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泗净城烧城在即(1 / 2)
第6章 泗净城烧城在即
2018-04-15 作者: 静兮歌若
第6章 泗净城烧城在即
“那……”花瑾轩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一定知道冷墨殇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生死相随。”扔下四个字,冷墨殇就转身朝床边走去。
生死相随,好一个生死相随啊。
“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我?我是楚天国的人,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你就不怕我和京酂联合起来破了万安城喝泗净城,直逼你们清央国都吗?”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答案,冷墨殇将万安城和泗净城的事交给他,是信任还是因为别的?
冷墨殇的脚步一停,“自然是因为信任你,你也不必感到任何的怀疑,直觉。”
“直觉?”花瑾轩明显不信,这个男人可是清央的逸王爷,战无不胜,心思紧密难猜,绝不轻易信任别人,一旦信任了,就会百分之百的完全去信任,现在他却说凭直觉他就将万安城和泗净城的生死交到了他的手上,这怎叫他如何去相信?
“对,就是直觉,也许你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瑶儿她不会主动和陌生人接触,连话也不会多说一句,但是那天她却和你一起坐在天香楼屋顶说话,对你表现出来的态度算不上冷漠也算不上热情,单单的将你当成了朋友来对待,还有就是我的直觉,觉得你一定会答应的,而且还是无条件答应。”冷墨殇将掉在地毯上的玄铁银剑捡了起来,放在面前的粉色轻纱帐上来回一抹,擦净了血迹,插回腰间的剑鞘中。
花瑾轩一听这话,差点跳脚,无条件答应,答应你妹啊!虽然他真的是无条件答应,但是从他的嘴里讲出来怎么怪怪的啊!
但是一看到冷墨殇回到了床边蹲下守着静瑶的动作,他沉默了,退出了房间。
冷墨殇紧紧地握住了静瑶冰凉的手,眼眸里满是担忧。
瑶儿,我不会抛下你的,再也不会了。
瑶儿,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生生世世都跟着你。
瑶儿,你还要睡到多久,该起来了。
瑶儿,你要撑下去啊,求你了,撑下去,大夫马上就到了。
冷墨殇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求道,可是床上的静瑶一点反应也没有。
静瑶的身体体温一直下降,冷墨殇脱了战甲,爬上了床,从身后拥住了静瑶,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冰凉的身体,双手环着她的小腹,手摸到了她小腹上那缠得厚厚的纱布,心下一惊。
他忘了,瑶儿受伤,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
掀开大红色绣着金丝鸳鸯戏水图的褥被,看着静瑶白色的中衣上那溢出的点点黑色的血液,眼孔倏地放大,黑色的血液?大掌摸上了静瑶那被纱布缠了几层后的小腹,丝丝斗气渗进了静瑶的体内,却发现斗气一进入静瑶的身体之后,就会被吞噬。
但是被吞噬之后他发现,静瑶的身子再轻轻的颤动,虽然很轻,但是他感觉到了,欣喜漫上幽深的眸子。
他重新躺下,手从后面环住了静瑶的半个身子,手心贴着她的小腹,源源不断地斗气就这样进入了静瑶的体内。
那股斗气在静瑶的体内游走,静瑶的黛眉微微颦起,原本惨白的脸庞开始红润起来,只是嘴角又有血丝流出,黑中带着红色,小腹上的伤口渗出的血越来越多了,直至染黑了白色的中衣和身下的被单,也沾湿了冷墨殇的手。
冷墨殇眉头狠狠地一皱,刚想伸手拿放在床边的纱布时。
一只冰凉的玉手抓住了他的大掌,入手的冰冷让他的身子一抖,转眸望向了静瑶。
静瑶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殇,扶我起来。”
冷墨殇想摇头,可是看见静瑶疼痛难忍的模样,他就心疼的无法呼吸。
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瑶儿……”
“殇,接下来的一定要听我的,不要犹豫,相信我。”静瑶疼得全身痉挛,额头上细汗直冒,下唇已经被咬得出了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冷墨殇的胳膊。
冷墨殇恨不得她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由他来承受,现在她这个样子,完全是在折腾他,让他身心备受煎熬,眼眶再一次湿润。
静瑶看到之后忍着痛打趣道:“殇,怎么哭了?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准哭。”
冷墨殇勉强的想要扯出一个笑来,可是却一不小心扯出了眼框里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静瑶的脸上,溅起的小小水花让静瑶冰凉的脸上一阵温热,眨眨修长的眼睫,眼里清澈如水,倒映着冷墨殇哭的样子,静瑶抿唇。
“殇,听着,我不会离开你的,死也不会离开你的,所以相信我,现在拿出匕首。”静瑶撑着说道,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要闭上,但是为了让冷墨殇放心,她硬是暗中掐了自己一下,努力地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冷墨殇不说话的拿出了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那是他刚才放的。
抬起细白如莲藕的手臂递到冷墨殇的面前,那只手臂颤颤巍巍的,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在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殇,在桡动脉往下约十公分处斜向上划开一个深约六公分的口子,然后在直往下三公分,划开一个深约三公分的口子,放血直到血液变为红色即可。”静瑶一口气说完后,就大口地在喘气,脸色更加惨白了,唇角流出的血液也越来越多。
冷墨殇咬咬牙,现在听静瑶的决计不会错,而且她所说的全都是正确的,这样做不仅能够阻止划破动脉,还能以防万一。
手一直再抖,就生怕自己划错了地方,划深了伤口,那样的话,瑶儿的性命岌岌可危。
“殇,放轻松一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静瑶件冷墨殇迟迟下不了手,于是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语气中,眼眸中皆带着信任。
冷墨殇一低头,吻住了静瑶的唇,拿着匕首的手开始划动,眼泪从闭着的眼中滑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子在静瑶手臂的划动,能清楚的感受到刀子没入静瑶柔嫩的手臂中血肉滚动的那种轻微颤抖,能感受到静瑶隐忍的疼痛,这一切他都能感觉得到,可是他不却能替静瑶承受。
终于完成了。
这段时间他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样。
匕首掉落在地,静瑶的手臂也垂下了,黑色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流出,冷墨殇抱着静瑶埋头痛哭了起来,这次的伤是他亲手赠予的,怎能叫他不心疼。
他爱她,不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她生病了他会整日整夜的陪在她的身边,她受伤了他会将世间最好的药材揽尽给她服用。
可是现在她这么痛苦,而他不仅无能为力,还雪上加霜亲手给了她伤口……
“殇,别难过,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有你在我身边,再多的痛也是甜的,你给的也是甜的,所以别难过,别哭好吗?很丑的诶!”静瑶还有闲情说笑,唇角扬起一笑,可是紧皱的双眉却暴露出她的隐忍痛楚。
“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好好待在逸王府?为什么要来这里?”冷墨殇沉着脸道,眸子里带着风雨来前的宁静。
“我……”知晓冷墨殇这是生气的前奏,静瑶万万不敢乱说话,虽然殇爱她,不会欺负她,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惩罚方法。
“好痛……”静瑶的脸色唰地变得更加惨白了,额头上的汗冒得跟瀑布一样,手紧紧地抓住了冷墨殇的手臂,指甲狠狠地刺了进去,点点殷红染红了冷墨殇的亵衣。
“瑶儿,瑶儿……”冷墨殇急坏了,急急叫道她的名字,心里出现了后怕还有恐怖的黑暗。
瞥眼看见静瑶手臂上留的血慢慢变成了鲜艳的红,心反而没有放下,提得更高了。
静瑶也看见了手臂上血液的变化,眉拧在一起,哪里出错了?应该没错的,闭上眼,静瑶细想是哪个步骤出错了?
见静瑶闭上了眼睛,冷墨殇彻底地慌了,“瑶儿瑶儿,你醒醒,不要睡,听话。”
声音嘶哑难听,但是里面却带着浓浓的担心,害怕,还有哽咽。
“殇,再来一次,这次换这只手,做法和刚才的一致。”静瑶再次睁开眼,只是里面不在清澈如水,而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再来一次?你承受得住吗?”冷墨殇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眼眸里出现了害怕,害怕失去她的那种心情胜于一切。
“嗯。”静瑶抬起手递到了冷墨殇的面前。
冷墨殇坚决摇头,然后抬起自己的手,然后再抬起右手,指尖凝聚着斗气轻轻地划过左手动脉,顿时,血如泉涌出。
静瑶眼里带着震惊,他……
“瑶儿,让我来承受这苦痛吧!”说着唇又贴了上去,堵住了静瑶想要说的话,流着血的手腕紧挨着静瑶刚刚划伤的手臂,他忘了,这样可以转移一个人所受的痛苦,但是转移的对象要承受的苦痛是原来受伤者所要承受的苦痛的十倍。
但是,他不怕,就算是二十倍,一百倍,他也会去承受,只要她不再痛苦,他做什么都愿意,何况只是十倍的痛楚呢。
静瑶摇着头,眼泪溢出眼眶,不可以,不可以。
只可惜现在她的嘴说不了话,身子也动不了,只能感受着身体内的那股一直在她体内乱窜的黑气顺着她的手臂流进了冷墨殇的身体内,她很想说的是她没事的,这些黑气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需要时间去吞噬,毕竟这是积攒了不同两个人的恨意还有就是鬼儡本身所带的邪气,她一时之间还吞噬不了,毕竟她现在的斗气有些是被封印的,要是释放出来,必定会引来他们的追铺。
她宁愿她多吃点苦,也不愿这样的生活就这样结束。
冷墨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也滴滴掉在静瑶的面上,灼热了她的眼,她的皮肤,她的心,心在忍不住地哭泣,殇啊,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
冷墨殇的唇变得越加冰凉了,身子也不住的在颤抖。
够了,够了殇。
“瑶儿,现在……我终于能体会还有分担你的痛苦了,真是……太好了。”冷墨殇离开静瑶的唇瓣,亮晶晶的幽深眸子中闪着的是喜悦。
静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说什么也不能表达出她内心的感动与那深深的爱恋。
殇,再次回到你身边真是太好了!
冷墨殇咬着牙为静瑶包扎好了伤口,也随便包扎了一下自己的,这才支撑不住倒下,倒下之前还说了一句话,“对不起,瑶儿,都怪我没有早点想起来这个办法,要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痛苦了。”
一句话催得静瑶泪如雨下,她现在还动弹不得,只好紧紧抱住了倒在自己身上的冷墨殇。
翌日。
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晚,今早泗净城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
城东门口架起了两口熬着白花花的米粥的铁锅,在咕噜噜地冒着白色的气泡,粥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热气腾腾的,惹人口水直流。更何况是泗净城那些这几日滴米未尽的百姓们,一个个眼睛发绿的望着那两口熬着米粥的锅,恨不得扑上去,但是他们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很自觉地坐在了旁边等候,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的。
醉几人站在旁边看着这些明明很饿的百姓们,却自发的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面黄肌瘦的脸上洋溢着暖阳一般地笑容,还时不时的看两眼那边飘着香气的米粥,然后再转过头去和旁边的人聊上几句,语气轻快。
烟色和陈星昨晚服用了静瑶给她们的那两粒药,今早起来就活蹦乱跳的了,现在正在粥篷里忙碌着,时不时传来一两句属于烟色的狮吼声和陈星唯唯诺诺地小媳妇声,惹来醉几人的不屑侧视,真是丢他们男人的脸。
“你们几个在发什么呆呢?还不过来帮忙,想偷懒啊。”烟色看着醉几人在那边站着发呆,不由得高声喊道,手里还拿着长长的铁勺在空中挥着,清秀的小脸蛋被粥的热气熏得红彤彤的,十分可爱,就像是刚熟透的苹果。
醉几人齐齐嘴角一抽,相视一眼这才慢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烟色左手叉着腰,右手挥舞着铁勺一人一勺的在他们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带着不满,“你们属蜗牛的啊,走那么慢,还自称是十二暗卫,我看十二蜗牛还差不多,还杵这儿干嘛,干活啊!”铁勺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醉几人立马闪人,各干各的活。
陈星拿着抹布在一旁偷偷地笑,叫你们嘲笑我,看不起我,现在你们都还不是一样被她收拾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诶,不对,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咽了口口水。
脖子僵硬的慢慢往后转动,果然看见烟色抱着铁勺在他身后笑得阴险万分,让他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怎么冷啊?
呵呵傻笑了一声,就赶紧看着烟色,手毫不含糊地抓起一样东西就擦了起来,呲着白牙在雪下闪着耀眼的光。
然而烟色看见他手中擦拭的东西时,看着陈星的眼眸中带上了疑惑。
醉几人听见了动静也纷纷朝那边投过去目光,结果目光一接触道陈星手中的东西时,傻眼了,然后目光再看看他手中的东西,然后又再看看依然在傻笑着的陈星,纷纷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是眼中不只带上了疑惑也带上了钦佩,高手啊!
原本在低声说话的泗净城百姓们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头看向施粥的粥篷里,这一看,纷纷傻眼,呆愣住了,有的甚至长大了嘴巴,口水流下来都不自知。
陈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大家看他的眼神很怪异,但是其中却又带着钦佩,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再看看烟色,依然抱着铁勺站在他的左上方,但是眉梢间却染着浅浅的笑意,似乎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直到人群中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指着陈星,眼里闪着夏夜夜空中那些闪亮的星星一样的光芒,声音童真而动听,只是多日的滴米未尽让这声音中有些虚弱,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更何况是一个人的声音。
所以陈星的耳边只浮现着那个小男孩的说的话。
“奶奶,我长大了,也要向那位大哥哥一样勇敢,敢空手拿着烧得通红的铁锅,小牛子长大了也要像这样,这样小牛子就会比爹爹强了。”小男孩清脆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陈星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
烧的通红的铁锅?
空手拿?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空手拿……
空手拿烧的通红的铁锅。
陈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低下头看着手中一直在擦拭的东西。
原来是一个烧水用的铁锅,只是刚才水烧干了,他正准备拿下来装点水再拿上去烧时,却没有想到烟色会出现在他的身后,吓得他一个激灵,随手摸了一样东西擦拭了起来,当时也没觉得烫手之类的,肯定是被烟色吓的他没有了知觉。
但是……现在……
一声堪比杀猪的声音冲破雪后的那片寂静。
“妈呀,烫死我了。”陈星扔下手中的铁锅,举着自己被烫的不清的……猪手,四处蹦跶着,将手举到了嘴边不停地呼着气。
烟色刚开始时,努力憋着笑,最后看到陈星那只堪称猪手的手时,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眼泪花子都笑出来了,但还不见她有停下来的意思。
醉几人也是一直在憋着笑,天啊,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迟钝的人吗?估计要不是那小孩出声,他还发现不了呢!哈哈,笑死他们了。
泗净城聚集到一起的百姓们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面黄肌瘦和布满皱纹的脸上都笑开了花,笑声一直持续了很久。
这是泗净城封城一来第一次笑得这么欢快,好像大家都忘记了饥饿,都忘记了寒冷,都忘记了随时有破城之灾,只是现在笑着,没有烦恼的笑着。
陈星独自一人坐在旁边生着闷气。
烟色笑着给那些百姓们施粥,关心的话从她殷红的唇瓣中吐出,一碗碗粥从她的手中递出去。
泗净城的老百姓们素质十分好,不会争抢,而是给老人和幼童们让位,大家井然有序,所以布完粥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完成了。
烟色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捏捏手,捶捶酸疼的脚,真是累死她了。
望着精神抖擞的醉几人,不由得嘴角一撇,“既然你们还那么有精神,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起身拍拍裙摆上的雪,就往张大娘家走去。
张大娘就是昨天摔倒在地上的那位老人。
听见烟色要回去休息,陈星急忙从角落钻出来,“等等我,我也要去休息。”
烟色果然的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休息?你不能休息,去干活去。”
“干活?我伤成这样子还能干活?烟色你开玩笑的吧?”陈星陪着笑脸道,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烟色,这女人打起人来,下手可不含糊。
“一只手受伤,你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吗?难道另一只手也残了,还是废了?”烟色毒舌起来还真是……
陈星举着包得像粽子一样的猪手在寒风中凌乱了。
而烟色并打算停止对陈星的毒舌,“就算你两只手都残了,都废了,你不是还有两只脚吗?如果没了两只脚,你不是还有嘴吗?不会举一反三的家伙,快滚去干活吧。”
醉几人斗气高,所以烟色说的话他们都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里,再看看明显傻了的陈星,心中是无限的……幸灾乐祸。
啊呸呸,他们可是十二暗卫诶,堂堂十二暗卫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但是陈星这小子挺好玩的。
“对了,昨天那位姑娘呢?”张大娘为她们做好了饭菜,摆上桌,热气腾腾的几道小菜,驱散了冬天的寒冷,带来阵阵的香。
烟色忙了一天了,早就饿了,刺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就开吃了,速度之快犹如残风过境。
醉几人才刚端起有豁口的饭碗,那边的烟色已经乘第二碗了,看看桌上像是秋风扫落叶般的菜,再看看烟色像是饿了几百年的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相,他们举到空中的筷子默默地收了回来,戳着碗中的白米饭,眼神有些幽怨的盯着不自知的烟色。
他们也饿了一天了,能不能给他们留点啊?
折月站在一旁,嘴角抽筋的看着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烟色。
在王府的时候也不见烟色这么能吃啊。
“再来一碗。”烟色筷子在桌上的菜盘子里移动着筷子,手端着碗往后一伸,折月就立刻赶紧给她盛饭。
醉几人含着筷子看着吃嘛嘛香的烟色,心里一泡辛酸泪啊。
“你们怎么不吃啊?光看着我吃你们也不会饱的,我吃完了,你们慢吃。”烟色抬起头来,终于发现对面的醉几人一直看着她,不由得疑惑道,放下碗筷,起身伸了个懒腰,“糟糕,吃得有些撑了。”
醉几人心里面流泪,他们还饿着肚子呢,她就吃完了,而且还撑了。
“张大娘你是说主子啊,主子她遇见熟人了,所以去聚聚了,张大娘不用担心主子。”吃饱喝足了,烟色这才想起来张大娘刚刚问的问题。
张大娘舒心一笑,喃喃自语道:“昨晚和今天一天不见她,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熟人,也罢,叙叙旧也好。”
张大娘拿着筛子就出去了,她的那些个小孙女小孙子们就缠上了烟色和折月,烟色笑笑,抱起了一直扯着她腰带的小胖妞。
胖妞的父母在一旁折着明天要用的菜,眉眼间带着笑看着跟五个小孩子闹成一团的烟色和折月二人。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夫妻俩以为这群人应该会很难相处,所以一直在拘谨着,再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但是那晚看见折月姑娘不嫌脏的抱起了跌倒的黑子时,他们顿时改变了想法。
但事实也是如此,除了那几个穿黑衣服的高大男人不好接近之外,这两位姑娘很是平易近人,总是帮忙着做些家事,为天虎补缝衣裳,清洗家中那早已失去了温暖的棉被……总之她们很勤快,很有礼貌,她们一来,这个家里总是欢声笑语的。
“胖妞啊,为什么老是扯着姐姐的腰带啊?”烟色捏了捏胖妞胖乎乎的小脸,这孩子真不是一般地胖啊,饿了这么多天依然这么胖,她怀疑这小胖妞是不是经常半夜起来偷吃了厨房的食物啊?
胖妞眨巴着晶亮纯粹的黑眸,很天真地说:“漂亮姐姐,你腰带上的那个亮亮的东西很好看,可不可以送给胖妞啊?胖妞用这个给你换。”胖妞肉肉地小胖手从胸前的衣襟中掏出一颗用五色彩绳绑住的鹅卵石,递到烟色的眼前,眼睛里带着希翼。
烟色一愣,知道这颗用五色彩绳绑住的鹅卵石也许是她觉得最宝贵最珍重的东西了,所以才会想和她换那块玉佩。
胖妞的爹娘一听这话,赶紧的将手往腰间的粗布围裙上一擦,起身就往烟色她们这面过来了。
胖妞的娘将胖妞从烟色的手中抱了过来,啪啪两下就打在胖妞圆滚滚的小屁屁上,胖妞感觉到疼痛,“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声将隔壁屋的张大娘给惊动了,急急忙忙跑出来一看。
其他四个小孩子也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站定,不敢放肆了。
“怎么了这是?干嘛好端端打孩子啊?还有客人在呢!”张大娘一把将胖妞从胖妞娘的手里抢了过来,细声软语地哄道:“妞妞啊,不哭,告诉奶奶怎么了?”
“奶奶,胖妞只是想……和漂亮姐姐换东西,娘就过来打胖妞的屁股,好痛哦。”胖妞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说,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顿啊。”胖妞娘作势高高举起手,胖妞就吓得钻进了张大娘的怀里,大大的眼睛中含着两泡眼泪,一闪一闪的,配上那张包子脸,可爱到爆啊。
“好了,嫂嫂又何必生气呢,小孩子嘛!”烟色出来阻止了胖妞娘的话,将明显吓得不轻的胖妞又从张大娘怀中抱出。
“胖妞想要姐姐那块亮亮的东西?”烟色笑道。
身边的张大娘和胖妞爹娘一听,都紧张万分的看着烟色。
“烟色姑娘,小孩子开玩笑的,别当真。”胖妞娘赶紧说道,然后瞪了胖妞狠狠地一眼,胖妞见状,更加望烟色怀里缩了,气得胖妞娘脸色铁青。
“嫂嫂,话可不是这么说,小孩子的话也不一定全是儿戏,他们的心灵是纯净无暇的,他们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应该感到珍惜而不是怒意。”烟色摸着胖妞短短的头发说道。
胖妞娘没有上过学堂,所以根本不理解烟色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票头看向了自家当家的。
胖妞爹也没上过学堂,到是家中的大哥上过,教他习得几个字,几句话,也认识有些道理,所以对烟色的话还有很赞同的,于是便点了点头。
张大娘也是听得稀里糊涂,不懂的望着自家的小儿子,见小儿子严肃着一张脸,也知道了烟色说得话在理。
将胖妞放下,烟色解下了腰间那块用和田玉打磨而成的玉佩,这玉佩还是她攒了好久的月钱才买到的,虽然有点可惜,但是为了不让眼前这个小胖妞失望,她就送给她吧。
“胖妞,你确定要用你那鹅卵石跟姐姐换吗?”说着还摇晃了两下手中那块玉佩,折月无奈的摇摇头。
胖妞握着脖子上的那五色彩绳绑住的鹅卵石,再看看烟色手上的玉佩,犹豫了半响,最终选择了交换,气得胖妞的娘在一旁直跳脚,要不是折月拉着她的话,估计会冲上来给胖妞两脚吧。
胖妞欣喜的小心翼翼的玩弄着手中那块她用一颗鹅卵石换来的宝贝,其他四个小孩子也都围了上去,眼里闪着亮亮的光芒,伸出手想去摸,可是却被胖妞一巴掌拍了回去,胖妞呲着牙恶狠狠道:“不准碰。”
烟色和折月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里溢满了轻笑。
“烟色姑娘,真是对不起,等晚上胖妞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拿回来。”胖妞娘搓着手不好意思的看着烟色,那块玉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他们不能要。
“嫂嫂啊,不准,那是属于胖妞的东西,就是大人也不能随便拿她的东西,不然就是小偷了。”烟色轻笑着说道,可是语气里却是笃定,手心中躺着那颗小小的鹅卵石。
胖妞娘一时语塞,不知要说什么好。
“那是胖妞拿东西和我交换的,所以不算是我送给胖妞的。”见胖妞的父母还是一脸的不赞同,烟色摇晃着手中的五色彩绳绑住的鹅卵石,“我觉得很划算啊。”
小孩子的世界是干净无尘的,一切都那么简单,那么单纯,真好。
胖妞父母一听,看向了在一旁拿着玉佩小心翼翼的摆弄放在肉肉手心中那块在昏黄灯火照耀下闪着莹白亮泽光芒的玉佩,叹了一口气,转身望着烟色,齐齐朝烟色跪下了。
这个姑娘,不尽心地好,勤快,而且还这么宽容的包容了胖妞的任性妄为,将自己随身佩戴的价值不菲的玉佩和胖妞换了一个用五色彩绳绑住的鹅卵石,还反过来笑着劝他们,这样的姑娘真是谁娶了谁幸福啊。
要是旁边的陈星和醉几人听见了,指不定有多不屑呢。
谁娶了谁幸福,切,是谁娶了谁倒霉,这女人简直就是母老虎一只嘛!谁敢惹她啊,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嘛。
烟色对什么事都慢半拍,但是唯独的,对别人在自己背后说小话,骂她,给她穿小鞋,亦或者是在心中说她坏话,她就会像是听到一样,并且反应迅速。
怒极了,抬起纤细的手啪啪地就给了醉几人一人一把掌,但她的气还是没有消下去,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爆出,别得咔嚓咔擦地响。
惊得几人扔下饭碗就要跑。
“想跑,问过我拳头没有,敢在心里说你们姑奶奶的坏话,活腻了你们。”还没踏出屋子,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阵冒着火气的风,双眼在背后冒着火光,恨不得将他们烧为灰烬才甘心,拳头扳的那叫一个响啊,好像是在扳着他们的骨头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谁说我们说你坏话来了,你可别乱冤枉好人。”蝶转过身来,挺起结实的胸膛,偏向阴柔的脸上写着愤懑不已的表情,好像烟色对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听蝶这么一说,烟色周身的火气冒得更盛了,几乎要自燃起来了,折月早带着孩子躲到了一边,胖妞父母和张大娘还是不明所以的望着看起来很生气的烟色。
“是吗?那姑奶奶我告诉你,别在心里说我半句坏话,我听得见。”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拽住了蝶的衣领,拖着就往外走,然后回过头来对着众人明媚一笑,还很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看起来风情万种,风姿诱人,可是看在醉几人眼里却是恶魔般的笑,死神一样的阴暗气息,吓得几人一个激灵,身子也慢慢的往门外挪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蝶我们会记住你的,安息吧。
“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家伙,老子要宰了你们。”蝶的惨叫声随着烟色拖出去而销声匿迹了。
随即院中传来了闷打的声响,一下又一下的,狠狠得,重重的,可想而知蝶那家伙死的有多惨了。
醉几人也咽了咽口水,互相看了一眼,刚想悄悄地从敞开的窗户逃跑时,折月不轻不重的话就响了起来,“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一点好,不然的话,被烟色姐姐逮住的下场会更惨的,相信我吧。”
折月一想起那段时间所受到的遭遇,想起来都是心酸啊。
果然这番话成功让醉几人的脚步停住了,齐齐对望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决,笑话,他们可是十二暗卫啊,怎能被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抓住暴打一顿呢。
折月摇摇头,然后又继续跟身边的找孩子玩耍了起来,她可是警告过他们了,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了,烟色姐姐不仅斗气高,虽然和他们比起来差了一点,但是烟色姐姐可是擅长于使用迷药,而且不会让人发现,防不胜防,等你发现时,已为时过晚。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醉几人相看一眼,拔腿就要往窗边跑去,可是才刚跑出了几步,噗噗地全倒下了。
折月眼眸含笑的望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人,“都说了让你们老实一点,那样烟色姐姐下手还会轻一点,你们偏不听,这下可好了,烟色姐姐一定会剥了你们的皮的。”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轻松愉快,带着抑郁不住的幸灾乐祸。
醉几人倒在地上,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软的像一潭泥水一样,想催动斗气来逼出体内的迷药,可是斗气却好像失踪了一样,体内找不到半分,这让几人十分吃惊与诧异。
折月手下不停地帮胖妞梳着双丫髻,嘴里说道:“还是别挣扎了,烟色姐姐的迷药可不是你们能解的,无色无味,进入体内就先封了斗气,以防止敌人催动斗气逼出迷药而达到逃跑的目的,这可是烟色姐姐试验了很久才研制出来的。”
想当初她被抓着试了好多次迷药的药性,差点没毒死她,一见到烟色她就跑个不停,生怕再被抓去试那些个破药。
“嗯?谁要逃跑来着。”烟色正在这时进来了,然后轻轻地一扔,蝶就像是秋风落叶一样被甩了出去,蜷缩成一团,嘴里哼哼唧唧地哼道,显然看得出烟色下手是有多重。
“斗气高,没事,中了姑奶奶的迷药,就是个小孩子伸出一根小小的指头也能戳倒你们,想跑,门都没有,更何况是窗户呢。”烟色叉腰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她的迷药可是她花了五年的时间研制出来的,岂是那么容易逼出的,那不是太显得她笨了吗?
嘴边衔着一抹阴险到极致的笑,烟色心中充满了自豪感,摩挲着尖细的下巴,眼里闪着雀跃的光,然后手一拍,一个好主意出现在了她的心中,望着地上的几人,笑得那叫一个邪恶,一个猥琐啊。
醉几人在心里呐喊道,最毒妇人心啊有没有。
正在烟色朝地上的几人走去时,门外凌乱和过多的脚步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烟色脸色一正,急忙朝门边走去,轻轻打开一条细缝,便看到了满院耀眼的火光和攒动的人头。
今日他们在城东施粥之事传的满城百姓皆知,这贾宁金这时候带人来这里也不足为怪,但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今日城东施粥之时为什么没有看见贾宁金的人?
折月护着孩子们往里屋走去,照顾孩子们睡好,走了出来,对张大娘和胖妞父母说道:“张大娘你们进去里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说着,手往腰间轻轻一按,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是当年皇后娘娘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一直随身携带。
“那你们要小心啊。”张大娘忧心忡忡地对着二人说道,完全忽视了地上的几人和角落中的蝶。
“嗯。”折月提着软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胖妞父母将张大娘扶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好了,你们也别躺在地上装死了,快起来清理垃圾吧。”烟色走回来用脚尖踢了踢离她最近的思。
思白眼一翻,心里想到:起来,你说的倒是简单,你自己下的迷药药效还没过呢,怎么起来啊?闭上眼,装死,不理她。
见思没有动静,烟色不怒反而一笑,悠哉悠哉地说道:“再不起来的话,姑奶奶我就将你们打包扔进竹楼里去,听说那里的达官贵人特别喜欢你们这种美人儿了,尤其是蝶,长得那么女人,名字也那么好听,保定你生意兴隆,记得到时赚钱了,分我一半哈。”
一听烟色这般话,屋里的人脸色彻底黑了。
这女人,不对,她根本就不算是女人,哪有女人厚着脸皮说这些的。
竹楼是娈童和喜好男风的那些达官贵人所喜爱的地方,那里的人是不耻的,是败坏世俗风的,是被世人所唾骂的。
那些人嘴上说着他们的不堪,他们的不耻,可是他们的实际行动却是一次次的亵玩那些娈童禁腐,不耻,谁才不耻?表里不一的家伙。
“烟色姐姐。”折月通红着一张脸叫道,真是羞死人了,烟色姐姐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让人难堪的话,而且还有男子在场,烟色姐姐真是太大胆了。
如果烟色知道的话,肯定会冷哼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屑,然后将亦玉上次和王爷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亦玉那才叫牛呢,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跟一个大男人说葵水的来历,还有就是来葵水痛的时候应该要注意什么,哪些该吃,哪些不该吃,她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硬是让定力好的王爷脸上一片不自然,那才叫人才啊!和亦玉比起来,她这个已经很好了。
“好了,这个没多大的药效,现在时间也过了,你们就不要装死了,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们上路的,还有就是不用太感谢我哦。”烟色蹲下身子说道,她怎么可能会浪费吗?所以只给他们下了一点点而已,她就心疼的要死。
药效过了?这么快?
醉试着动了动手脚,又催动体内的斗气,发现斗气尽数回来了,手脚也能自由活动了,赶紧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动动手脚,然后催动斗气流遍全身,让全身的筋脉暖和起来,虽然房里烧着火,但是温度实在是很低。
“切。”烟色撇嘴哼唧了一声,然后将剑佩戴回腰间,打开房门,一股寒风迎面而来,烟色不得瑟缩了一下脖子,抱着双臂搓了搓手臂,冷死了,为什么国都就没有这么冷啊?
“啊切……”烟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该不会是得了风寒了吧。
“老爷,就是他们在城东施粥的,而且用的大米还是从我们这儿偷回去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再看见烟色出来之后就猥琐的凑近了贾宁金,小小的眼睛贼眉鼠眼的转了一下,看得烟色直想挖出他的眼睛,放在地上踩,尼玛的太恶心了。
“就是你们偷了我的粮食?”原以为贾宁金会是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他很瘦,瘦到能一阵风就把他吹倒的样子,但是烟色不敢大意,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好重,就算是她离他很远,可是她依然能感觉得到,那股戾气,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什么叫做偷啊?我不懂,我们只是去借粮食,还打了欠条的,既然是打了欠条的,怎么能算是偷呢?是吧,贾老爷。”烟色嘿嘿笑道,可是自身的防备一点没送松下来,反而更加戒备了。
折月握着明晃晃的剑在雪中闪着耀眼的银光,醉几人也是严阵以待,个个的气势一方倒。
贾宁金的脸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阴沉但是却又是带着诡异的笑,微微张开嘴,露出微黄的门牙,“欠条?我没看见,这泗净城谁不知道我的东西不能动,就算是被我扔了的东西也不许别人碰一下,碰一下的后果就是断一只手,亦或者是挖一只眼,而你们现如今竟然私自闯入我的粮仓,盗走我的粮食,你们说,我该怎么做?”
断一只手或者是挖一只眼,贾宁金这人怎么变态成这个样子?他还是人吗?
听到此,折月手中的剑有些微颤,烟色不怒反笑,“贾老爷不觉这样太过残忍了吗?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人啊。”尼玛的,你还有良心吗?
“残忍,我不觉得,但是我知道接下来还有有更残忍的事,上。”贾宁金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家丁和侍卫们纷纷涌上前,手里的剑沾着鲜血。
鲜血?怎么会有鲜血?难道……
贾宁金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烟色一刹那间就反应过来了,提起剑,足尖一点,剑尖挽着一朵漂亮的剑花直刺贾宁金的要害,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那些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有的是小孩子啊,他怎么能下得了手,现在她也知晓了刚刚贾宁金话中的意思了,原来是这个意思,碰了就要断手挖眼,那吃了,就只能杀了。
一顿善意的施粥却引来一场变态的残杀。
天空又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是在为那些无辜惨死地百姓们哭泣吗?是在为他们的遭遇感到悲伤吗?
“烟色,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醉一剑挑开面前烦人的侍卫,冲着朝贾宁金刺去的烟色大喊道,可是他的声音被叮叮当当的刀剑声所淹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烟色冲了过去。
哼,贾宁金不避不躲也不闪,嘴角噙着抹嘲讽的笑,就站在那儿等着烟色的剑刺过来。
烟色心中虽然有所怀疑,但是一想到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惨死,她就气昏了头,也没多加思考。
就在快要刺中贾宁金的时候,贾宁金一下子闪开,身后站着一个大汉,正是昨晚打伤烟色的那个八级斗气级别的大汉,一看到他,烟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身上的斗气喷薄而出,带着怒意和悲愤。
“去死吧。”烟色喊道,剑尖的白色光芒越发刺眼。
大汉则不疾不徐的从腰间抽出大刀挡在了自己的胸前,两把刀剑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周围的气波以两人为界向周围一圈圈地散去,强劲的罡风吹得还在厮杀的等人险些站不稳,有些人甚至被吹飞,然后又从高空重重的落下,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折月抽身跳回到了醉几人的旁边,与他们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眼眸中带着震惊的色彩,烟色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有那个大汉真的只是八级斗气的吗?没想到两人对上强劲的罡风竟然能置人于死地,不简单啊。
烟色死咬着唇,暗中一直催发着斗气与眼前这个大汉拼着斗气,她感觉到自己的斗气好像都顺着与自己剑相接的那把大刀被大汉所吸收了,心下一惊,挥剑离开了大汗的身边,明明是冬天,而她却汗水直流,唇角一丝鲜血流出,果然他是靠吸取别人的斗气来提升自己的等级,真是太卑鄙了,阴险小人。
大汉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烟色,伸出舌头一舔干燥的下嘴唇,眼眸里冒着暴戾的火花,举起大刀就朝烟色冲了过来。
“烟色姐姐。”折月想冲上去帮忙,可是身边一群小喽啰挡住了他们的路,折月眼里冒着怒火,浑身斗气催发到了极致,原本的手下留情变成了一剑一条人命,什么都比不上烟色姐姐的命重要,怪就只怪你们太挡路了。
看着折月变化,醉几人也更加手脚利索了,慢一点,烟色的命受到的威胁就越大。
大汉的大刀上流淌着鲜血,一点一点的滴在雪上,挥起大刀朝烟色的头盖骨劈了下来,烟色举剑挡住了大汉的大刀,铺天盖地涌来的斗气将她压倒,拿着剑的手渗出了血丝,双脚不堪重负的弯曲下,但是始终不肯让双脚跪下,即便是死,她也要死的有尊严,绝不丢主子的脸。
主子,烟色一想到主子,想到她总是嘴角上扬,浅浅的笑着,黛眉间漾着青莲般纯净的气息,气质干净如水,温柔似三月暖阳,主子,烟色眼泪顺着脸庞滑下,画面一转到昨晚主子抱着她,安慰她的轻柔模样,这些都让她舍不得离开她,她不想死,她要一辈子留在主子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她留在主子身边的决心,否则杀无赦。
眼眸再一次睁开,闪着坚决妖艳的光芒,烟色蜕变了,手中的剑握腕一转,从大汉的大刀下逃出,站起来,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甩甩被震得生疼的两只手,撇唇一笑,再次举起了剑,指着大汉,“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这次,我会连上次受到的委屈,屈辱一起讨回来,你接招受死吧。”
大汉很不屑地一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骇人的弧度,“臭丫头,口出狂言,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脚下生风,狂狷朝烟色奔跑过去。
烟色不惧,将手中的剑横在胸前,剑上发着森冷的寒光,烟色眼中厉光一闪而过,也迎了上去。
两人刀剑相碰,擦出一道火花,巨大的响声炸响在天际,两人短兵相接,接上之后也不恋战,交接上了就会很快的分开。
几十招之后,两人纷纷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不甘的看着对方。
烟色眼眸中闪着坚决不屈的光,体内的斗气所剩不多了,她必须要速战速决,手不注意间摸到了腰间一个鼓鼓的纸包,一怔,她怎么忘了,打斗不仅需要技巧,身手好,还要得有脑子,实打实的,谁会那么笨。
唇角一笑,将剑往地上一插,就这样向大汉冲了过去,注意到颜色这个动作的思脸色一变,烟色她这是找死的行为啊,“烟色,你回来,你疯了吗?”
“烟色姐姐。”听到思的声音,折月也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命,今日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大汉眼眸里闪过诧异,但是也没想太多,既然有人要找死,他就成全她。
举起大刀,大刀上的鲜血映衬着洁白的雪花显得异常骇人,给人十分不详和森冷死亡的感觉。
烟色扬唇一笑,就在快要大汉的大刀砍到烟色时,烟色倏地一个闪身,手在腰间一摸,一掏,一洒,灰白的粉末就在空中四处飘散,趁大汉一个精神恍惚间,水袖中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紧握在手反身扫过大汉的脖颈,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取了性命,手中的大刀陡地落地,发出清澈的响声,脖颈喷出热气腾腾的鲜血,洒落在纯白的雪上,融化了雪,变为了血。
烟色冷凝一笑,看着大汉伟壮的身躯倒了下去,眼瞳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我说过,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这次,我会连上次受到的委屈,屈辱一起讨回来的,我烟色说话从来算数。”踢了踢那大汉开始僵硬的身躯,烟色走到刚才插剑的地方,拔起,眼睛四处搜寻着贾宁金的身影,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她一定要亲手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给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报仇雪恨。
“姑娘在东张西望些什么,莫非是在找我?”一道低沉如鬼魅的声音响彻在烟色的身后。
“找你妈个头,我是……”话一下子顿住了,随后是剑刺入身体内的声音,再者就是腹部的疼痛让烟色的身子痉挛了一下,温热的血液一点点的溢出,反手挥剑逼退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贾宁金。
烟色脚步不稳地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将剑插在地上,这才稳住了身形,一口鲜血吐出,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鲜血直流,很快就染红了她的手,她的衣裙,烟色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体内的力量在逐渐流失,眼睛也模糊不清,该死的贾宁金,下手竟然那么重。
“烟色姐姐。”一个跃身,折月来到了烟色的身旁,急忙扶住她虚弱倒下的身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烟色姐姐,你挺住啊,你不能死。”
烟色勉强扯出一笑,“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烟色……姐姐,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我……”要陪在主子身边的,说好的,要变强大,陪在主子身边的,我不能死,但是好想睡觉哦。
烟色的眼慢慢的闭上,但是她又强迫自己睁开,模糊地看着眼前哭泣的丫头。
“烟色姐姐,你不要睡,不要睡啊。”折月的眼泪滴落下来,掉在烟色的脸庞之上,灼热了她冰冷的脸庞,折月整个人都在颤抖。
“折月,乖,我就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烟色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直至听不见,被折月握着的手也一下子从折月的手中滑落,闭上的眼中一滴眼泪滑落,主子,对不起,原谅烟色没有变强,反而离开了你,来世,如果烟色有来世的话,定变得十分强大,跟在主子身边,生生世世守护着你,永不弃。
“烟色姐姐,烟色姐姐,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烟色姐姐,你醒过来啊,你不要睡啊。”折月摇晃着烟色的身子,声音哽咽不已。
见烟色真的没有再次睁开眼,眼泪一下子掉落出眼眶,“啊……烟色姐姐……”仰天大叫一声,声音悲怆伤心,折月埋在烟色的颈间无声地哭着,灼热的泪一点点的渗透进了烟色的衣襟中,脑海中浮现出烟色保护她,捉弄她,关心她的情形,眼泪就止不住的掉,心里面像是缺了什么似得,好难受。
“烟色……”醉几人听见折月悲怆到了极点的喊叫,心下一惊,加快了速度解决了手上的小喽啰们,赶到了折月和烟色的身旁,可是这时折月的身后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折月……”
正伤心的折月根本就不知道身后有人,听到醉他们带着心惊和担忧的叫声,折月这才从烟色的颈间抬起头来,慢慢的回过头,眼孔一下子放大。
血再次染红了周遭洁净无瑕的雪,醉他们的脚步也都停了下来,看着倒在烟色身上的折月,眸子里漫上了血红和怒煞之色。
今日的事实属怪巧,十二暗卫的身手比一般暗卫的身手不知好了多少,可是今日他们竟连这泗净城中区区一个商贾府邸的一些护院侍卫也打不过,但是他们没有想太多,两个女孩子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的眼前。
虽然烟色很凶,但是不得不说她是一个非常的优秀的女孩子,折月乖巧懂事,为什么就这样死在了奸人的手里。
他们手中的剑在不停地颤动着,发出嗜血的颤动,剑尖上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与诸多血流混合在了一起,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在空中散发着。
贾宁金将沾满两个女孩鲜血的匕首凑近厚厚的唇边,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将烟色和折月混合的血液舔进了嘴里,并发出了感叹,“真是世间难得一寻的鲜血啊,如此的鲜美诱人,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哈哈。”
“上。”醉轻吐出一个字,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贾宁金身旁了,举起剑想砍掉他那只夺了两个年华少女的手,可是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还好好站在原地的人消失了。
醉一个惊讶,也不敢大意,与随后而上的暗卫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阴鸷的眼眸在不停地寻找着贾宁金的身影,忽然背脊一凉,醉一下子推开了身旁的化,自己挨了一刀,左手的筋被神出鬼没的贾宁金挑断了,醉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常色。
“大家注意一点。”
“是。”
“哈哈,不愧是皇室十二暗卫,反应能力就是不错,但是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阴森森地风自醉他们的耳边吹过,贾宁金的声音四处飘散着,不知该从何找起,只能背靠背的以防贾宁金的偷袭。
“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出来打,这样偷袭算什么。”醉用上了激将法,这样的方法曾经是他最看不起的,而现如今他却在用着这个方法逼敌人现身。
“哈哈,无知小儿,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偷袭如此省力气不费事,老夫又何必正大光明的和你们对上,你们十二个人,而老夫只有两个人,对上了,都是老夫这面吃亏吧。”阴森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寒风阵阵,就是不知人在哪个方向?哪个地方?只能提高了警惕。
“吃亏?亏你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当你挥着匕首取了两个如花一样的少女的命时,你是怎样想的,吃亏,我看你吃屎还差不多。”蝶肿着一张脸叫道,两个女孩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十二暗卫中的一个人遭到了袭击,一次一次的袭击反而没有让十二暗卫感到任何的害怕与退缩,而是迎起精神提高警惕,防备着贾宁金的偷袭。
“还剩多少人?”醉身上已受了不知多少的伤,但是他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眼角一瞟就看见了烟色和折月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这样的画面硬生生刺痛了他的眼,杵着剑又站了起来。
不怕敌人有多恐怖,强悍,就怕自己的心理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还有八个人,皆都已受伤,受伤程度不均。”解说道。
沉默了,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
“兄弟们拼了,为烟色和折月,为死去的四个兄弟报仇。”醉忍住眼眶中的眼泪,举剑大喊一声,身形一闪就朝院子中的一个角落冲了过去。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那里瞬间闪过的气息,是贾宁金的。
刀剑对上,醉的脸上多了一条血痕,而他不在意,他的兄弟,他们奋战了那么多年,而就在今日,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不瞑目。
“哈哈,毛头小子,你还不是老夫的对手,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件事的,其实吧……”贾宁金的话顿了一下,瘦的能一阵风就吹倒的身躯终于肯现身了。
醉和剩下的七人慢慢的围拢在了一起,生怕贾宁金偷袭。
贾宁金嘴角勾起一笑,微黄的门牙暴露在空气之中,说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你们此行想要保护的人估计也不在这世上了,有这个可能的话,连她的仇也一起报了吧。哈哈,但是老夫告诉你们,不可能。”
你们此行想要保护的人估计也不这世上了,你们此行想要保护的人估计也不这世上了……
这句话一直浮现在醉八人的脑海之中,脸色陡地一变,逸王妃难道她……
望了眼醉几人的脸色,贾宁金脸上挂着抹诡异的笑,“呵呵,看来你们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你们很聪明,也很强,但是可惜你们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啊,要亲手送你们上黄泉之路,我还真舍不得啊。”贾宁金枯瘦如镐的手摩挲着下巴,眼里闪着精光。
“想要我们为你效命,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到。今日我们就是死,也要为她们报仇,让你血债血偿。”醉单手紧握着剑对准了贾宁金的鼻尖。
“你杀不了我的,交给你了,真要我动手,我狠不下心来啊。”贾宁金轻轻一挥手,醉的身子就往后飞去,还好解及时赶到接住了他。
“醉,没事吧?”解看着明显受伤不轻的醉,眼眸里带着担心。
“醉,我们几个拦住他们,你快离开这里,将这里的事全部上报给皇上。”解望着那面已经交上手的兄弟们,一个狠心将醉提起再跃起将醉扔出了院外,“醉,快走,替我们报仇,不要那些兄弟们白死,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拖住他们的。”
“解,我不走,我不会扔下你们而独自一人逃走的,要走大家一走,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是让我独自一人逃走,万万做不到。”要他抛下正在浴血奋战的兄弟们,他醉做不到。
“醉,难道你要兄弟们惨死,要折月与烟色死不瞑目,要逸王妃下落不明吗?醉,快走啊。”解嘶哑着声音喊道,现在他身上已经挂了不少的彩,他要一边躲闪一边劝解醉离开,一心二用让他吃不消。
“解,对不起,等我回到了国都会向皇上禀明一切的,到时候我就来陪你们,让我们十二暗卫黄泉路上再见面吧。”醉捂着没有知觉的左臂一瘸一拐准备走出小巷子时,却突然看见巷子口站着一个人,是陈星。
此时他的脚边正躺着一个看样子刚断气不久地妇女和两个孩童,而他的手中拿着一把菜刀,菜刀上正滴滴的往下滴着血。
他好像才感觉到醉的存在,一个转眸就看见了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扔下了菜刀,陈星想要解释,可是醉却举起了手中沾着红中泛着黑的血的剑指着他,陈星沉默了,看看沾满血的菜刀和倒在自己脚边的妇女与那两个孩童,陈星想,就算他解释了,醉也不会信他的,于是默言的让开了路。
醉也不走过去,而是放下了剑,淡淡地说:“烟色和折月死了,我的兄弟也全军覆没了,我们保护的人失踪了,目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陈星。”醉最后叫着陈星名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烟色……她死了?
陈星的眸子在听到醉的话之后,有些放大,带着不敢相信,那个嚣张毒舌的女人就这样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死了?”陈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颤抖着声音又再问了一遍。
醉唇边勾起一笑,嘲讽之极,晃疼了陈星的眼,“你以为死了还能有几个意思。”
陈星喜欢烟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真心的,但是可以看出陈星看烟色的眼神很温柔,也许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发现,但是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陈星一下子坐在地上,抱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迟迟不可落下,嘴里一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醉上前站在他的身前,“陈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说残杀烟色的人是你认识的?”故意提出了烟色的名字,醉问道。
“烟色……啊啊啊,我对不起烟色,是,我知道,但是相信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陈星抬起头来,醉这才发现,陈星的眼角有划伤,看伤口的边缘很是整齐,应该是利器所伤。
“说吧。”醉靠着墙调整者体内翻滚的斗气。
“我不是有事出去了吗?我就是在那时发现的……”陈星回忆道,眼眸中竟带着丝丝的惧色。
陈星因为被烫伤了,回到张大娘家之后,只是简简单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吃晚饭的过程中,陈星的手肿了起来,疼痛难忍,他就说他家中有烫伤药回去擦一下,待会再过来,烟色白了他一大眼,骂他没用,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骂完之后又赶紧催促着他赶紧去上药,明天还有他要干的活。
烟色虽毒舌,但是心底还是不错的。
于是他就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时天还不算黑,但是街上却一个行人也没有,他虽疑惑,但是并没有想太多,以为是大家伙都因为是天气冷不愿出门。
但是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心里还是会有些发毛的,于是就绕了近路回自己的家,但是却在转角的时候看见了一些老百姓在围着窸窸窣窣地不知在干嘛,于是他就走过去,正准备打招呼时,却在湿润的空气中嗅到了一股腥味,皱着眉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越是接近他们,这腥味就越大,浓烈到陈星想要弯腰呕吐,但他还是强撑着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刚想抬手拍上离他最近的那个百姓的肩膀时,却从肩膀缝隙间看见了地上零零碎碎的衣服破布和猩红色的肉块,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和浓烈的腥味让陈星当场就弯腰呕吐了起来。
等吐完才发现那些百姓们在看着他,眼眸里闪着红光,还有就是他们的瞳孔竟是诡异的绿色,并且无神,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滴着血的菜刀,陈星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地上的那堆肉块是他们砍成那样的,可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将人砍成那样吗?
他们将他团团围住,陈星摸着腰间的剑,却发现落在了张大娘家,现在他真的是手无寸铁啊,而且另外一只手还是烫伤了的,虽然他斗气高,但是以一敌七,他生还的几率很小,捏紧了手,陈星的眼珠子一直在转动,可是还没等他想出脱身的办法时,周围的百姓就挥着菜刀朝他砍了过来。
他左闪右躲的躲过那些夺命的菜刀,也在打斗中寻找着逃生的机会。
看来上天还不让他死,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飞起了一脚踢飞了一个壮年男子手中的菜刀,他才趁着这个机会躲进了一个昏暗的巷子中,这才逃过一劫,只是眼角刚刚好像被划伤了,不管了,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正当他想出去看看那群百姓们走了没有,却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瞳孔放大,映着那恶心的场面,脸色煞白,想要呕吐,却发现现在肚子空荡荡的,想吐也没有东西可以吐。
他腿脚发软,整个人都缩在了阴暗潮湿的巷子里,收回了目光,却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流了下来,泪湿满面,整个人都在颤抖,心里在发虚,瀑汗湿了衣裳,这样冷的天里,他只感觉到了恐惧铺天盖地将他掩埋,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将他们引了过来,那样的话他想逃也没有力气可以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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