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我想离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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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好的人儿此刻如幼小婴儿般紧闭着双眼睡着,紧锁着双眉没有舒展,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时不时缓缓滚动,她睡得不安稳,是伤口又疼了吗?

未犹豫,北榷伸手解开她的衣襟,微露香肩,想到自己的手一直冰凉,便杜绝了想伸手爱抚一下那玉肩的想法,害怕让那烟眉拧得更紧。

轻轻将无瑕挪成侧卧,将衣裳褪至蝴蝶骨处,一个小指甲盖的血印已经结痂,周围的皮肤微肿,在白光的照耀下微微透亮。

北榷将左手缓慢靠近血点,从食指溢出一条银丝,如同一条刚出壳的小嫩蛇,带着贪婪的姿态跃向血点,扭动着幼小躯体像炫耀自己得到了食物一般。

北榷摇摆一下食指,像是在发出什么指令,小银丝扭动得更欢快,“嗦嗦嗦”直钻血点深处,消失不见踪迹。血印也消失无痕,那微肿透亮也恢复成自然,这片肌肤,宛若一直完好无损。

北榷的脸色在白球的照映下变得愈发苍白,但看着那恢复如初的雪白肌肤,他终是沉重吁了一口气,将心底的石头放了下来。眼神依旧柔和,饱含情愫。

许是想起了什么,一丝痛楚在双眸闪过,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挣扎和无措,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他沉默片刻将她衣裳整理好,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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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无瑕都睡得安稳舒适,也没有做那一直让人揪心的怪梦。这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真的太舒适了!

只是奇怪,自己明明靠着床侧蹲坐而眠,为何睁眼醒来却是躺在床上。无瑕想不起来,但也不打算继续去想。

因为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并且衣裳未解,整晚睡得舒适,后背的隐隐刺痛感也荡然无存。这床宽大柔软带着淡淡香气,让人心神安宁,神清气爽。

那男子,去哪儿了?

身侧床单整齐,并无有人躺过的皱褶痕迹。他昨夜那般憔悴,又怎样把自己弄上床榻的?

无瑕有点尴尬,她揉揉眼睛欲从床上起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入耳,这天,依旧阴沉沉闷,让人心情也跟着无法快乐。明明昨天夜里还出现点点微弱星光,为何今日还是下雨呢?

门被突然推开了,灌进来的冷风让无瑕打了一个哆嗦,还未看清来人,便闻到一阵女子香。

身穿白衣的女子站立在门口未往前继续迈进,无瑕抬起头,一袭白衣的姝伊立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惊愕看着无瑕。

她听百灵说阁主昨夜带了个女子回屋,整夜未出。气的她整晚辗转难以入眠,一大早要百灵过来看女子是谁,谁知门一直未开,屋内人只怕美人在怀不愿起身。一怒之下,气冲冲自己跑过来想敲门验证。谁知门只是掩得严实未曾关闭,一推便开了,她看向女子,一脸愕然。怎么,是那个在自己屋内晕倒的女子?

思索一下,更觉得不可思议。那日她在自己屋内受罚下跪晕倒,雀娘过来询问百灵经过,并未指责自己,而是叫蛋八将她带走。末了对自己说:

“莫让他人扰了自己心绪。”

那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在关心自己吗?

后来得知他将她带回房中休息,心又揪起来了,可是不是醒过来就送回竹楼,一直未再见面了吗?

那个女子,应该只是对红姑有用之人,姝伊是这样想的。

……

无瑕看着姝伊呆若木鸡看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我可是未来阁主夫人……”

耳畔又想起那日她说的话语,无瑕太阳穴隐隐作疼。怎忘记这一回事了,自己还与北榷如此接触,是自己的不对,无瑕想着,便下了床,站直了身子。

“姝伊姑娘,你莫激动,我与阁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又觉得可笑,现在自己还在他房间,并且,刚才还在床上。虽然他不在现场,但这场景看起来依然让人浮想联翩。

“啊……”姝伊双手抱头,大叫着跑了出去。

青燕端着热水过来准备伺候无瑕洗漱,为了躲避突然出来的姝伊,忙往后猛退几步,盆中的热水也连带着荡出来些许,落在她的绣花布鞋上。

青燕未理会湿了的鞋子,走向无瑕:“姑娘,青燕伺候您洗漱吧。”

“我自己来便好,你快去换双鞋子吧,这湿鞋怪不舒服的。”无瑕接过热水,关切地说道。

青燕手抖了抖,阁中下人都是孤儿,大家都习惯了冷漠和各行其事。没想到她一介外人倒还如此关心自己,这么一个下人。

“姑娘,青燕皮糙,不碍事儿。”青燕说道,“青燕帮您盘个发吧,小时候跟人学过一些。”

待无瑕漱完口,青燕拿起台子上的木梳轻轻帮无瑕梳理发尾,睡了一夜,头发倒有些打结。

“您头发跟咱们都不太一样,不黑,有点带褐色。不过很柔软,细腻,跟绸缎似的。”

无瑕听着,抿嘴笑了。自打拥有人形,从小头发就是这个颜色,她也奇怪为何跟天神发色不一样,曾问过,天神只说玉女天生栗发,且带灵性,能做武器。但这门技术她还未练出火候,天神说要再修炼个五百年才可灵活运用此发器。

“天生就这发色,我倒羡慕你们的黑发。”

“阁主的头发也好,黝黑发亮,并且很顺,就算睡一晚起来也未见凌乱。”青燕的手在无瑕头顶盘弄着,没有镜子,无瑕不知道她在弄什么发型,只知道感觉细细碎碎动个不停。

“那姝伊姑娘何时跟……他们何时成婚?”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姝伊那受惊模样,无瑕依旧内疚,觉得自己一脚踩入他们感情,真心不是故意。但不是故意又如何,自己,也进来了……

“姑娘,能避着姝伊小姐,就避开吧。您心地单纯,又是阁主看中之人,莫被她伤了。他们的事,青燕也不太知晓。”青燕言辞闪烁。

“是我不对,我昨夜不该在此。”无瑕叹了口气,“我本无意入阁,既然阁主无想法再让我回竹楼,我还是离开这里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姑娘……”青燕的手顿了顿,“阁主待你这般好,你怎不愿留下……”

“留下?我的处境还不够尴尬吗?”无瑕未觉自己语气带火,像个情怨女子般。

“只要阁主心在您这儿,您就不用担心其他了。那日你昏迷一上午,阁主一直在你身侧目不转睛看着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从未见过阁主有那神情,也从未见他如此担忧过一人。姑娘,您是第一个……”青燕将梳子放下,拿起原在无瑕头上的玉簪在发团中绕了绕,插了进去。

“别说了,容我想想,帮我拿面镜子过来。”无瑕打住青燕一番话。

镜中女子肤色白皙,满头柔发全部挽至头顶,做了个单螺髻,层层叠叠,整齐利索。

“我很喜欢,这样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无瑕说着,用手将两侧耳畔的头发碎下来几根,飘在脸侧,更衬托得脸蛋娇小。“青燕,你手真巧。若是照顾女子,那她可享福了,可惜阁主不盘发,呵呵……”

“你若喜欢青燕,我让她以后都在你身边,可好?”

身后传来北榷冷清声音,虽冷但柔,让人心底激起一阵涟漪。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有一丝声响。

“阁主……”青燕退至一旁。

“你给姝伊姑娘赐了百灵,这会又欲赐我青燕。这是要阁中人将我视为阁主二夫人的意思么?”无瑕起身望向北榷。

北榷静静看着她,似乎有些惊讶,他沉了沉眼:“刚才她来过?”

无瑕不语,青燕将湿了的鞋子缩进裙摆,缓缓接话:“奴婢刚端热水过来,就见姝伊小姐叫着跑了出去,应该未近无瑕姑娘身侧。”

北榷却已看到青燕的小动作,他叹了口气,并未说话,缓慢滚动轮椅靠近无瑕。

青燕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身前的人儿眉间一团忧伤,垂着双眸,我见犹怜。

他伸手捏了捏无瑕纤手,想将她拉入怀中。

但无瑕僵着身子,倔强着不愿继续靠近,她将手挣脱,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北榷,我想离开。”她还是说了出口。

空气里如夹了冰,让人阴森寒冷。

“好,什么时候。”良久,他一字一顿,声音冷漠的浇至全身,像寒冬雪水淋到身上,冰寒透骨。

无瑕抬眼看向北榷,似乎未想到他同意得如此干脆。可是,这声音冰冷至极,又是何意?

“就今天吧。”眸中划过莫名的意味,她脱口而出,生怕自己动摇。

北榷手背青筋凸起,眼底一片凄凉。

“我以为我对你的情意,你已明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我而去。到底,还是我做得不够。”

无瑕胸口闷疼,被北榷的话语着实撞击了一下。就是因为知晓他对自己的好,更加不想久留,因为迟早要重返神界。更何况,他已有归属,自己如此插足,只怕会让姝伊姑娘更加恨自己。

泪噬骨,乱了谁的心扉;

碎红颜,慌了谁的矜持;

一曲离歌,诉说谁与谁的情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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