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幸被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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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幸被逮

2018-04-15 作者: 乐呵呵

第十五章 不幸被逮

“好小子!”杨娃子的声音,“身手够毒!”杨娃子抬腿,抵住了李阳的脚……接下来,又是一阵“噗噗噗……”一阵的拳打脚踢声……终于,李阳的力量用尽了,但是他的双臂仍然牢牢地被对方抓着。

杨娃子用力一拧,李阳被他反背着手提了起来,顺手掏出一条绳子把他捆住了。

“支书,是不是李阳那小子?”张来客的声音。

“呵呵,是啊,不是他能有谁!”

“那天,小怪那小子在小财家费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抓住他。今天,您略施小计,就把他一举抓获了!”张来客献媚地说,“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哈哈,你小子还真会拍马屁!”杨娃子笑着说,“那天夜里,以你的身手在这个小子面前也讨不了好啊。嗯,这小子的功夫还真不赖,很有他老爹当年的威风!”抬起脚踢了一下李阳,“小子,你爹在牛棚里受得罪不错吧!呵呵……”

“呸--”李阳大怒,“狗特务,你不得好死!”

杨娃子一怔:“你说什么?”

“狗特务!”

“嘿嘿,李阳,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杨娃子笑了,“你终于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本来,我想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留你一命。只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李阳倔强地说,“我相信: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

“呵呵,你想死?没有那么容易!告诉我,你们几个知识青年来乌龙是干什么的?受谁指使?说了,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否则,马上就要你难看……

“我什么都不知道……”再怎么问,李阳只是一声不吭。

“支书,趁着人不知鬼不觉,干脆把这小子解决了。”

“且慢,这小子是我老相好的儿子,”杨娃子笑道,“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面熟呢。”李阳心想,你只知道我是李小婷的儿子,你却不知道我是你们两个人的儿子!你杀了我吧,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

“那--这个小子怎么处理?他可能已经知道不少不该知道的东西了。”

“好办!把他四脚朝天绑好了,往山洞里一扔,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高,实在是高!”

“我饿他两天,看看他还英雄不英雄!”杨娃子笑道,“到时候,他妈妈听说了,会来求他,说不定……嘿嘿,我还可以重续前缘呢,哈哈……老实说,近二十年不见了,我还真怪想她的!”

“呸!”李阳狠狠地呸了一声。

“支书,我发现刚才好像还有一个小孩的,怎么忽然不见了?”

“你看花眼了吧?”

“怎么会?”

“这山崖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敢来,别说是夜晚了。”杨娃子拽拽张来客的衣袖,继续说,“也就是李阳这小子不要命!”声音说的很大,显然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小财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股热流涔涔而下,他知道那是血,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他不能冲出去,冲出去只能白白地被他们捉住,一旦被扔到山洞里,村里人将没有人知道他们到了哪里,就是被杀了,变成了白骨,也没有人知道。他要忍,忍住痛,忍住悲伤,想方设法活下去,寻求大人们的帮助,终于会有一天,救出李阳,抓住这些坏蛋!

李阳双手被捆、两眼被蒙着一块黑色的纱巾,被两个大汉架着双臂,推进了石洞。在石洞中,弯弯曲曲、上上下下地走着,过了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呵,这山洞好深啊!这时,一人将李阳向前一推,李阳骨碌碌跌倒在地,紧接着,又听到一声“砰”,仿佛有一扇铁门被人大力地关上了。

李阳蜷曲起身子。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紧蒙着双眼,这滋味真不好受。他首先想先把脸上的黑纱去掉,看看自己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黑纱在李阳的头上,缠得很紧,想不用手把它去掉还真有难度。他把头竭力地在地上摩擦着,只摩擦得脸皮火辣辣地疼……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黑纱巾被他抹到了一侧,露出了李阳的眼睛。

洞里很黑,比蒙着黑巾也明亮不了多少。但是,李阳眨眨眼,渐渐地适应了洞里的黑暗。放眼望去,周围的景像一目了然。这是一个十多平方米左右的石室,室内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东西,凭直觉,李阳看到的东西似乎都是一些枪械的废旧零件,很多零件上生满了铁锈,一些木制的枪托似乎已经腐烂……三面的石壁犬牙差互,一面的墙壁显得非常光滑,显然是人工建筑的,墙上有一扇窄窄的小铁门,没有窗户,看样子自己就是从这个小门推进来的,地面冷冰冰的也不平坦,是原来的石地板。

李阳扭动着身子,使自己坐了起来。他的双手被绑缚得并不是很紧,双臂用力地挣了挣,便轻易地挣脱开来。看来,这些人并没有想牢牢地绑着他,使他重新获得了自由!

李阳冲到门前,使劲地推了推,纹丝不动!大铁门似乎很厚很结实,那人工的墙壁似乎也是铁质的,冰冷无比!

哎!李阳一声长叹,虽然解开了绳索,但想出去可困难的很啊!没想到一时疏忽,麻痹大意,我李阳竟然被困于此!

小财怎么样了?他不会也被捉到这里吧?咦,奇怪,这山洞里似乎有不少人啊,可不仅仅只有杨娃子、张来客、小怪三个人!进洞后,那架着自己的两个人仿佛就是陌生人啊。这里莫非就是敌人的特务总部机关?根据李阳以往掌握的有关材料,他断定这里就是杨娃子他们的特务机关秘密处所!现在,我打入了敌人的内部了,该怎么出去调查一下呢?搞清楚敌人的阴谋诡计!

李阳在小石屋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转了多少遍,也没有找到一丝可以利用出去的有利地形。石屋里一点吃的都没有,我总不能就在这里饿死吧!

李阳在四周的墙壁上挨着敲敲打打,想寻找一个可以出去的路来,可是他彻底失望了,这个小石室,除了小铁门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出去。哪怕你用上九牛二虎之力,也难破壁而出……怎么办呢?这个铁门什么时候能开?

小财返回了家。在他的眼皮底下,李阳被人捉去了,小财不禁暗暗自责不已。当时,如果他也冲出去,和杨娃子斗,也许李阳还有获救的机会。可是,现在……可怎么办呢?

“我去找王出头大爷!”小财心里想。在他的眼睛里,王出头是一个正直的、可以信赖的长者。

王出头手里正拿着长长的旱烟袋,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地抽烟呢!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可是一个老革命了,为中国的革命事业流过血,身上多处负伤,左腿里至今还有美国鬼子的子弹壳呢!可是复员回乡后,竟然连个老婆也没有讨上!尽管生活凄凉,可是他的正义之心并没有为此而丧失!他还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王出头听完小财的叙述,紧缩眉头:“嗯,这个山洞里一定有古怪!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早就想上去看个究竟,只是腿脚不灵便,不好上去!当年,你爹和他哥哥两个队长去过!”

“哦,我爹爹去过?”

“是啊,他回来说过什么没有?”

“没,他们上山不久就出了水难事故!”

“这水难是不是他们在杀人灭口呢?”

“好小子,真有你的!”王出头拍了拍小财的肩膀,“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没有想到过呢!是啊,那石洞里一定藏着杨娃子他们的一个什么大秘密!”可是,秘密是什么呢?大家连猜也猜不透。

“看来,李阳临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王出头交代说,“大家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慢慢想办法不迟!”小财暗暗点头称是!

半夜了,小财回到了大队院。办公室的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黑妮被惊醒了:“小财?”

“娘!”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嗯,有事耽搁了。”

“以后早点回来,娘一直留着门,娘很害怕……”

“哦!”小财说,“娘害怕以后就不要留门了!我回来了,你再给我开好了!要不,我就找地方睡也行。”

“娘是挂牵你呀!”

“娘,你不用挂牵!”小财说,“不过,娘,今天晚上,李阳哥被他们给抓去了!”

“啊!--”黑妮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啊?”黑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困意一下子飞到了爪哇国。小财把经过细细地说了一边。

“也可能没事了!批斗会就像一阵风,风头已经过去了!”黑妮说,“他们抓住李阳也不会怎么再斗他了吧。”

“不,娘,你知道,李阳哥是来调查杨娃子他们的,他们也早就警觉了!”

“哦,对,对!”黑妮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明天,支书来了,我摸摸情况,看他能不能透漏出李阳被抓的事情”

“难说!”小财说,“娘,你……”

“有什么话你说吧!”

“我……我没有什么话说了。你万事小心点。”

“哦,我会的。”

秋高气爽,白花花的花生咧嘴笑着,长长的地瓜秧满地跑,红通通的高梁笑弯了腰……

面对丰收的景象,社员们一个个乐开了花。可是,小财、猪生等人的心里依然阴云密布,无法开心起来。因为他们的好兄弟李阳被捉已经十多天了,至今生死未卜,实在让人焦躁不安。

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村子里静悄悄的,社员们都已经出村参加集体劳动去了。

村里的小学又调来了两位老师,就是联中里的张老师和常老师,由于联中来了几个新老师,上面就安排他们来乌龙任教了。所以,暑假之后,乌龙小学又开始兴办了,村子里开始响起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

黑妮没有去上工,因为在杨娃子的授意下,队长安排她在大队院里工作--她成了大队院里的服务人员--不用参加体力劳动就可以每天拿十个公分,而且风雨无阻,好像吃公家饭的领导一样。

大队院静悄悄的,隐约可以听到远处小学校里传来的孩子们的读书声。

黑妮和杨娃子的关系虽然已经进了一层,但黑妮与他亲昵的尺度把握的一直很好,不远也不近--看上去举手投足、脉脉含情,但是杨娃子想抱抱黑妮,黑妮都不允许,想突破那层纸还没有那么简单……

那吃不到的葡萄,连狐狸都可以把它当作是酸的,所以酸葡萄对人的诱惑还是有限的;最让人难耐的就是这种明明能吃得到,却偏偏又吃不到口的感觉!

太阳温柔地照在黑妮的脸上,白里透红的脸颊显得更加圆润艳丽。她的气色真的好多了,显得更加迷人和有神韵!

黑妮用笤帚打扫着大队办公室和她家的住房,使整个大队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俗话说:家有勤快女,天天大变样!一点也不假。

杨娃子走进了办公室,兴奋地炫耀着:“黑妮,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黑妮一看,哇,杨娃子手里托着一块红绿相间的格子布,看上去非常好看。在那个年代,老百姓一般只能穿本地织染的土布衣服,那颜色就是白、蓝两种,花纹也就是在蓝底上点上一些白点花瓣而已;哪里见过这么艳丽的布料呢!

黑妮的眼睛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来:“真的吗?这是你给我买的?”

“是啊,是啊,当然是给你买的!”杨娃子笑嘻嘻地说,“这么漂亮的布料,也只有我的黑妮才配穿!”杨娃子展开布料,披在黑妮的肩膀上,顺势把她揽在怀里……

“去,谁是你的黑妮!”黑妮小手一推,想把他推开,可是哪里能推得动呢!黑妮闭起眼睛,享受起这份难得的温柔来。在她的感觉里,这漂亮的布料和当年结婚时二狗为她买来的红棉袄一般地让她甜蜜……

杨娃子心急若焚:“我……我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呗。不就是一个支书吗,你有什么看不懂的?”

“不!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黑妮幽幽地说,“你对我一点都不信任,还说什么爱我宠我!”

“是的,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杨娃子狠了狠心,终于坦白了,“我是一个集团的头目,我们有几百只枪,上百号人,他们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啊--”黑妮只吓得小口张得圆圆的,杨娃子乘势又吻了下去。

“唔--唔--”黑妮好不容易又挣脱了口,急急地问,“小叔,告诉我:年前那条船是不是你的人做了手脚?”

杨娃子连想都没有想:“是的,是我们做了手脚。黑妮,对不起,我也不想害了他们。我生在乌龙、长在乌龙,他们可都是我的兄弟爷们啊。可是没有办法,混乱的社会已经来临,我不除他们,他们就会除了我!……”

黑妮就听了第一句,两耳轰轰发鸣,怔怔地听着,只看到他在张着嘴,可是什么也听不进去……这就是我想方设法得到的结果吗?

“黑妮,我知道你对二狗旧情未忘,我知道你会恨我!可是,我也是爱你的,我爱你一点也不比二狗差!只比他爱你更多更深!黑妮,让我好好地爱你吧,我能给你快乐,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看看黑妮一无反应,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来,黑妮,你拿着,你要给二狗报仇,你就把我杀了吧!向这里扎,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做鬼也高兴!”

黑妮握着匕首,浑身战抖着……终于叮当一声,掉到地上,她“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小叔,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杨娃子捧起了黑妮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哦--”黑妮泪流满面,热烈地回吻着……这是爱,还是罪恶?……

“小叔,你们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哦,好的,好的,只要是你黑妮说的,我一定答应!”

“那--你们捉去的李阳,不会杀了吧,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嗯,他还好好地呆在小山洞里呢!”……

大队院办公室里,杨娃子终于撕扯下了黑妮的衣裤,两个身体终于结合在了一起……

望着身边酣睡的杨娃子,黑妮的心里汹涌澎湃!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成了一个肮脏的女人!我对不起思成,对不成孩子们,我成了一个人人不齿、万人唾弃的女人!我还有什么脸再活在这个世上?……呜呜……这样真是生不如死,我还是死了吧!

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这么愚蠢吗?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黑妮神情恍惚,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哦,好疼!她不敢相信,这件事竟然真的是活生生的事实!黑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一闪,几颗珍珠从脸颊滚落尘埃……

身边的这个男人,看上去,比二狗英俊潇洒得多了。看看:白皙的面庞宛若青春,浓浓的眉毛好似墨染,双眼皮遮着那深邃的好像深潭的眼眸,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厚厚的嘴唇让人迷恋,高大的身躯依然清瘦匀称,结实的臂膀是那样浑厚有力……这个男人曾让多少女人心动不已,哪像一个年近不惑的中年人啊!在那方面身体棒得分明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黑妮可以感觉得出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做过什么坏事,但他对黑妮确实是真心的,从许许多多的细微之处,黑妮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关心入入微和爱护有加……他的爱,宛如涓涓细流已经流进了黑妮的心田,滋润着黑妮饥渴的心扉!

想想他时时处处那无微不至的关怀,想想他为了自己对小财的百般迁就,想想那天夜里他冒雨送文文入院,想想他那富有磁性的与众不同的声音,想想他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还有就是那让人迷恋的他的疯狂……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悄悄地滋润着黑妮的心。

黑妮是一个善良的多愁善感的女人,更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不该产生的情绪……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可是,这个人是条豺狼!二狗他们就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豺狼杀害的!那可是十二个兄弟爷们啊,十二个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就被他们杀害!不,后来还有木匠张耐用一家六口,一定也是他们那一伙干的!

今天,是在关键的时刻,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绝对没有错!本来,黑妮只想接近杨娃子,打探一下水难是不是他干的,或者找到他作案的可靠证据,让国家和政府为二狗他们报仇雪恨。

可是,现在的世道这么纷乱,谁能为老百姓伸冤?城里乡下,这伙人整那伙人,那伙人又想办法整这伙人……还有没有尽头啊!一个个血案,就那么稀里糊涂结案了,谁会理睬自己的呼吁呢?

黑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好恨:恨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恨这个混乱的世道,恨没有人来替老百姓主持公道……她好恨,她恨自己,恨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这个狡猾奸诈的小人,恨自己把身子给了这个世界上阴险毒辣的小人!想到这,黑妮毫无反顾的想拿起刀子,杀了他……对啊,刀子呢?我今天就杀了你!杀了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坏蛋

忽然,黑妮的耳边响起杨娃子说的话“来,黑妮,你拿着,你要给二狗报仇,你就把我杀了吧!向这里扎,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做鬼也高兴!”

看看杨娃子依然酣睡不醒……

黑妮披衣起床,四处寻找那把锃明发亮的匕首--啊,就在床头!黑妮扑过去,一把抓起那把冰冷的匕首--黑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右手抖得几乎抓不住匕首了……

黑妮的右手一颤,锋利的匕首轻轻的划过左小臂,血汩汩地流了出来,黑妮仿佛没有感到似的,两眼只是紧紧盯着杨娃子--

扎下去!扎下去!一个声音高呼着,可是,黑妮想想这个人对自己的爱,只感到双手发软,哪里还有杀人的力气啊。

振作起来,给二狗和兄弟爷们报仇!黑妮恨恨地咬着嘴唇,嘴唇已经渗出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她那洁白的胸脯……

“啊--”终于,黑妮娇呼一声,鼓起所有的勇气,集中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扎了下去--

“黑妮,不要!”忽然,一把钢钳似的铁手抓住了黑妮的手腕,“黑妮,不要啊!你怎么了?你就是把我杀了,也不能自杀啊!”杨娃子看到黑妮的嘴上、胸口、手臂多处是血的,心疼地连连搓手。

杨娃子夺过匕首,“叮当--”一声扔了老远:“黑妮,让我看看,你伤到了哪里?”黑妮一看事情办不成了,只好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杨娃子抚摸着黑妮的手臂,“哦,还好,就划破了一点皮。还哪里有伤啊?”伸手去抚摸她的胸口,黑妮衣服一掩,只是默默地拒绝了。

“黑妮,你伤得不要紧吧?”杨娃子看看也没有什么大碍,放下心来,“黑妮,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傻了!”

“小叔,我……我没有脸见人了!”黑妮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个哭是相当复杂的。

“不,黑妮,如果说有错误,应该是我的错。黑妮,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一定要好好待你,绝不辜负你。”杨娃子说,“以前,我是有过女人,可是,都不是真心的。只有你,才是我全身心去爱的女人。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

“嗯……”黑妮点点头。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是好了。本想是杀了他,没想到弄巧成拙,他醒来了,误认为是自己想自杀!哎,当面杀他是绝对没有机会的,慢慢等机会吧。

“黑妮,以后你们一家就住到我家里去吧,那里是该有个女主人了!”

“不,我住在这里很好的。”

“还是住我家里方便吧,这里人来人往,我们……”

“不!”

“哎,好好好,真拿你没有办法。”

黑妮知道,自己还要和杨娃子周旋下去。她要保护好自己,想方设法弄清他们的各种消息。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既然已经认定了,就坚决地走下去,哪怕连自己赔进去也在所不惜!

至于个人的清白荣辱,可就无所谓了,这个肮脏的身子,反正已经被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弄脏了,已经不干净了,已经对不起二狗了,我还留着它做什么呢!

县城红卫兵分成了两大派别,一派是乔派,以乔大名为首,已经把持了县里的大权;一派是李派,以李卫兵为首,已经控制了县武装部,拥有大批的民兵和枪支弹药。

这两派明争暗斗,开始是旗鼓相当,他们多次发生了武装冲突,手枪、步枪、冲锋枪、机关枪等等都用上了!整个县城成了二战时期的血腥战场!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流血。这些人大的二十多岁,小的十六七岁甚至十三四岁!为了心中的信念,勇往直前的撒出了一腔热血!

以现在人的眼光来看,他们真是难以理解!是啊,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小孩子们时常流露出惊恐的眼神,老人也感到迷惑不解。只有那个时候的人,才能深刻地体会当时人们的思想……

由于乔大名武器配备比对方少,因此,在武斗中渐有不支之势,控在乔派手里的大权岌岌可危。

当权的乔大名已经民心渐失,手下的大将也有反戈一击到对方去的,只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

忽一日,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冲进县府,找到了乔大名。两个人在密室里叽叽咕咕了一阵,不一会儿,乔大名便兴高采烈、神采飞扬地走了出来。临别,两个人又是握手,又是拥抱……

很快,一卡车又一卡车全副武装的人员开进了县府,乔大名的力量成倍成倍地大规模地增加,最后竟数倍于以前。乔派的人气又上来了,支持李派的人们中竟有一大批赶到了乔大名的阵营。

乌龙县城是一座小县城,人口只有三四万。城里有两纵两横四条主街,南北向的街道叫经一路、经二路,东西方向的街道叫纬一路、纬二路。县委县府在北侧的纬二路上,乔大名的势力已经遍布了纬二路;县武装部在南侧纬一路上,李卫兵的势力已经遍布了纬一路。而纬一路、纬二路之间的南北向的经一路段、经二路段,成了两派势力争夺的焦点。

两派势力经常在这两个路段发生火拼,红卫兵们拳拳相向的是客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肠子流得满地这样的惨状时有发生;手枪、步枪、冲锋枪、机关枪,“嘣嘣叭叭……”“哒哒哒哒……”的声音,像过年时的鞭炮,这里停息了,那里又响了起来。

乔派、李派在县城各处对峙着,更大规模的武装冲突正在酝酿中……也许,一场特大的流血事件即将发生!

一日,乔大名与他的狗头军师商议:“现在,我们的人数和武器都比李派的强了。我们该大决战了吧!?”

“不,时机还不够成熟。”狗头军师说,“乔县长,我们的人数虽然多,武器好,可大多数人从来没有使用过枪,战斗力不强。李派的人虽然比我们少,可是他们大都是专业的武装人员,战斗力是比较强的。相比之下,我们并不占上风……”

“那怎么办?”

“能找几个懂军事的人就好了!”军师说,“找几个懂军事的,让他们帮我们训练训练我们的同志。只要组织起来,训练得当,他们一个个都能变成小老虎……”

“是啊,”乔大名说,“难的就是懂军事的人呢?不好找啊!”

“我们关押的牛鬼蛇神里面不是有吗?”

“有是有,不过那些老顽固怎么会替我们出力?”乔大名落寞地说,“像谢本来、李国栋都是转业的军事干部出身,一个个不仅枪打得好,而且有很强的军事指挥才能……”

“我们是不是尝试一下?”

“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乔县长。”

小黑屋里,乔大名的狗头军师笑容满面,在谢本来和李国栋跟前低三下四、小心地说着话。

“呸,快滚!”谢本来匍匐在地上,大骂,“你们斗完老子了,又想让我帮你们乱打乱斗,没门!快滚--”

“谢县长,您老人家别生气!”狗头军师一副笑脸,“前些日子手下的红卫兵兄弟们打您打得实在是太重了!俺这里向您赔不是了!对不起,老县长,您大仁大义,大人有大量,您就原谅那些无知的小孩子吧。今天,乔县长已经处理过他们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有什么办法呢?”

小黑屋里,大家都注视着这个一身军装的年轻人。看着大家都关注着他,狗头军事煽动得更加起劲:“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您点点头,就可以体体面面地走出这间小黑屋,至少可以出去治治病,看看您这条腿啊……”

“呸--老子就是不出去了,我就想住在这里死在这里了!”谢本来怒气冲天,“你们会有好心给老子治疗腿?……”

“是啊,是啊。”年轻人笑容可掬地说,“只要您出去,为乔县长做事,治病是小事一桩。”

“呸!我谢本来绝不会和你们这些无知小儿同流合污!”

“嘿嘿,”年轻人一声冷笑,“姓谢的,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这世界没有你一样可以运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看话要说僵,一旁的李国栋走过来说:“我可以说服谢县长,让他出去帮你们,不过一定要先给他治一治伤腿……”

“好!一言为定!我等着你们的消息!”狗头军事喜滋滋地回去领赏去了。

县城里,到处都有持枪游走的人,到处可以听到“嘣--叭--”的枪响声,到处可以看到流血事件……两派人员剑拔弩张,虎视眈眈,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整个县城笼罩在战前的恐怖中。

经过治疗,谢本来的腿伤已经大有好转,但是站起行走仍需要扶着双拐。李国栋和大麻子时时刻刻跟随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一起商讨着对策。

“这两派红卫兵简直成了死敌!”李国栋说,“我看再不想办法控制,一起大型的流血事件就要发生了!”

“嗯,以前,两派的武斗只是小打小闹。”大麻子说,“现在,就要成了集团决战了!”

“是啊,我们的原则是,既不能帮乔大名,也不能帮李卫兵。那样受害的都将是这些幼稚的孩子们。”谢本来一句话揭露了本质,“我们应该想个办法,消弭这起即将发生的流血事件!”

“难难难啊!”大麻子说,“他们一个个都是火暴脾气,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枪,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

大家陷入了沉思。

谢本来看着桌子上的一张报纸,一则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广场第二次会见红卫兵……”

“好,有了!”谢本来高兴地说,“县城各处都有安装的喇叭和广播,我们在广播里发起号召,让红卫兵小将们都到北京去见**好了。他们去了北京,就不会再在家里斗了!”

“嗯,是个办法!”李国栋说,“就怕他们带着武器上路!”

“进京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我们可以事先强调一下。”

“好,不妨一试!”

这一天一大早,县城各个角落里,喇叭、广播响起来了--

“红卫兵小将们,请注意了,请注意了!今天,**在**广场又会见了一大批到北京红卫兵小将!他们是多么幸福啊!他们高呼:伟大领袖**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他们高声呼喊着口号向**致意!**也频频向红卫兵小将们挥手致意……

“红卫兵小将们,到北京去吧!到我们向往的红色首都去吧!那里才是中国文化的中心!让我们满怀热血去革命!

“红卫兵小将们,请注意了,请注意了!北京是伟大领袖**居住的地方,为了**的安全,严禁携带枪支弹药进京……”

广播一遍遍地播放着,红卫兵小将们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大都是十六七、十**的小伙子们,他们对领袖的狂热崇拜,比现在的追星族们更加难以让人理解……他们多么想倾听一下伟大领袖的教导啊!于是,呼啦啦,把手里的枪支一扔,成批成批地涌向了汽车站、火车站……坐不上车的,甚至步行着也要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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