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白骨天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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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人死了就是尸体,管他埋哪儿呢。

他们二人在马车中厮缠,车队却渐渐停止了行进,原来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队伍。那群队伍打扮诡异,皆着黑衣,头带笠帽,腰佩银铛,行动间铃响阵阵,发出一阵诡异阴森的乐声。他们脸上扣着半副骷髅面具,半人不鬼,好似阴兵出界。

为首的天罡见状拧眉,用力一勒缰绳,直接举剑示意队伍停下。

而马车里的百里渡月耳尖微动,好似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一阵诡异阴森的铃响,倏地睁开双眼。他哗一声掀开帘子走出去,却见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黑压压的队伍,一阵风过,隐约还能嗅到空气中夹杂着的淡淡腥腐味。

百里渡月见状无声眯眼,暗红的唇中冷冷

吐出了几个字:“白骨鬼域,司无咎——”

真是晦气!

桑非晚也紧跟着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瞧见远处的一幕,很快明白了百里渡月为什么神情如此嫌恶,原来竟是遇上了白骨城主司无咎的车队。

司无咎,谐音就是死无救,人如其名,这人基本已经没救了。据说这位司无咎司城主的喜好比百里渡月还要变态三分,平生最喜用活人炼制傀儡,且毒蛊俱通。故而他的城中蛇虫遍布,骸骨如林,幽幽好似鬼域。

他车队中的随从面色青黑,唇色乌紫,眼神空洞,大抵有八成都是活死人,换言之都是一群尸体。怨不得百里渡月嫌晦气。

百里渡月眉头紧皱,冷声询问随从:“离中洲还有多少时日?”

随从抱剑道:“禀城主,还有半日路程,倘若继续行进,明早天不亮便可抵达不归墟了。”

百里渡月皱眉下令:“原地安营扎寨,明日再入中洲!”

他有洁癖,打死也不可能跟鬼域那群半死不活的臭尸体一同入城。语罢直接抬手捏诀,在队伍周围布下了一道屏障,隔绝了从对面飘来的尸体臭气。

苍都城中的随从见状这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纷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娘的,刚才可把他们给熏死了。

桑非晚盯着对面的队伍看了半晌,却见一群黑衣簇拥之中,一名白衣男子显得尤为醒目。只是对方头上带着一顶黑色斗笠,遮住了上半张脸,仅露出一个下巴,唇色乌青诡异。

百里渡月察觉到桑非晚的视线,直接偏头看向了他:“你在瞧什么?”

一群臭尸体,有什么好瞧的。

桑非晚闻言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从身后抱住百里渡月,皱眉忧心道:“城主,你瞧那群人,怎么一个个阴气森森,像鬼似的。”

百里渡月闻言微微勾唇,冷笑一声道:“从白骨鬼域出来的人,自然像鬼。别怪本城主没提醒你,那司无咎脾性诡异,你若四处乱跑,小心被他炼成活死人。”

桑非晚一听就知道他在吓唬自己,不动声色揽紧百里渡月的腰身,笑着低声道:“城主放心,非晚自然不会乱跑。”

现在天色不早,众人都开始原地安营扎寨,生火做饭。百里渡月和桑非晚也下了马车,打算透透气。

中洲乃云境重地,簇拥在四城之间,自然不同凡响。桑非晚抬眼看向远处,却见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既没有高山连绵,也没有巍巍王城,野草连天,实在乏味无奇。

桑非晚:“我曾听闻云境有五绝之景,苍都北域的千山夕照,天香南域的人间春望,白骨鬼域的洞窟魂泣,风雪银域的寒江独钓,中洲的万物归墟。这五绝之中,又以中洲为冠,怎么今日一见,却不如传闻之盛。”

百里渡月闻言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万物归墟之景何其盛大,自然要站在高处看,越高越好,你若落于低处,只会成为别人眼中的‘万物’。”

真难得,百里渡月还能说出这么一板一眼的正经话。

桑非晚看够了风景,见仆役在旁边生火做饭,不免走到旁边多看了两眼。百里渡月不知为何,老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勾唇讥笑道:

“生火做饭有什么好看的,他生的火还没本城主生得好。”

语罢随手捏了一个火诀,火焰顿时蹿起数丈之高,把烧饭的仆役吓得跌了个跟头,眉毛都燎没了。

百里渡月见状却像是找到了乐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桑非晚可不想吃糊饭,见状直接在仆役感激涕零的目光中把百里渡月拉到了一旁的湖边。

百里渡月见状淡淡挑眉:“怎么,你想游水?”

他会避水诀。

桑非晚倒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单纯觉得湖边比较远,百里渡月应该祸害不到那儿去。闻言掀起衣袍在草地上落座,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不如坐一会儿?”

百里渡月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直接坐在了桑非晚腿上,语气不满道:“地上如此之脏,你竟敢让本城主坐地上?”

桑非晚故意逗他,一个翻身直接把人压到了地上,似笑非笑反问道:“不能坐,能躺吗?”

百里渡月刚想说不行,结果就见桑非晚指尖一扯,忽然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他下意识攥住自己散落的衣领,眼见四处无人,心脏怦怦直跳,莫名有些紧张:“你……”

百里渡月顿了顿:“你要做什么?”

桑非晚俯身亲了亲他银发下微红的耳尖:“城主不如猜一猜?”

百里渡月勾住他的腰身,心想自己能猜出什么。他被桑非晚亲得浑身发软,无力倒在他怀中,目光潋滟:“桑非晚……”

他说话带着些许鼻音,像是在撒娇,皱眉沙哑道:“回马车上去……”

桑非晚埋首在他颈间,闻言不禁闷笑出声,心想荒郊野外的自己能做什么,百里渡月真是傻到家了。

“不急,再躺会儿。”

桑非晚轻轻啄吻着百里渡月的唇瓣,然后逐渐下移,准备等饭熟了再回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鼻翼间忽然多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嗅之令人神思飘忽,顿了顿,下意识出声问道:“怎么会有香味?”

百里渡月身上可从没有这种熏香。

百里渡月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皱眉看向远处,却见天际忽然吹来一阵纷纷扬扬的花瓣,漫天飘洒,刚才那股奇异的香味也愈发浓烈,熏得人头脑发晕。

百里渡月眯眼道:“是天香南域的人。”

天香南域,多有国色,据说那里一年如春,有四时不败之花,占尽天下九分春色。城中子民擅调香,喜用百花为饰。城主花侵衣更是一名少见的女修士,不过据说她天性骄奢,非锦衣不穿,非花路不走,故而每每出行,所过之途皆有百花飘落。

桑非晚见状也好似猜到了什么,皱眉把百里渡月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替对方整理衣衫,一边无可奈何道:“罢了,咱们还是回马车上去吧。”

一边香得熏人,一边臭得要死,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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