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历尽沧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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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的是,这两位当中的路易十六,在后世得到了相当高的评价,许多人都对他表示了极大的同情,并且建造雕像纪念,而法国总统密特朗更是表示;“路易十六是个好人,处死他是个悲剧。”

一年多后,力主处死路易十六的罗伯斯庇尔也被推上了断头台,他们死于同一个刽子手手下,死于同一座协和广场的断头台上。

可在此时的教堂里,司徒雷登仿佛进入了教学的状态,带着一股激昂的神情,奋兴讲说;

“而重视自己每一次承诺的英国贵族,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大批战死,以著名的贵族学校伊顿公学为例,就有5619名贵族子弟以军官身份参战,可这其中仅战死者就高达1157人!本来,贵族的人数就非常稀少,而这些参战的贵族军官们更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他们承受了高达45%的伤亡率,而那20.6%的贵族军人阵亡率几乎是平民军人12.5%阵亡率的一倍!因为,这就是承诺,是领主对子民永世的保护承诺,它代表着一个贵族的责任与荣誉!在英国贵族眼里,责任和荣誉比生命更重要!这就是贵族的精神与魂魄!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法国的贵族被本国大量消灭,而英国的贵族却一直保留了下来的根本所在。”

“因为,真正的贵族代表着尊严与品行。在他们高贵的灵魂中,不是花天酒地的享乐,不是挥金如土的豪奢,更不是情妇成群的**,而是对家族,对国家的担当!这就是一位真正的贵族所拥有的品德!相信我,将军,那些沾满肮脏的暴发户没这个积淀!他们沦丧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无论他外表有多光鲜,生活有多奢侈,他们都是最丑陋的污浊!”

“不瞒将军,我在中国的历史上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中国的贵族和欧洲的贵族根本不一样,中国的贵族完全是皇权的附庸,只是依附皇权而生存,他们对皇权毫无反抗的意志,恕我冒昧,将军,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似乎在中国找到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而欧洲的贵族,则对王权却有着极大的限制与约束,在近代和黑暗的中世纪里,贵族就是套在王权脖子上的绳索,保护平民不被王权的暴虐所害,也就是在这种有利的条件下,自由的艺术与蒸汽的革命才能最先为欧洲大地带来变革的福音,而自大闭塞的清朝,却一无所闻。”

“蒋将军,我热爱中国,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承载着我毕生的梦想。在燕京大学的时光里,我一直在努力,希冀着中国的学生能够理解什么是贵族的气质,那就是人格与良知,我希望在我播撒下这些文明的种子后,他们能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以此来逐步提升整个中国的民族素质,这无论是在战前还是在战后都是极其重要的。”

“将军,我认为中日之间的战争日本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中国领土辽阔,而且还有大量像您一样不惧死亡的中**人在正面死死耗住了日本军队,所以,国小民穷的日本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必败无疑。”

“而当战后的新纪元里,大规模的世界战争必然是长久的远去,在未来的和平中,必将是素质高贵的优等民族对无知愚昧的劣等民族有着绝对的经济占领权,这必是一个空前的机遇与挑战!所以,我,司徒雷登,将会一直为中国的文化教育付出我的全部。”

可是,说道这里的司徒校长,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才皱着眉头,以一种极为不解的语气,问起了面前这位诚恳聆听的年轻将军。

“将军,我发现中国有一个可怕的死症,而且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每次大乱的根本源头就是在这,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特权和**或多或少始终挥之不去,还有官员群体的腐烂程度,令人惊骇!这是一个让我们洋人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他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堕落?难道他们不怕死后见上帝时无法交代吗?”

“司徒先生,你可知中国任何一个政权在崩溃之前会出现什么样的征兆吗?好官被逼成贪官!被逼着贪污**!因为整个官场都在贪腐,你不贪?那他们就会狠狠的收拾你,直到你也贪污**为止!”

蒋毅在听了司徒校长的话后,沉默许久,这才抬起头,面色满是痛苦与无奈;

“你们说我是贪官,不错,我还真他妈就是贪官!可是,谁能告诉我,哪个当官的不是贪官?谁能告诉我,官场中的哪个官员日他祖宗的不是贪官!你!你!还是你!谁能拉出来一个不是贪官的官员让爷爷我看看!”

“唉,中国的政权在崩溃灭亡之前都会出现这种贪官的怒吼,因为他们当中好多人的本性并不坏,当官那不就是为民做主,要不你还当这个官干什么?可这个混蛋大染缸逼着他变坏,你不坏这个大染缸他就变着法的整你!以致最后好官们不得不坏,末了,这些曾经的好官还要挨枪子甚至是连累亲族!”

“妈的!说要整治贪污特权,其实根本就没那么麻烦!找出谁不是贪官,谁不乱用特权,直接把他们留下来重赏重用,而其余的垃圾统统枪决,我保证,没有一个杀错的!”

“可是,那种法子只有开国之君才能用,其他的,哎!”

“当官员都心知肚明自己被查处贪污是因为自己的关系链出了问题,当所有的官员都是贪官提拔贪官,当所有的官员都是贪污查贪污,当所有的官员都是**反**,那这个国家离完蛋不远了!”

“报告长官,俞长官下令,全军开赴第九战区,准备在南昌,高安一线,与鬼子决战!”

副官在这时突然跑进教堂,冲到蒋毅面前啪的脚后跟一磕,报告了上级将领准备出发作战的消息,蒋毅闻此军令,举起面前的酒杯,饮下了最后一口酒后,哈哈大笑着对司徒雷登最后说了句;

“司徒校长,我去了!”

这就是中华民国的军人吗,喝完最后一口烈酒,大笑着走上战场,不说再见,难道就是因为再也见不着了吗?

站在桌子旁的老校长,呆呆的看着蒋毅的背影,空举着手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且,这是司徒校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蒋毅,后来,只有在他最深的记忆里,才能忆起那位骑士永生不忘的清澈面容。

司徒雷登,这位将毕生精力放在中华的美国人,为自己所热爱的中华文教付出了一切!一位居住在异国他乡的外国人,能够做到这超越了国家与民族的付出理应得到最诚挚的尊重!

这位年老的绅士,为了兴办燕京大学,共计往返美国十次,筹集到了2500000美金的巨款,也正是借着这笔巨款,燕京大学才能够屹立在中华的土地上。

而在燕京大学存在的短短三十三年中,二十七年里都是由司徒雷登担任校长之职,也正是在这二十七年中,不到万名的毕业生中走出了,五十五名院士!况且司徒校长还因长期保护女学生不被日军侵犯,不与日军合作,被日本当局深深记恨,当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宪兵队把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关押在北平整整四年,直至,抗战胜利。

1962年9月19日,美利坚合众国驻中华民国大使,基督教长老会传教士,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在八十六岁的病痛中,阖上了湖蓝色的眼眸。

2008年11月17日,为了完成逝者魂归中华的遗愿,在后人的不懈努力下,司徒校长的骨灰归葬杭州,长眠在这片令他魂牵梦萦的故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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