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杀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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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柳在慈宁宫前跪了那么久,膝盖早就受不了了,到达青鸾殿后,他下了皇辇,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就朝青鸾殿里走去,我本想叮嘱他让御医看看他的膝盖,别落下什么病根,以后天阴下雨的疼痛难忍,可新月突然焦急的冒出,不经意间打断了我想说的话。

“文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新月的表情快是要哭出来了:“韵儿公主……韵儿公主她病情加重了……”

“什么?”何文柳慌忙上前询问道:“韵儿怎么了?”

新月哭着道:“韵儿公主之前好歹还能说些话,能喝下药,可现在已经病得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任凭我们怎么叫,韵儿公主都没醒过来……”

“御医呢?御医怎么说?”何文柳的声音明显开始颤抖。

“御医说……御医说……”新月一咬牙,干脆脱口说出:“御医说韵儿公主要是这几日熬不过去的话,怕是……就不行了……”

“不!!”何文柳像是脱了缰额野马就像往韵儿寝室的方向冲,可何文柳的膝盖根本没有力气,没走两步就倒了下来,亏是被身边的内监扶住。

“文妃娘娘当心啊!”

何文柳被搀扶着,全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我是想着把他送到青鸾殿就可以了,可现在我真不忍心看着何文柳独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儿子被囚禁在祠堂,女儿病得昏迷不醒。当年丹儿的死对何文柳的打击有多大我不是不清楚,可以说他将给丹儿所有的爱全部转嫁到了韵儿的身上,可现在韵儿生死未卜,这岂不是让何文柳再承受一次丧女之痛!

我现在不能扔下何文柳一人面对这一切,所以决定留下来陪他。

韵儿紧闭双眼躺在她寝室的闺床之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要不是看着她额头不时地冒出细细的汗珠还有滚烫的体温,我会觉得此刻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小孩的尸体罢了。

现已是深秋,韵儿盖着厚厚的锦被,额头上还盖着由凉水打湿的锦巾,但这些貌似毫无作用。

何文柳来到韵儿的床前,拿开她额头上的锦巾,再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不已,轻轻的摇了摇韵儿的小身子,唤道:“韵儿……,韵儿……”

韵儿早已昏迷不醒,哪还听得到何文柳的呼唤。

韵儿身体很好很健康,从来没生过什么病,一直咋咋呼呼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如今安安静静的躺在病榻上,让我不太习惯了。

何文柳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韵儿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我站在何文柳的身后,以为何文柳是想叫叫韵儿看能否醒来,可渐渐我觉得不些对劲了。

刚开始何文柳只是轻微的碰触韵儿,生怕弄疼她,可他见韵儿毫无反应后,像是魔障了一般,不停的摇晃着韵儿的身子,“韵儿,你快点醒醒,韵儿……,”眼看他手劲越来越大,像是要把韵儿的骨头摇散了。身边的内监们哪敢在此刻插嘴,全都静悄悄的候着。

“文妃!”我走上前拉住何文柳的胳膊,让他快点住手,要是又把韵儿摇出什么毛病来。

“我的女儿……不能这样,”何文柳听到我在唤他,他痴痴的转过头,机械的道:“不能这样,我不能让韵儿离开我,不能让她像丹儿一样……丹儿……丹儿……”何文柳默默的一遍又一遍念叨着丹儿的名字,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何文柳根本没忘记过那个在他最孤独时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儿。

我伸出手抚摸着何文柳的后脑,让他的额头靠向我的胸膛,拍拍他的背,尽量安抚他,希望他别再这样,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我不想再在言语上给他什么刺激。何文柳的身子很单薄,还散发出丝丝寒气,有一些颤抖。刚才何文柳大力推摇韵儿的样子着实吓着我了,何文柳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像是随时就要崩溃了一般。

过了很久,何文柳算是安静下来,可突然他将我狠狠的往后一推,想脱离我的怀抱,不过力气太小,我没有移动半分。

“松手……”何文柳抬起头看向我,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文妃,你些冷静点。”我没理会何文柳的挣扎,继续安抚他。

“冷静?您让我怎么冷静?”何文柳的表情有些扭曲,他躲过我的视线,抿着嘴想尽量将泪水止住,可谁知越哭越凶:“我何文柳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五年前,丹儿没了,现在连韵儿也要夺走吗?!”何文柳说着,撇过头看向韵儿,他那原本可爱活泼却不得不卧病在床的女儿,悲戚而又无助道:“丹儿死的时候才四岁,现在韵儿也四岁,是不是四岁是一个坎,我的孩子根本跨不过……”

也亏得对方的何文柳我才能耐下性子好好劝导,“文妃,你别这样想,韵儿不一定就会出事,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您是不是想说而且霁儿不是还好好的?”何文柳嘲讽道:“怕是霁儿还不如韵儿命长呢!”

“文妃!”

“我难道说错了吗!”何文柳有些阴冷的看着我,冷笑道:“霁儿被关在祠堂,怕是所有人都认为霁儿是凶子了吧,然后呢,是不是皇上您再劝微臣说,想保住韵儿的命就得牺牲霁儿?因为霁儿是凶子,霁儿命硬要克死韵儿?”

“何文柳!你适可而止!”我将何文柳拉近恶狠狠的警告道:“揣摩圣意,你不要命了吗!”我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之前能那么哄他已经是最大限度了。我怒气一出,屋内所有的内监全部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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