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长相守(2 / 2)
很是诧异明威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然无瑕马上想到了他曾跟在龙少聪身边,而龙家一直打压着川蜀绣庄,所以他必定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疑问,想到这,无瑕微微一笑,对明威道:“川蜀绣庄,是无瑕手中家业。”
明威的心头猛的一跳,他抬眼看着无瑕,然后却没有再多言一句,只抱拳一揖,转身而去。
他竟是川蜀绣庄的主人!
明威踏出桃乐轩,回头去望那三个大字,心中的烦闷愈发鲜明。
他这么年轻,居然会是川蜀绣庄的主人,而川蜀绣庄,却正是龙家要全力对付的对象。
远离这里!
自己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应该去接近那剔透得如同娃娃般的人儿,他那么纯净,而自己,不过是个手中血债累累的杀手而已。
“无瑕,无瑕?”
“嗯。”
无瑕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轻轻道了一句:“他好像很孤单。”
双颊被那人一把捧住,小侯爷强迫无瑕抬起头望着自己,略为不满的道:“不许看别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都不许看,更加不能在心里想着。”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无瑕颇为无奈的瞥了那人一眼,突然想到他昨夜弓着身子埋在自己怀里的神情,心头涌起了一丝疼惜。他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可是,谁又知道每日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会落下伤心的泪水呢。
越是坚强的表象之下,埋藏着越是脆弱与敏感的心,他总是用那种玩世不恭来拒绝他人的靠近,而当他背离所有人时,却又会剥开层层伪装,将自己的心撕扯得鲜血淋淋,这样子的一个男人,又怎能让人不心痛,不心动。
“你吃了东西便歇着,没事不要乱跑,听话。”
“我会想你。”
小侯爷带着南宫热河与白泽离去了,无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痴痴的愣了神。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炎,其实我也不舍得你做留下来的那一个,若有一天,你果真先我而去,我定不会让你一人孤单九泉,我们既生不能同衾,那么便死而同穴,这样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指尖轻抚过屋内的每一件物品,小侯爷眼中泪水哗然而落。
这便是陈忠这十一年来的生活,双腿尽废的他每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是抱着一种怎样的信念在等待着与自己的再一次相见,他的心中对于自己又是有着怎样的期盼哪!
————————————
“陈忠,我的娘亲是什么样子的?”
“炎主子,老奴捏个泥人给你,夫人是极其美丽的,只怕老奴的手艺不精,捏不出精髓所在。”
————————————
小侯爷的指尖顿住了,那靠着墙角的小柜里放着两个泥人,与儿时记忆中那人的手艺一般。
“爷爷说,这是他的希望。”陈忠站在一旁看着那两个泥人,哽咽着道。
小侯爷含着泪水笑了。
这是陈忠曾给自己捏过的娘亲的模样,那粗糙的泥塑,却是那艰难岁月里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旁边这个,便是儿时的自己,那么小,他却捏得那般细致,然就算只是泥塑,他都不曾将他自己捏一个与这两个放在一起,他说过,自己是他的主,是他的天,尊卑永远不能逾越,他便是那般用他的一切呵护着自己……
“炎儿不孝啊,为何现在才找到你……炎儿甚至还来不及孝敬你……”
“小侯爷,你跪了一整个下午了,起来歇会儿。”南宫热河伸手去扶那直直跪在灵柩前的人,小侯爷搭着他的手站起,却因跪了一下午,双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转身之时一个趔趄,手撑在桌面才没跌倒,那放在桌边的泥人却被他碰下,那泥塑也不知捏了多少年,竟随着那一跌裂成了两半。
糟糕!
小侯爷急急蹲身拾起泥塑,却意外发现那泥塑中竟露出了一卷纸角。
这是什么东西?
小侯爷起身坐到桌旁细细看着那泥塑,南宫热河在一旁轻声道:“好像是张纸条。”
小侯爷本不愿破坏那泥塑,却因它早已跌坏,且不知为何泥塑中会藏着纸条,是以小心翼翼的将之敲开一个缺口,拿出了一个完整的卷成筒状的纸条。
纸条已经泛黄,或许是因为密闭的缘故,竟没有霉变和模糊,将纸条展开一看,小侯爷与南宫热河都愣在了原地。
手中一紧,将那纸卷握在了掌心,那两人皆是惊疑不定,纸条上只简单几个字,写了一个生辰八字,可是,这又是谁的生辰八字,陈忠为何要将它藏在泥塑之中?
小侯爷心有疑虑的展开纸条又瞧了一遍,眉头渐渐深锁。
“戊辰癸亥丁卯丙午。”
这难道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吗?若按小的算,这的确跟自己的生辰同了年份和时辰,可是月份和日期便不得而知了,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几月出生的。
“这生辰为何如此熟悉?”南宫热河在旁喃喃自语着,刚回了头,便见白泽匆匆进了门。
“小侯爷抽空回趟军营,刚才莫将军差人来报,夫人从成乐给小侯爷带了东西来,让你得空去军营瞧瞧。”
“娘亲定是挂念我了,也好,天快黑了,咱们先去军营再回桃乐轩。”将字条收好,又将泥塑放在一处包好拿起,小侯爷抬步向外而去。
出了门,小侯爷返身去找陈忠,南宫热河则在踏出门的那一刹终于想到自己为何会觉得这生辰八字熟悉了。
戊辰癸亥丁卯年,却不是同了当今圣上的生辰八字么!想到这,南宫热河不禁哑然失笑,也没跟小侯爷提及,只与白泽在外静静等候,待小侯爷出来之后随着他一同向着军营而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