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二）（1 / 2）

李五（二）

2018-04-15 作者： 丁捷

李五（二）

在化工工业区与生活文教区之间的绿化林里，李五席地而坐，面对浓稠的河水回忆起他与女主播的恋爱。Www.Pinwenba.Com 吧他记起他们第一次**，就是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九月，就是在这条河流之畔。树林稀疏而幼稚，他的未婚妻虽然不是一个处女，但她动听而娴熟的吟叫使他忘记了一切。他觉得她像一只欢快而美丽的鸟，正张翅驮着他向共同的信仰飞奔。后来他果真听到了鸟儿的叫声。一只鸟睁着好奇的眼睛向他们张望。这只鸟就一直留在他们**的记忆里。

女主播温情地抚摸着他，说如果我生一个小宝贝，就管他叫鸟儿。女孩也叫鸟儿？他笑着问。当然。后来她果真怀孕。在她呕吐不息的日子里，李五每天从绿化带里走过，他去看那只好奇的鸟。他看到它在低矮的法国杨上吟叫。他回去告诉她，那鸟学你的吟叫了。他看到它的身旁又多了一只乖顺的鸟，它俩就在那棵法国杨上忙碌地筑巢。他回去告诉她，它俩在我们之先成家了。第二天，他们就去登记，并从各自的宿舍搬出来。他们忙了整整一个月，才把一个小套的住房装修完毕，买了家具和日常必用品。他们把完工的第一个晚上作为新婚之夜。他小心翼翼地聆听女主播肚皮里的动静，但那里面是一片寂静，甚至连肠胃与子宫蠕动的响声都消失了。他惊慌失措地告诉她。女主播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腹，说她夜里听到鸟儿的呻吟声。那是一种绝望的声音。她说。第二天，他们结伴来到树林，发现那里的法国杨死了一小片。那个鸟巢变成一团稀松的草在树桠上吊挂着。树下方枯萎的草地里，他们寻到了四粒破碎的蛋壳。

女主播失声痛哭。她说，它们和它们的后代终于死了。回去的路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拐向了化工医院，刮掉了那个未成形的孩子。

在李五的记忆里，这一切仅是简朴的一瞬。他告别了鸟儿，就如告别了一切使他怀旧的情绪。在厂里，他变得乐观而肯干。尽管之后他们再未发现有怀孕的迹象，但是他们（至少他）越来越不关心这种迹象。他的冲动依然丰盛，这来自他对工作环境的日益衷情和对每一片化工装置的崛起感到兴奋与骄傲。直到两个星期前他到九寨沟自然风光里疗养后，他才发觉他与女主播的**间出现了一道鸿沟。

你为什么要怀疑我生病呢？当晚李五在卧室里踱步，他的情绪异乎寻常的愤慨。难道你不觉得替一个健康的人去看医生荒唐透顶吗？

女主播坐在双人沙发里，察看着丈夫的一举一动。她被他身上油腻和浓烈的化合物气味刺激得气喘心悸。她说，你平静一点好不好？到卫生间去脱掉工作服，洗个热水澡好不好？你看，九寨沟回来后你一直不肯洗澡。

不！李五急促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