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铁臂搏(1 / 2)
壁垒后早已杀成一团。
嵇蕤和栾擎天抵不住足舞魅罡力迸决,气墙被摧之后便已震倒,还未及起身,眼前银光一闪,却是鲮鲤精被甲子直蹿了上来,嵇蕤急将碧痕剑当头刺去,正中被甲子肩头,却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这被甲子的银甲当真坚硬无比,竟是浑不惧尖利的剑锋。
嵇蕤正没奈何处,栾擎天已经抢上,提着邢煜的狼牙棒,鼓足全身力道向被甲子面门砸去,这一下来的凶,再坚硬的甲壳也怕钝器的巨力捶打,被甲子慌忙缩头,却让栾擎天气势虎虎的砸击扑了个空。
栾擎天是赤手空拳的好汉,于兵刃技击之道上却是平平,况且手里用的又不是趁手的兵刃,此番砸空顿时失了稳心,身体前倾着打了个趔趄,被甲子反应奇速,上身退避间,下身那又长又细的尾巴趁机向栾擎天身上刺来,长尾亦是坚硬无匹,几逾利刃,若是让这长尾打实了,便是穿身透骨之厄。
栾擎天身形未稳,拆解之术也是极快,狼牙棒脱手径冲被甲子面前掷去,同时双手迅疾伸出,正拉住了那条长尾。
被甲子刚侧身躲开了狼牙棒,尾后便是一紧,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倒拽而起,栾擎天铁塔也似,雄威凛凛,拖着长尾将被甲子高高荡起,而后狠狠向地面掼落。
饶是被甲子甲壳坚硬,妖术护体,这一掼也被震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脑子里晕乎乎的一时难辨东西南北,栾擎天还不松手,再复将被甲子抛荡而起。
这回被甲子可吃不消再被掼上一记了,身子刚到半空,便拼命的向外一挣,栾擎天双手铁钳也似,牢牢的锁住了长尾,被甲子又哪里挣脱得开?然而这向外的挣力恰与向下的掼力相冲,被甲子身形一震,却是弹回了栾擎天身前。被甲子抓住机会,一把抠住栾擎天有心一口咬下,却被栾擎天灵巧的避开了当口要害,反身缠抱,霎时间,一人一妖成了近身厮打肉搏的情势,栾擎天的铁臂从背后勒住了被甲子的脖项,不放他利口半点空处,可当真要扼杀对手,却也为被甲子背甲硬生生挡住,彼此纠缠角力,倒形成僵滞之局。
嵇蕤也没工夫来帮手了,事实上自打栾擎天与被甲子斗在一处时,他就已经被一个头生双角,体型壮硕的大汉给缠上了,这是虻山异灵军的野牛精,名字就叫莽牛。果然是人如其名,性情粗莽,打法蛮横,一身怪力又是彪悍无比,两手交错撕扑,快逾电闪,嵇蕤应接不暇,只办得连连后退,幸好这莽牛没有被甲子这般刀枪不入的硬壳,对嵇蕤手中的碧痕剑还有些忌惮,嵇蕤几次利用对方出手间隙的巧妙穿刺,倒也稍稍迟缓了些对方的进击。
莽牛是可生撕虎豹的异灵,现在却碰上了比猛虎更难对付的敌人,急躁之下,口中不住的哞哞有声,铜铃大的牛眼死死的盯住了嵇蕤,一时不得欺近身去。
丁晓则是被厉公腾缠住了,两个人是老对手,这一番开打还是如昔日广良镇上一般,丁晓执角,厉公腾横冲直撞,各运神力相抵,分毫不让,足舞魅有心全厉公腾之功,也不使其他异灵相帮,此际棋逢对手,难见高下,也不知要消耗多久才能分出胜负。
訾恒踏长剑游于半空,他的对手叫朔斯飞,名字颇雅,可行动之间却显得暴戾无比。朔斯飞是一头秃鹫成精,炼化横骨之后竟也是个秃头,钩鼻深目,体格高大魁梧,既有一身蛮力,也精擅飞行之法,一直紧紧辍在訾恒身后,时不时张口唳鸣,朔风随着他飞行的轨迹呼呼作响,他的两手已成鹫爪之状,訾恒若是躲避稍慢,就会被利爪撕下一块肉来,交手不多时,訾恒白袍上已经血迹斑斑,他算是伏魔道第三辈的弟子,无论功力术法皆未臻一流,只能仗着血勇胆气和灵捷身法在与朔斯飞勉力周旋。
伏魔之士尚且自保堪虞,那些人间勇士便就更为艰难了。
沈劲仗着剑巨力雄,还算能招架几回合,而大车仅一个照面就被一只长着怪异鳞片的异灵给伤了,大车几日苦战之下,也焕醒了破御之体,原先与妖兵争斗,群战中倒也不落下风,怎知现在一招即败,亦可见对手之强横绝伦。
帖子奋身护住大车,他和张岫两个一左一右,一把錾金斧,一柄精钢剑,将那鳞片妖魔裹在垓心,那怪却游刃有余,右手一格,震的帖子立足不稳,左手斜劈,拨的张岫剑法散乱,还幸是身遭皆有军士立足为阵,堪堪支撑,不然怕是再多几个帖子和张岫,也一样被打的大败亏输。
异灵军在这几月来,固是折了诸如狸狸儿、潜飞龙这样的好手,又陆续有几个被抽调至虻山圣王卫中,但数众却从最初的三十七个扩充到了现在的一百二十二个,可谓实力大涨。此际与守军厮搏拼斗,却也只挡下了异灵军的一小部分,大多数的异灵直接越过了战场,向壁垒之后的东城城门飞去。
“闭关落锁,封死通路!”足舞魅的语调得意洋洋,自己也状甚悠闲的倚着低矮的土墙抄手旁观,不必他出手了,这个阻遏了虻山天军七天的防线并没有什么出奇了不起的人物,异灵军只需要牛刀小试,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荡平这里,难以想象镇山君之前是怎么久攻不下的,就算是想留力,可也不能没用成这样!
带着对天军营的鄙视,足舞魅再次满意的扫视着战场。人间守军已经是节节败退,不时有被撕裂而开的残尸血雨洒落,而几位伏魔士的交斗也正进行到了分际。
被甲子找到了诀窍,既然一时挣脱不开栾擎天的箍扼,他索性将身体蜷成了球形,带着背后死死不肯放手的栾擎天像离弦的箭矢一样,背对着砖土坚厚的残屋断壁间弹射而去。他是鲮鲤得道,破土穿墙视若漫步闲游,再厚再硬的土层也如同朽木枯丛一般。
“喀喇喇”,残壁又垮塌了半边,栾擎天闷哼一声,勒住被甲子脖项的双臂略一松之后又紧了紧,被甲子没有任何停顿,这次是仰面冲天而起,然后背朝下的重重摔落,又让背后的栾擎天做了肉垫。
再结实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冲撞,栾擎天毕竟是血肉之躯,纵有掩心铁甲相护,可这几下也弄得胸腹中翻江倒海,喉头一阵一阵的血腥味上涌,心知脏腑间已经受了震伤,可他的两手还是没有放松,相反,倒是箍勒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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