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贪婪（1 / 1）

听到阿娜.阿尔温的控诉，林灯笑了起来：“你不经允许参与了我的游戏，我们扯平了。”

阿娜愣了一下，低头一脸苦恼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才说：“既然我们扯平了，你快放了我！我不捣乱了！”

“你为什么要附在尸体上？你吓到别人了。”林灯反问。

“唔......有坏人在找我。”阿娜的表情十分丰富，“你以为我愿意吗？死人可臭了！”

确实，对于精灵而言，一点污秽都会让他们变得虚弱。

林灯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如果不是阿娜因为尸体的秽气变得虚弱，他可能还发现不了他。

“你放了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精灵的头发？两生花？还是我的血？我都可以给你！求你了！”阿娜满脸的祈求。

“两生花？”

林灯想起了《女巫之锥》上提到的两生花的花径：“真的有两生花？”

“当然！”阿娜的表情变幻莫测，上一秒还是满脸的祈求，下一秒就一副自得的样子：“王城到处都有两生花！”

“这倒是挺划算。”

“那......你答应放我走了？”

“林先生！等一下！”尼克.贝尔德打断了林灯和阿娜的对话，他两眼放光，看了看林灯，又看向阿娜。

“嗯？”林灯看向尼克。

“是这样的林先生。”尼克紧张的搓了搓手，一脸的谄媚：“我只委托了您让巴沙的尸体恢复正常。既然巴沙已经可以安然下葬了，这个精灵又是躲在巴沙身上的......”

“你想说什么？”

“我好歹也付了3枚银币，我是不是有权处置巴沙身上的精灵？”尼克眼中的贪婪一览无余。

在这儿等我呢。

林灯一脸的了然，他朝阿娜无奈的耸了耸肩说：“抱歉，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得把你交给他。”

“喂！”阿娜不满的抗议。

“没办法，我开门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林灯从水中捞出装着阿娜的金字塔状的笼子递给尼克.贝尔德说：“饲养精灵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很金贵的。”

“这个林先生就不用担心了！”林灯比想象中的好说话，这让尼克送了一口气，他小心的接过笼子，说：“今天就谢谢林先生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慢走。”

林灯随手点上桌上的煤油灯，看向在场的其他人说：“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刚从公爵的城堡回来，还有很多东西要整理。”

听到林灯这么说，自然没有人会不识相的赖着。

剩下的人纷纷和林灯告别，无不是可惜的样子——他们想：巴沙自幼年起就独自一人生活，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如果是自己发现了巴沙的尸体，是不是那个精灵就是我的了？

“就这样让他带着阿娜走了？”瑟曦走到林灯身边问。

“不然呢？”林灯笑着反问。

“那个人一看就是想卖掉阿娜。那个阿娜，看着也是个好东西，为什么要拱手让人……”白泽嘟囔了一声。

“做生意嘛，他说的有道理，就给他，很正常。至于阿娜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中，现在下定论还太早。”林灯含笑扬手，酒馆的大门应声关上落锁。

他走到酒柜前蹲下来取出了一坛坛子已经蒙灰了的酒，随手拿了个杯子接上一杯，然后递到白泽手中：“喝了它。”

“我不喝酒。”白泽摇头。

“你身上已经开始发臭了，不喝的话，夜里就会爬出虫子。”林灯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泽。

靠！把这事儿给忘了！

白泽夺过林灯手中的杯子，看到杯中颜色浑浊的液体后，有些迟疑的问：“你确定这是酒？什么做的？”

“各种虫子和植物，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是。”白泽手一抖，险险接住差点打翻的杯子，苦着脸问：“就没有别的办法？”

“你一个死人，没有嗅觉没有味觉，怕什么，喝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白泽犹豫的看着手中的杯子，想起了巴沙身上的蛆。他打了个冷战，视死如归的将杯中的液体喝完，干呕了两声跑上了楼。

“你干嘛整他，明明有别的办法。”瑟曦一脸狡黠的看着林灯。

林灯两手一摊，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做个实验。”

他转身在刚才玩百则鬼话用过的水盆上一抚，一个和装着阿娜的笼子一模一样的笼子出现在了水中。他将笼子拎起，走上台阶对瑟曦说：“上去休息吧。”

=====

林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并没有睡着。

他在等。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被挂在窗口的笼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救我！”

“救我！求你了！”

“救我！”

是阿娜的声音，林灯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看向窗口的笼子，眼里有一丝笑意。

他想：还差一点诚意。

“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把我卖给女巫了！”

“我知道你听的到！”

“我是听得到。”林灯说。

“你在哪里？！”

“我在家。”林灯走到窗口打开窗。

“你能救我对不对？！救我！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阿娜的声音愈发焦急。

“让我做你的饲主。”

“......”

阿娜很久都没有回话，久到天色大亮，烈日从东边升起。

“你有什么企图？”就在林灯准备关上窗的时候，阿娜的声音又从笼子里传了出来。

“企图？没有，想养一只精灵而已。”

“你不会杀我？”

“不会。”

“你不干净，我在你身边会受伤的！”

“是受伤好？还是被提炼成药剂好？”

“......”又是漫长的沉默。

“好！你救我！我们签契约！”阿娜的情况应该很不乐观，否则高傲的精灵是绝对不会同意被人类饲养的。

“签契约？要怎么做？”

“你不知道？！”阿娜几近崩溃。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取你左手食指的血，抹在笼子上！我知道两个笼子是相通的！”

林灯闻言挑眉，走回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划破手指，将血抹在了笼子上。

他静静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笼子，等待变化的发生。

——有一滴血凭空滴在了林灯的血上。

融合的血液微微发光，然后消失了。

“就这样？”林灯问。

“对！打开通道！”

“好。”林灯愉悦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折断了笼子的一处支撑点，说：“过来吧。”

“......”

“你耍我！通道根本没有打开！”阿娜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可能？

林灯眼中的笑意消失，他皱着媚盯着空荡荡的笼子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不知道！这里好臭！到处都是草药和腐尸的味道！”

草药和腐尸？

林灯心中有了数，尼克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知道这种好东西不能留在身边。

阿娜现在应该在女巫集市。

可到底在谁手上？女巫集市聚居着百来名女巫，他总不能一家一家找过来。

更何况，女巫们并不欢迎他。

“你身边还有什么？”林灯问。

“有一件纯白的袍子。”

纯白的袍子？

林灯知道阿娜在哪里了。颜色纯粹的布料是难得的东西，据林灯所知，整个卡珊卓拉只有一个人穿白袍。

是弥赛亚。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从谢菲尔德公爵那回来了。

“你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到。”林灯说完，换上长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