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对皇帝(1 / 1)
卯时,
庆和殿的人便忙碌了起来,今日是历帝卧榻六日来的第一次早朝。魏观在外殿布置着早膳,历帝闭目站与龙榻前,由女侍伺候着衣。他脑海里回荡的全是昨晚黎相与大司空的话语
无外非就是池渊留不得!此人狼子野心留不得!此人无视天家留不得!没有任何一句建设性意见。
如今邬家满门被抄,朝野哗然。贵妃仍被软禁宫中,三皇子在他醒来多次求见。他都回绝。让人猜不准他究竟是何心思
他不是没有动过揉搓邬家的心思,也并不在乎邬家的人命运。可是池渊如此大的动作将他皇帝的尊严置于何处?更是气愤池渊未曾将自己的权威置于之上,无视天家皇族!
可是池渊是他一手提拔,他是知他谨慎并不冒失。
忽地,脑海中又猛地想起昨晚魏观无意中的一句话,有些心烦,大声道,
“魏观!召池渊!”
“回陛下,池大人早已恭候在殿外多时。”
“哦?”历帝有些讶异,冷笑道“那朕便看看朕的这位“好臣子”有何事!”
说完历帝便大步迈出内殿,走至外殿,乜了一眼身着朝服的池渊,与往常一样笔直的立与殿中,神色冷峻,没有半点惶恐与不安。
只一欠身道“陛下万福。”说完未等历帝免礼便起身。
历帝正准备发火,大声斥责池渊无君臣礼仪,突然想起这是他允的池渊免这些繁复的礼节,池渊还当真是个时刻铭记他话的“好臣子”!一时间怒火挂与脸上收放都不是,
这让历帝哭笑不得,脸色很是难看,
池渊却像什么都不知情一般,“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历帝一口气憋于心中,咽不下也吐不出,罢了,火也别发了,对池渊可曾管用?
摆了摆手道“朕无妨。”
历帝走向龙椅,刚坐下,瞥见一内侍习惯性的在下侧替池渊安置了座椅,而池渊整理了衣角便安然的坐与椅上,动作若平常般自然,
历帝气的显些吐血,这是罪臣该有的待遇?这是罪臣该有的态度?他阴沉的看向置椅的内侍,眼中寒光乍现,似要立刻将他凌迟,
内侍感受到历帝的凌厉目光,立马哆嗦的跪下,难道他现在还能让太傅起身不成?心中只道,完了,完了,他应是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他额角滴着汗,正想及自己还未来得及孝顺的老母,只闻冷冽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要面告邬太师,”
历帝觉得池渊说这话可真好笑,人一家被你抄了,现如今人都被你关在大牢中蹲着,你现在却面告别人?他当真从未见过池渊这般无耻之人,
他未做回答,以上位者的目光审视着池渊,
半晌,
池渊眼中也未有半点惶然,他们在沉默中展开的拉锯,
历帝半眯着眼眸,眼中的凌厉化作利剑飞向池渊,
池渊坦然相对,面色清冷,他们都想在这场拉锯战中胜出,池渊心中明白,历帝是刻意打压,他对历帝的价值还在,不需心虚,他也不能作半点退让,即是面前的人是天子,
殿中的气氛因两人的对视,忽地紧张起来,周围的呼吸也变得异常沉重,内侍们噤若寒蝉,
上位者威严的压迫感让他们都将头埋得更低,这是一种,畏惧,臣服的信号,
垂首在一旁的魏观手心满是细汗,他知道,只要历帝略微抬手伏击在殿内的影卫便会立刻将这位年轻的太傅伏杀,
半晌过后,
历帝却朗声道,“哦?爱卿这话却是从何说来?”
有轻微松气之声响起,殿中气氛随之一缓,
池渊不急不缓从容起身走至殿中,步伐优雅得体,
“陛下看臣的折子便可。”
说完便将手中折子递与魏观,呈与历帝案前,
历帝打量了池渊一眼,翻至折子,越翻至后,脸色越发难看,额角青筋暴起,
“简直混账!”
历帝将折子重重拍与案几上,让跪着的内侍肩膀猛地一震,魏观使了眼色让他退至一旁,内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赶紧垂首寻了角落躲避,
这番的历帝,胸口剧烈起伏,似有滔天怒意,魏观赶紧将茶水递与历帝前,再替他抚背顺气,一杯茶间历帝才慢慢缓过了劲来,
“池渊,邬家做这般动作你为何不报与朕?你当真枉了朕的信任!”一思及自己卧榻不醒便是后怕,他身子向来健硕,这次病来突然也让他纳闷,他最怀疑的便是池渊,可不曾想他是中毒!还是由枕边人所为!
池渊眼皮微抬,深深一揖,“臣本想搜集证据再报与陛下,且不想却发现陛下已然中毒,臣受陛下之恩得陛下之佑至今之位,食寝之间未敢忘,念陛下圣体,臣虑及,臣昏然行陛下之权替陛下分之,臣深知罪,日夜惶然之极,望陛下恕臣下昏然之为,”
历帝听完这番话,若不是碍于君主身份,简直想替他鼓掌,池渊怎会如此无耻?
心中冷哼,表面上说这次抄了邬家满门全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不得了,一时冲昏头脑,自己也知道犯了大罪,每天都担心得不行,可他的面上分明就全无忧虑,神情自若!
这些年,池渊对他而言确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本是不受宠的皇子,也无强大的母族,
二十五岁得人相助登基为帝,年轻的皇帝,无自己亲信,空权在手,左右掣肘,作为皇帝人到中年也没有一件顺自己心意的事,
直到池渊的出现,十六岁的状元,在殿试中脱颖而出,他却将他安排在闲职上,随而遗忘脑后,而池渊自己却凭借胆识和才能一步步爬到他看得见他的位置上来,
永安二十年,天灾人祸不断,疫情严重百姓怨声不断,满朝无人敢接这烂篓子,他却站了出来,不仅将灾后的事处理的极好还挽回了大批民心,
这民心向的不是池渊而是他,他再次注意到这位年轻人,单独召见,眼里是没有一丝胆怯,不卑不亢。
他问池渊想要的是什么,年轻人没有一点迟疑道富贵和权。
尔后,他又派遣影卫去查池渊家中事,小世家子弟,却家道中落,受尽白眼欺凌,父亲不堪承受便自尽,母亲也随之离去,此后便寄居远房亲戚家,打骂没少挨过,也曾生病无医差点死去。
他拿着影卫调查回来的信息,堪堪四页纸。
可是池渊周身的气度却让他认为池渊不简单,没有半分小世家子弟做派,于是这些年他对池渊半是信任半是防范,池渊对他来说就是对付朝堂上那群老匹夫的利器,更是平衡各方势力的好砝码,除去邬家这一事,他一直用得很是顺手,他现在仍然需要这件利器!
想及此,历帝三步作两步走来虚扶了池渊,
“朕何尝会怪罪与爱卿,天下皆知爱卿与朕来说是左臂右膀,邬太师之事让朕甚是痛心。”瞟了一眼池渊平静的脸,
又作捶胸顿足状又道,“只是邬太师曾虽未曾为朕师,但也授教惑业门生无数,虽有罪在先但爱卿此举未免让天下人诟病,爱卿知晓朕向来行仁政,布仁德啊!罢了,罢了朕今日实在乏累。”
他又转身看向魏观“传令下去今日早朝便取消了,邬家之事让朕实在是痛心!”
池渊听闻此话心中冷笑,好一个老狐狸!言下之意是他满意池渊抄了邬家,又要行仁德之名,让天下人知道他历帝是何等仁慈,还得让他来把这骂名背稳,呵,当他傻吗?
池渊面色如常,揖礼,“陛下行仁政自然是天下都知的,臣告退。”
历帝满意的点头,池渊最大的优点就是一点就透,他挥了挥手,
“魏观,替朕送池太傅出宫罢。”
“太傅,请。”魏观走至池渊身边垂首作请的动作,
池渊未看魏观一眼,薄唇轻启,“有劳魏总管,”
魏观拿着拂尘的手一紧,抬眼看池渊,“太傅客气。”
池渊未再作回答,抬腿先走出了大殿,
待池渊刚出庆和殿,历帝便唤了影卫,将池渊递的折子狠狠扔至影卫跟前,
“去查查,今日酉时之前朕不仅要知道这折子上事的真实性,还要知道所有事情来龙去脉!”
言罢,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好你个邬家啊!买生铁走私盐,他一年国库收入都没他几次交易买卖多!还胆敢谋害与朕!当真是万死都不为过!
这番,魏观送池渊至宫门前,与刚从江南赶回宫的四皇子祯祥相遇,
四目相对,池渊轻点了头算过招呼,准备乘马车离开,
“母后曾叹道太傅的才能卓越,风采斐然天下少有二人,便央求父皇请太傅为我授业,虽未成,太傅也曾解惑与我。如今我有一处不明想请教太傅。”
清越的声音拦住了池渊的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这位少年,“哦?四殿下请说,”
祯祥步步逼近,“为官之人,或是慈祥恺恻,叫人感恩;或是暴戾恣睢,叫人畏惧,请问太傅何为慈祥恺恻,又是何为暴戾恣睢?”
池渊心中冷笑,却是正色回答,“本官这样便是慈祥恺恻,至于暴戾恣睢,前朝倒是有一位,本官不是很了解”
祯祥被池渊的回答哽着不知怎说。
他本打算只要池渊解释词意,他便问他为何这样不顾众怒抄了邬家,还当即斩了邬家两位从官的公子!不想他如此回答!
还是他是根本就没打算回答他?他所学的都是为君子之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池渊有时恰恰专做君子不为之事,他不能理解池渊的手段,邬太师门生众多,聚谏学宫也有曾邬太师授业之人。如今他不顾文人朝官反对抄了邬家,落得凶狠残暴之名,他就如此不惧毁名声,更不惧天家?
祯祥语气逼人,“太傅心中可有不安?!心中可有对错?!”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曾经给他多次解惑教他明白许多道理的人,有时让他认为像是友人又像是兄长的人,他忽地发觉未曾看透过他,
“对错亦可在亦可不在”
池渊眼神未做停留,转过身“四皇子风尘仆仆归来想必要去面圣,如此本官也就不作打扰。”
话毕,撩了衣角登上马车。
一乘上马车,
言千递上茶水就开始絮叨,“哼!这四皇子,怕是想拐着弯骂公子残暴凶残吧!真是没良心,从前公子虽未授业与他,也倒是为他解决了多少难题!不过今日公子当真是厉害,只消三言两语便将那位说服,害属下担心不行,深怕下一秒便是魏观告诉我来收公子的尸体了。”
言千做崇拜状,池渊喝着茶水翻看今日小吏送来的折子。
言默在一旁默默翻白眼,当真如名字般话捞子,“公子,宫中那位调查去了。”
池渊点头道,“恩,消息放了吗?”
“放了,已经开始传言公子发现了太师走私盐买生铁谋君之事,招来太师多次报复暗杀之事。”
“恩,便不用再管”池渊看完看折子,闭目休息。
这所有的折子无外非都是弹劾他的,想来黎相和大司马这次联手了,却不想他三言两语就将这皇帝心思击破,他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
“公子当真是厉害,只在几月前看到一卖鱼翁出入太师府,便抓住了机会,一击即中!”
言千又开始做崇拜状,在他看来,想破脑袋也观察不到如此细碎小事之中的猫腻。
“也是啊公子,由一个鱼翁便牵出太师买卖私盐生铁,再让蔚公子扮作商贩与他交易找取罪证,不过属下想不通的是,为何太师也未查清蔚公子的身份便迫不及待的交易了?”
池渊看着茶杯中旋转的水涡,面上嗤笑,
“我奏请皇帝参与盐和生铁之时他便稳不住了,急切想抹掉一切痕迹,终归是人老了,耐心倒是回去了。”
言千又立马插嘴,“公子当真会利用人心,若是没有殿上奏请,又频繁做些动作。这邬太师怕是会仔细查找,就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公子的布局,怕是会气得抓狂吧!不过这太师走私盐是为银钱,生铁是要谋反吗?他本就有一个皇子外孙,扶持便是了,他为何这般冒险?”
“这也是我不明之地。”
池渊倒了一杯茶水,他也想不通这邬太师为何做如此冒险之事。
“倒是宫中那位中毒未曾料到,这瑜贵人到也是一把助力。”池渊将茶水送至嘴边,眼中尽是讥讽和嘲弄。
言千又立刻接话,“这瑜贵人是这邬家的庶女,想必是要下毒谋害邬贵妃。不想错害了皇帝,属下还真以为这邬家真如外人所说嫡庶一心,不想却都是表面啊。”
“宫中的事你们倒是懒惫了。”
池渊漫不经心一句,让言默心中很是忐忑,他忙于追查私盐之事倒是忽略了宫中,居然没发现皇帝中毒之事,
他低着头,不敢看池渊,“属下..属下忙于追查私盐之事..”
言默将头越埋越低,声音也越说越小。
“自己领罚去罢。”
言千同情的看着苦着脸的言默,还好他不负责这些事,只是伺候公子的日常和护他安全,若是换他怕是少不得天天受罚了吧?果然公子是最疼他的,于是更加的狗腿给池渊倒茶整理折子,池渊便拿出书来翻看。
言默垂首坐在旁,心道公子怎就如此狠心?怕是短时间又要被言千嘲笑了,什么时候得让他体验体验自己这工作才行!
一时间马车中几人再无言语,车夫吆喝着马向路口驶去,
早市还未开,街上只有两三行人,路口行来两三马车,马车四角挂着用丝线扎成的穗和木牌,木牌上隐约写着黎。
纵使小街道也宽敞但也容不了两辆大马车同时驶过,一时间池渊的马车和黎家的马车堵在了街道上,
车夫一眼便认出池渊的马车,在这京城之中可以不识得任何人的马车,唯独不能不识池渊的,可是这京城之中谁也知晓黎相和池渊乃对头。
可他池渊是何人?怎会有他让别人的时候?可是若是主动让这不代表黎相向池渊低头吗?车夫很是为难,他可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他隔着帘子问道“大小姐,我们与池太傅家的马车堵在了这路口。太傅家马车要驶入路口,我们要驶出路口,小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车夫也算机灵,先将自己惹不起的名字先报上,免了主子不知对方是谁而起争执,再而将堵住的原因阐释清楚自己免了责骂。
坐在车里的黎静姝早就发现了车夫的异常,
听到车夫的询问沉吟了片刻“你便问那马车里可是太傅?若不是太傅便让我们又何妨?若是太傅我们皆是女子本无诰命官职在身,礼让官员也是应当。”
黎静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样安静的街道上异常清晰,一番话既不得罪车里的人也圆了黎相家面子。
马车里都是内力深厚之人,听觉也异常灵敏。
池渊自然听得一字不差,却未做任何表示。
言千言语赞赏“好聪明的女子!公子,若是寻常官吏听了这话便也是展风度谦让!却不想公子是谁?她家丞相父亲都不曾让过又怎会让她?!哈哈,倒是算盘打错了人!”
池渊面无表情的翻了两页书,言千摸摸了鼻子,公子倒是越发不爱多说话了,从前至少还会恩一声做回答,莫不是今日当真累了?
这番车夫得了自家小姐令,躬身道“马车里可是太傅?小人代大小姐向太傅问安。”
未得倒回答,却只见言默挑开帘子的一角,朗声道“太傅有急事回府,烦请避让。”
黎静姝面色微变,这池太傅到底有没有风度!?自己已经表明全是女子都不主动让道?!她哪次乘黎家马车出去需要让别人道?且不说她身份,但凡是男子也都会主动在她面前展现风度,这个池太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木头人?
黎静姝呼出一口气柔声说“让吧,太傅理万机。莫要误了。”
车夫得令,一时间以黎静姝为首的相府马车全部开始退让,马蹄声踏踏作响。
琉璃坐在末尾的马车里,听见车夫大声吆喝退后声音看向婳未道,
“可是发生了何事?”
婳未撩起车帘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不一会儿,便回身“是在让另一辆马车先行驶过。”
琉璃点头,这马蹄声扰得她心中异常慌乱,
今日一早,黎静姝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来她园中,连看到她无伤疤的脸也无半点其他神色。只道今日去接在佛陀寺里礼佛的祖母,并叫她带上换洗衣裳要小住一日。
临行前凌如岚与黎相站与门前,黎相本是要去早朝却忽然接了旨意今日罢朝。看到琉璃忽然好了的脸心中大喜过望,这枚美丽棋子便还可以再用。
凌如岚亲切的拉着她并叮嘱她着意山上忽变的天气,当真宛如母女,黎相在旁满意的点头,只有琉璃知道,凌如岚是捏着她的手,看着她完好的脸虽语调若平常,可看她眼神却是恨不得将她撕碎。
仿佛对是危险的天生的预感,琉璃总觉此行凌若岚一定会做些什么,只是她却无能为力,仿佛待宰的羔羊,这感觉让她焦灼难受,她提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放松分毫。
不多时车夫们便让出了道,
一辆黑色楠木马车驶缓慢驶过,窗牖一帘蓝绸,马车四角坠与金丝穗,木牌上用金线秀与池字。
婳未好奇便一直撩开布帘探看,琉璃便也看向窗外,
却见马车驶过时蓝绸被忽地打开,一双漂亮凤眼蓦地映入眼中,纵使未抬眼,也能感觉到眼中的锐利,眼睛的主人似感受到了琉璃的注视,四目相对,仅此一眼,凛冽入骨,让人不敢再与之对视,直觉告诉琉璃,这个人非常危险!
这厢言千刚把帘拉开,言默便使劲拍了言千问道“你是在做什么?不知公子从不喜拉开帘子么”
言千扁了扁嘴看向池渊“公子,我只是好奇嘛,这黎府大小姐的模样。”
池渊未理会言千,眼睛在书上,心思却在刚刚那双眼睛上,她看他同别人不一样,眼神清冽,并无惧意,倒是有趣,
言默听及此话无语道,“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吃了什么屎长大的,谁家小姐站在马车上供你观看不成?哪个不是规矩的坐在马车里?”
言千不服气道“万一有呢?可有哪条律法规定必须得规矩坐与马车中”
“要有了?我吃屎给你看!”
言默可以非常肯定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谁家小姐不要名节了不成?
可是不久的以后当言千追着他喂他吃屎的时候,他才知道有些承诺太年轻。
“好啊,公子为我作证。”
言千把池渊也拉下了水,池渊翻看着手中的书,一副你们是智障,本公子不参与的模样。
言千却知道他家公子虽表面未应,实际腹黑非常,若是真会发生这事一定也乐意参看,
他与言默玩起了文字游戏,“你看咱们是在公子面前所说,你若食言便是对公子食言!你说对吗?”
言默沉思了一会儿,好像理儿是这个理儿,便点头答应,答应了又仿佛发觉哪里不对,沉默的在一旁仔细琢磨,却不见言千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再过一会儿便要开市了,商贩行人一多便不再好行驶。
池家马车顺利驶入路口后,马蹄声的节奏便加快,黎家的马车也顺利的驶出了路口。
两个方向,一个回府,一个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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