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棺阴魂 第七章 二爷的故事(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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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二爷本是辽东某地一富商家的孩子,但不是正房所生更不是长子,他母亲生产的时候受了邪风,生下他没多久就死了。

大户人家孩子多,很多孩子根本得不到关注,尤其是他这种生下来就“克”死亲妈的,更成了其他几房攻击的对象,说到底也无非是为了老爷子百年之后的遗产。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崔大离,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进私塾、拜先生,而是天天舞刀弄棒,喜欢结识一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十七八岁就被人称为“牛爷”,本意是连上他的姓是“崔大牛”,意为吹大牛,主要崔大离这人说话没边,满嘴跑火车。

他的功夫有一大半都在嘴上,自己夸出来的,但他为人仗义疏财,好请客,所以别人对他解释是因为他本事牛,人脉广,大家敬畏他所以叫他“牛爷”,他自己也很得意这个绰号。

1928年日本关东军在皇姑屯炸死了张大帅,东北局势直转急下,一片混乱,崔家与众多难民一起,举家南逃。

逃难中崔大离与家人走散,独身一人的他无处可去,就来到了当时离他最近的玉台镇。

到了玉台镇是又累又饿,身上却是分文皆无,便想找份管吃住的杂工,可这崔大离别看在家不得宠,但毕竟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不得别人脸色,粗活累活更不愿意干。

一直到当天傍晚,依旧一事无成,崔大离垂头丧气的在街上走着,突然飘来一股浓郁的酒菜香气,一抬头,是一家二层楼的酒楼,名叫天外楼,看装修档次还不低。

崔大离水米不打牙的折腾了一天,再闻见这个味,就愣在了天外楼门口,他琢磨,我吃不着,闻个饱也行。

这时从天外楼里出来个小伙计,一看一个胖子站门口,看穿着虽然普通但很规整,一个补丁都没有,鞋上都是土,琢磨八成是贩货的小老板,便赶紧堆着笑跑到崔大离身边;“这位老板,里面请,我们这天外楼可是咱玉台镇最大的酒楼,南北大菜烧黄二酒应有尽有,您这身份只有我们这能伺候好您,请进吧”。

崔大离想转身就走,可肚子不争气,腿也迈不开,一琢磨,干脆先吃了再说,不行就留他家做工抵饭钱,也算是有活干了,想到这便大步往里走,边走还边说:“这可是你让我进来的啊”。

小伙计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迎着说:“是是是,是我把您请进来的,您看您坐哪?”,崔大离本来是想坐门口,他怕万一这掌柜是个不讲理的主,若要来硬的,他还能跑。

可这门口几桌都坐满了,崔大离扭头上了楼:“给我来个包厢”,小伙计犯难了:“这位爷,您看就您一个人,没有那么小的包厢啊”。

崔大离眉毛一立:“爷我就喜欢清静,不就是钱的事吗,放心,一分不少,还多给赏钱”。

小伙计一听有赏钱,再看这位爷也不像个善碴,就赶紧带到包厢。

进了包厢崔大离有点犯难了,他琢磨能在当地开这么大酒楼的,必定不是一般人,黑白两道恐怕都有关系,到时候别说留我做工了,再把我送了官,随便顶个人头官司,就亏大了。

小伙计递上菜单,崔大离假意翻着菜单跟小伙计聊:“你们这酒楼看起来也还算过得去,估计你们掌柜子在本地也是个人物”。

小伙计一听来劲了:“那是,您在这玉台镇方圆30里随便打听,谁不知道我家叶掌柜,就保安队的李队长,那是我们掌柜的把兄弟,您看您吃点什么?”

一听这话,崔大离傻眼了,转念一想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能跑就跑,跑不了也算我活该倒霉,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魂。

想到这“啪”的一声合住菜单:“来,把你们厨子叫来,爷要看看地不地道”。

小伙计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没敢多问,就下去把厨子叫了出来,崔大离问:“爷们哪人啊?”

厨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战战兢兢的说:“本地人”

:“干了几年了?”

:“连上今年五年了”

:“我看你这单子上都是鲁菜,哪一派的?”

:“胶东派,恩师乃胶东派刘得远”

:“好,今就试试你这刘得远高徒的手艺,来啊,伙计。”

旁边的小伙计都听傻了,心说“这次可遇见懂行的了”

他哪知道,崔大离哪知什么胶东派、济南派的,他只所以知道鲁菜是因为菜单上有葱烧海参,而之前他们家的厨子就是个只会做葱烧海参的山东人。

小伙计听见叫了赶紧答应着,崔大离吩咐:“把你们店最拿手的菜统统上一遍。”

小伙计一听楞了:“爷,您没说错吧”。

崔大离一拍桌子:“什么话!你是怕爷吃不起吗?”

小伙计赶忙应着,厨师忙着下楼备料,可小伙计答应之后半天不走,等着要赏钱,崔大离心里也明白,俩人就这样都不说话,小伙计站着,崔大离坐着。

过了两分钟,崔大离实在饿不行了,一拍桌子:“干嘛呢?赏钱还打不打算要了?快上菜,今儿只要你伺候到位,知道什么叫银洋吗?”

小伙计一听,乐出鼻涕泡了,跑堂一个月累死累活才50个大子,该着我今天时来运转,这财神爷一出手就一个银洋,今儿长短得把这爷伺候好了。

小伙计拿着单子到了后厨,厨子也纳闷:“我说李二,这谁啊”

:“这是我远房的舅姥爷,大户人家,有钱的很,看出来了吧”。

“嗯,今遇见个懂行的,得啦,你甭管了,看爷们今儿好好给他亮亮活”。

他这边忙着,崔大离那边在包厢里嘀咕着,实在不行我就来硬的,还就不信这么个酒楼能栏的住我。

转念又一想,吃人家喝人家的,再出手伤人,不是英雄所为,还是等我吃饱喝足,从这窗户翻出去,就这二楼,难不住我。

打开包厢的窗户,刚看好地形,酒菜就到了,可坏就坏在这一个银洋上了。

小伙计不出屋了,一会给崔大离倒酒,一会传菜热菜,崔大离也不管了,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盆干碗净,酒也见底,整个酒楼就剩这么一桌了,按理该算账给钱了,两人又将上了,谁也不说话,崔大离坐那剔牙。

其实这牙已经剔了半个小时了,小伙计也不走,还一个劲的问:“爷,怎么样?菜合口吗”。

崔大离想来想去,想出一招:“嗯,凑合吧,爷我这人好打发,对了,你们这茅房在哪?”

:“楼下出后门左拐就是,爷,我陪您去”

:“好啊,你头里带路”,说罢起身跟着小伙计下了楼,一下楼梯,小伙计往左奔后门,崔大离一看楼梯正对的前门开着,脚底下彷佛生了旋风一般,迈腿就跑,小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崔大离已经出了大门了。

正赶上厨子出来看见了,喊了声:“李二,你舅老爷跑啦!”。

李二一听扭头一看:“哎呀,瘪犊子玩意,快追啊!”追着崔大离就出去了,厨子愣了,这是哪跟哪啊?这李二太不孝顺了,刚还让多放肉,多放料快点做,这怎么一会功夫就骂上了?。

李二哪是崔大离的对手,出了门崔大离往东跑,李二往西追,不一会李二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厨子还问:“李二,怎么了这是?你舅老爷跑挺快啊”,李二顿足捶胸破口大骂。

崔大离跑出一里多地,回头一看没人追,就在道边找了个石阶坐着喘气,边喘边琢磨,这饭是吃了,估计顶个一天是没问题,可这晚上睡哪呢?住店可没白蹭的,不行就找个小庙之类的凑合凑合,可上哪找去呢?

正琢磨着,从大道另一端远远听着来了队人马,崔大离赶紧躲了起来,他以为是天外楼的老板带人追来了,等到了近前才看见,打头的人骑着马,腰里带着枪,后面跟着二三十人,有背着长枪拿着火统的,有拿着大刀红缨枪的,各个红布蒙面,奔着天外楼方向就去了。

崔大离一看明白了,这是玉台镇附近的响马,趁夜出来发财的,干脆啊我也去看看热闹,看看是哪个大户人家倒霉,所不准他们***我还能捡点,想着就悄悄的跟在后面。

崔大离是越跟越感觉不对劲,这帮人是直奔天外楼的啊,果然到了天外楼门口,打头的那个从马上下来,开始砸门,崔大离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

李二刚刚上好门正打算休息,一听有人敲门,不想开吧这人还挺执着,一直敲,李二没办法,边开边骂:“这他妈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灶都封了,吃饭明天再来”,说着开了个门缝。

李二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从门缝外伸进一只黑洞洞的枪管,直接就顶在了李二的脑门上,:“给爷把门打开!”,李二一看这阵势,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了。

拿枪这位一进屋,李二扑通就跪下了,:“爷啊,饶命啊,我就是个伙计,没钱啊,掌柜子不住这,这啥也没有啊”。

带头的说:“爷爷我不是来要钱的,我问你,本月初二,保安队是不是在你们店抓走一个人?”。

李二镇静了一下说:“是,巡捕房说是抓住个悬赏50个大洋的山贼”。

:“他娘的,是不是你点的雷!?”说着打开了枪栓。

李二吓的鼻涕眼泪一大把,整个人抖成了一团:“爷爷诶,真不是小子我啊,是我们掌柜叶德江,他跟保安队的李队长是把兄弟啊,小的哪够格说话啊”。

响马头一听气的牙咯嘣蹦乱响:“害死我二当家,我也不让这姓叶的好过,今天我就弄死他的伙计,烧了他饭庄,明天就杀了他和那个姓李的来祭我兄弟”,说着就准备开枪。

李二连连磕头,嘣嘣直响,脑门已经流血了:“爷爷啊,求你开恩啊,真的不管小人的事啊,冤有头债有主啊,求爷爷开恩啊”。

这边一个要杀,一个求饶,在这时候,听门口一人喊道:“张大年!枪下留人!”,这响马头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随即一愣,回头看去,门口站了个胖子,仔细看了看突然一惊,一把扯掉了脸上的红布喊了声:“崔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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