个世界上并不需要过多的宗教。
甚至李枭还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宗教更好。
取缔教堂,也是让蠢蠢欲动的佛道两家掂量掂量。
一旦惹到了朝廷底线,只要朝廷出手,覆灭一个宗教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如今大明这样的国度,想要覆灭一个宗教,更是非常简单。
李枭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他倒不是在考虑汤若望的事情,而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一转眼,自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些年过得怎么就这么快呢?
甚至没有多少感觉,自己就要变老了。
刚刚看到鹤发鸡皮,苍老不已的汤若望,李枭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会不会自己老了也是那个德行?
人前显贵英雄了一辈子,变成那个德行。脸上的皮能抻出去半尺长!
虽然不想,但人总是要老迈要死去的。
从秦始皇到汉武帝,再到各位皇帝。他们前赴后继的追求长生不老仙丹,可惜没有一个成功的。
李枭以前还不明白,为毛要追求那东西。看在看起来,他们还真有追求一下的理由。
现在,曾经对此嗤之以鼻的李枭,甚至都想要追求一下。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李麟走了进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爸!”
李枭这才醒悟过来,看看巨大的大座钟。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没想到,自己发癔症居然发了好几个小时。
李枭感觉到神奇,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他想了很多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记忆,似乎有人用橡皮擦把他的记忆擦掉了一般。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了一些事情而已。”李枭自失的一笑,对着儿子摆了摆手。
“走,小子,陪你爹喝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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