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饥馑维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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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扑通一声,军部的大门被一脚蹬开,一个光头佬拎着酒瓶纸包,大大咧咧的晃了进来。

这是肉的香味,没错,烧鸡味!只是光头佬不等王亚武再多闻几下肉香,一屁股就把他从凳子上给挤了下去,自己却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气的王亚武眼皮直翻却毫无办法,谁让自己点背坐的离门口最近,不挤自己挤谁?而且这货平日里就是这样,经常带着好几号土匪在军里排着队大摇大摆的乱晃悠,就跟在山寨里一个样,而且这除了蒋毅别人还谁都管不住他,只不过王亚武一声不吭从旁边又捞了个凳子坐,哎,挤下去就挤下去,看在这酒肉的份上那就不追究了。

就现在蒋毅也是面皮直抽,宁虎可是军里人尽皆知的响当当牛货,这家伙那真是神了,哪怕战况恶劣到火烧屁股连睡觉都得睁只眼,哪怕战区荒凉到成百十里的连一个老百姓都找不到,可这光头的酒肉那从来就没断过顿,特别是白酒,随时都有!甚至有时候蒋毅他们都打心眼里怀疑这货搞不好是在底下私藏了一套酿酒的家伙,要不你瞧他能耐的,仰着那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战区司令长官下来微服视察了。

宁虎咧着牙笑着,不紧不慢的打开几个纸包,正忙着瞎嘀咕的蒋毅他们登时就傻眼了,烧鸡牛肉花生豆,操蛋,这家伙不管啥时候都能搞到好嚼谷,比我们这些穷光蛋将军吃的不知道好多少倍,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宁虎看见这几个人瞪着酒肉在发愣,笑呵呵的走到墙角那,先是把堵在面前的滑轮牛皮箱一脚蹬出去三丈远,蒋毅他们直勾勾的看着皮箱下的轱辘尖叫着撞到凳子腿上,滚两滚一头摔进了桌子底下,砸起了一溜烟尘。再瞧着宁老大连想都没想一把就从堆得乱七八糟的小柜子群里摸出几个杯子,谁知道光头佬瞅见其中一个被磕了半拉角的杯子还骂了几句抓住扔进去再摸一个出来,瞧那熟悉程度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看的几个军师长都是歪嘴斜鼻的,瞧这家伙把军部摸得,比我们都门清,连哪个旮旯角有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宁虎把杯子一个个摆好,拔了酒塞挨个满上,看见这几位还没回过来神,拍着桌子嘟噜着:“哎,我说几位爷,我宁老五又是倒酒又是摆菜的,我小二啊我,你们这到底喝不喝?啊,不喝我可兜回去吃独食了。”

“唉唉别啊,喝,喝。”

这话还真管用,蒋毅他们立马就回神了,赶紧阻止宁虎即将发生的运输行为,就算是蒋毅他们也是好几天没见荤腥,让酒肉在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就真是傻鸟了。

“我说老宁啊,你这都是在哪摸得东西啊,要说就咱们这点军饷可撑不住你这种消耗不是?”

哪怕钟毅是全军为人最老成持重的师长,也在今天着实忍不住了,一定要问问这个奇特的酒肉童子,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光靠军饷那几个子顶个鸟用,看你们也都不是外人,俺宁虎就实话说了吧,这是我们在私底下出去打的野食!”

“不过咱宁虎带弟兄出去那都有祖传的规矩,不扰穷人不抢善人,穷人已经够可怜的了,抢他们坏良心,善人那就更不能抢了,抢他们就是缺德了,那咱抢谁啊,就是专抢专杀那些混蛋恶霸,这大洋金条粮食布匹不就要啥有啥了?哎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都在愁什么,缺东西抢啊,专抢那些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杀才,有粮有钱那不啥都好办了?真是的,这鸟世道咱们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妈的,我们这些晕他娘哭半夜的傻球咋就想不到这些!”

当这层困住自己的窗户纸被捅破后,蒋毅他们顿时就骂开了,抢啊,抢劫解决一切,上头半聋半瞎的让下面出了一大堆蛀虫,那这些蛀虫就是军里的粮仓钱库。反正军里不欺百姓,不欺良善,瞧这世道战乱横行的,谁的脑袋能不能留到明天都是一说,真要动了手,你还有蒋毅的这层关系,那些狗官谁敢动他!

再说了,我他妈抢了就抢了!贪污**的还敢为了赃物明打明的找我们的麻烦?他敢!只要他觉得蒋毅一个电报敲过去老头子不找他算总账那他就干吧。

这宿蒋毅他们喝了个酩酊大醉,就剩个清醒的宁虎在旁边无奈的举着两个大空瓶子控来控去,只不过控了半天光头还是啥也没喝到。这次,酒瓶子们被喝的个精光连层酒底都没剩,平时都是宁虎有酒喝还喝的多,可今个完全倒过来了,军长师长几乎就是狂欢着连哄带抢把酒给喝的一滴不剩。

现在,宁虎坐在凳子上一粒粒的吃着花生米,合计着要不把地龙他们也给拉进犯罪团伙,这师徒俩土里刨食可不比自己打家劫舍赚的少,两队人马一起上的话军里用钱就会好得多,不说富得流油,最起码能够极大的缓和军里面前的窘境,不至于说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等想明白了,宁虎拍拍屁股悠悠晃晃的溜回床上睡觉,等天亮,天一亮那军里以后就再无饥馑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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