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昔日忠臣,当今贼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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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茫茫金光里,启元帝居高临下,俯瞰着一脸错愕的宋相。

此时此刻,这位大夏丞相的右手已齐腕而断,血流不止。

但这般痛苦,他却好似丝毫都未曾察觉。

脸上的表情,只有错愕。

——无法理解。

实际上,从启元帝对于归还圣玺之事绝口不提的时候,宋相心头就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这位陛下,似乎想就此掌控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独裁天下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本身失去了圣玺,失去了任何力量的来源,只是一介凡人的情况下,还敢只身入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底牌。

——夺心之蛊。

当初戚后留下的残局,还未从启元帝脑子里取出来的蛊虫,成了他此行的依仗。

——他耗费大力气,找到了那失传的南疆邪术,打造了能够控制夺心蛊虫的木鱼鼓。

这才孤身入殿。

就是为了在启元帝真正翻脸的时候,用夺心之蛊使他交出圣玺。

这是最后的底牌,也是宋相无论如何都不想使用的招数。

对于一个忠臣来说,操控皇帝,他的心里很难迈过去这道坎儿。

可三山九脉国运大阵的力量太可怕了。

可怕但足以腐蚀任何人的心智,可怕但足以让拥有者失去对整个天下的所有敬畏。

宋相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启元帝悍然翻脸的时候,掏出那木鱼鼓,意图制住启元帝,命令他交出圣玺。

——这原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招数。

曾经启元帝明明已经被这招数操控了数十年。

但宋相却不知为何,失败了。

启元帝就在他的眼前,完全无视了夺心之蛊的操控,启动三山九脉国运大阵,蒸发了他的手臂。

“惊讶吗?宋卿。”

启元帝平静的声音,将宋相拉回了现实。

此时此刻,那煌煌国运化作无尽金光,好似甲胄一般环绕在启元帝的身上,映照得他好似神明那般威严。

“您……取出夺心蛊了?”这是宋相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

“对,也不对。”启元帝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缓缓摇头,却不再多说这个话题。

而是看向宋相,徐徐开口:“大夏千古以来,所有丞相当中,你也当得头筹,所以阵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臣服于朕,朕的身边,缺少一个你这样的忠诚的谋士。”

“在您打算独裁天下时,臣与您就是敌人了。”宋相毫无疑问地拒绝。

“真可惜。”启元帝缓缓摇头,俯下身,在宋相耳畔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那一刻,宋相的眼珠子猛然瞪圆!

惊骇,错愕,无法相信,难以理解……种种情绪在他眼中爆发!

——哪怕先前夺心之蛊失败时,他也未曾流露出这般惊骇的神色。

“伱……你是……”

话未说完。

只看启元帝伸手一指。

唰!

一道细而长的黄金光柱,瞬间贯通了宋相的眉心。

他惊骇的神色,永远凝固在脸上。

砰!

一代丞相,轰然坠地,尘土飞扬,血流三尺。

于是,这位忠心耿耿的大夏丞相,没有死在与那恶毒戚后的厮杀中,没有死在与那海外邪修的侵略里,却死在了御书房,死在了他侍奉的皇帝手里。

夜色如水,流淌而过。

黄金色的国运大阵,缓缓平息。

巍峨恢宏的皇宫,再度陷入沉默和死寂,在黑暗中化作阴影,显出一分狰狞。

下雨了。

豆子大小的磅礴大雨倾盆而下,打在皇城的青色石砖上滴滴答答。

相府里。

眉清目秀的少年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兽首炉子,炉子上热着一碗粥。

粥凉了,少年就点燃炉子,将粥再热上。

一碗肉粥,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相府少年,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却终究没有等到那想等的人回来。

直到天明时分。

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天色泛白时,大雨停歇。

整个京城的尘土,被冲刷一空,青石发亮,草木翠滴。

贺子秋坐在相府里,终于等到。

一具蒙上了白布的冰冷尸首,还有一道圣旨。

其曰∶

七月十九日夜,国相宋义,利欲熏心,欺君犯上,意夺三山九脉茫茫国运,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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