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已身难求(1 / 1)
净衍一僵,面对曹山的问题,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解答,因为他确实又返回了现场,只是等他返回之时,人早已死去。
“先生,都是在下疏忽,本想替先生收拾残局,却不想被三叔撞见,这才……”姜啟苦拉着一张脸,一脸小心翼翼的望望三叔,又看看被净衍护在背后的黎耘,如今他被夹在中间,于里于外,简直就是一团糟糕。
“你也认定是吾等杀的?”黎耘拨开净衍,望着姜啟,虽表情平淡,却少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当然不是,大师慈悲为怀,不愿枉造杀孽;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力相抗,此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姜啟连连解释道,生怕引起黎耘的误会。
“吾知你意,不过吾确有要事在身,无法逗留。此番事了,吾定上门拜访,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吾不敢悔也。”黎耘打量了曹山片刻,心中了然,他一脸恳切的对姜啟许下承诺,言辞切切。
“在……下,唉,学生惭愧。”似被黎耘戳破了小心思一般,姜啟瞬间满面通红,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直视净衍的目光。
“曹山,吾知你意。”黎耘话语一停,伸手拍了拍净衍,示意道:“小和尚,将娑婆拿出。”
净衍虽不解,却还是将一直提在手中的娑婆送到了曹山跟前。
“曹山,若你能提起这娑婆,吾便准许你一战。”
“当真?”曹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直直的盯着黎耘,不肯放过他任何的表情。
“君子一诺。”
“好!”曹山豪气冲天的应了一声,待看到娑婆时,顿时两眼发光,空中忍不住赞叹道:“好兵器,好兵器。”
他也不下马匹,伸手一只单手一把握住娑婆,沉了口气,向净衍说道:“大师,还请放手。
净衍回头望了黎耘一眼,见黎耘点了点头,他这才松开手去。
“砰”就在净衍松手的那一刹那,娑婆瞬间带着曹山连人带马往地上砸去,黎耘飞快的想要伸手去救,可是却发现身后的黎耘忽一把死死的扣住自己腰腹,一时间,净衍只感觉到脑袋你轰鸣,竟然眼睁睁的望着娑婆落地,青石铺就的官道以娑婆为中间,如蜘蛛网一般向外裂开。
曹山心一个翻身自地上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望着娑婆所在,幸好他松手得快,不然他的手指只怕会被娑婆砸得粉碎。
“三叔,可有事?”事情发生的太快,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众人根本就来不及施救,姜啟一把下了马匹,冲到曹山面前,一脸担忧。
曹山摆摆手,望着几乎半陷进青石之中的娑婆,不信邪的拍了拍手,吐了口口水在手心,搓了搓,伸手握住娑婆试图再次将娑婆拿起。
只是不管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究还是无法撼动娑婆半分。
马车上,黎耘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伸手拍了拍净衍的肩膀:“小和尚,去把娑婆拿回来。”
此时此刻,净衍的脑袋完全处于放空的状态,听到黎耘的吩咐,他懵懵的走下马车,在众人无比惊骇的目光中,将娑婆拿起,转回马车之上,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句话。
“如此,吾要上路了,尔等可让开。”黎耘虽看到净衍的失态,此刻也无暇顾及于此,他平静的望着曹山。没有争执,没有请求,也没有强迫,犹如话家常一般,平平叙来。
“散开。”曹山眼神火热的望着净衍,事已至此,他完全明白了彼此之间那无法横越的差距,若是他再度强迫,也太过不自量力了。
而且……,看到黎耘那双极度平静的眼眸,他潜意识里,若是自己强行阻止的话,或许此人真的会将他们这一干人,尽数留在这里。
见人已散去,黎耘朝一旁的还在逗弄弟弟的袁武吩咐道:“袁武,赶车。”
“好勒,少爷。”袁武望车外伸头一看,见大道已通,应了一声,拿起放在旁边的棉被将袁文裹得严严实实,抱了出去,圈进自己怀中,拿起缰绳,‘驾’的一声,白马打了一声响鼻,车轮转动,吱扭吱扭的往前跑去。
忽,马车一顿,袁文趴着车厢扭头望向身后静默的众人,少年特有的嗓音自马车上传来,带着些许的笑意:“姜三爷,我家少爷让我告诉你,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曹山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望着身边伸长了脖子望着马车离去的姜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脚就往姜啟屁股上踹去。
“三叔!三叔,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臭小子。”
“三叔,我错了,这不是见了先生太紧张了,一下子没过脑就脱口而出了。三叔宁别生气,别生气。”姜啟一时间堆着一张笑脸连连讨饶。
“好一个七窍玲珑心啊!只可惜……唉!”曹山忽然收起来了一脸的不正经,望着越行越远的马车,一声长叹,诸多滋味,谁又能懂。
生在乱世,事不由己。
对于姜家,对于他,皆是如此。
前路漫漫,终究还是需要一步一步走过,只不知,路向何方,道可通。
哒哒的马蹄一步一步的驶向漫漫前路,忐忑而曲折,一如此刻净衍的心情,他默然的望了黎耘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刚才……”
“刚刚如此?”黎耘抬头,平静的望着净衍,不知为何,自从出了京以后,黎耘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平静,看着芸芸众人,他甚至有种已踏出俗世般的感觉,而对于净衍,他更是从心底生出了一股莫名亲切感,忍不住想要靠近,靠得更近。
近些时日,他思量了许多,也思量了许久,终究只能归结于已经融入他骨血之中的舍利珠身上,舍利本为净衍之物,自然对于净衍有种亲近之感。
“且不说小僧乃是出家之人,你与小僧皆为男子,怎可…怎可行那搂抱之事,实乃罪过罪过。”净衍双手合十,低着头,一番懊恼模样。可通红的耳根终究暴露了他此刻略显羞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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