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古猿墓穴(2 / 2)
洞穴深似深不见底,他们在一个拐弯处停下脚步,城从地面上捡了些碎朽木集中到一起,然后抱着离火,拍了拍它的脑袋。离火张口一团赤热的火焰落到朽木堆上,顷刻之间,漆黑的洞穴火光闪耀。洞穴里遍布着落满尘埃的碎石,城将清理出一个小块地方,然后拿出一块兽皮铺好,盘腿坐下。里面虽然阴暗,但也非常干燥,没有一丝潮湿的现象。
“霍兄也坐下吧,不能再朝里面去了,里面有头金刚猿的尸骨,气味不太好闻。”城笑笑说,然后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
“也好。”霍靖清理一片地方,然后铺好兽皮坐下。
这时,白鹰轻轻地鸣叫一声。这个洞穴虽然不小,但它体积过于庞大,在这里蜷缩着非常难受。
“呵呵,开!”霍靖一合手,打开时空之门,将白鹰送了回去。待时空之门关闭后,他转过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火光下,城脱去了身上的衣物,只穿一件遮羞的短布裤。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双手是焦黑的,胸口也是很大一块烫伤,手臂和腿上都是血迹斑斑的伤口,肌肉坚韧的腹部也有不少血痕,这些都被椋雪的火矛和冰火惊龙打伤。多数是被寒冷的碎冰划破,也有的是被火焰灼伤。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肩膀上的那个手腕粗的血洞,那是被椋雪一枪刺出来。血洞贯穿他的肩膀,里面森白的骨头在模糊的血肉间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还好没伤到骨头。”霍靖感叹一句。
“呵呵,既然是我有意让她刺中,当然不能让她伤到骨头。”城边说边向自己的伤口上一种淡绿色的粉末,同时被药粉灼得龇牙咧嘴。
“你为什么要被她刺伤?”霍靖看着城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皮直跳,他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但他从城身上看到许多令人心惊肉跳的旧伤疤,估计城以前不少受类似的重伤,所以才能表现出这么平静。
“没办法,被她最后一招伤到,我基本上不可能胜她了。”城将伤口敷好后,又从兽皮袋里取出一枚治疗外伤的丹药服下,说:“想胜她必须要用险招,她一向清高刁蛮,所以不可能识破。”
“为了一句话,不惜拼上命性。”霍靖轻轻摇头,“惭愧啊,我六岁学习训兽,当时豪气冲冲,心境坚定,也曾刻苦几年。可是后来随着各种诱惑出现,对训兽的热情逐渐熄灭,慢慢甘于落入平淡之中。刚才城兄对决椋雪的那一幕,不禁又让我热血沸腾!”
鹿鸣城笑而不语。
“对了,城兄刚才的那片羽毛是云天兽王的盟兽,白岭前帝王裂风的吗?”霍靖看着鹿鸣城说。
城点了点头,“对。”
“那……”
“我师父便是兽王云天。”城平静地说。
一旁的霍靖,看着跳跃的火焰,良久没有说话。
“霍兄怎么一点都不惊奇?”城好奇地问。之前,霍靖在他眼中就是个爱大惊小怪心地不错的公子哥。
“拥有如此大的手笔培养两头低级盟兽,又有着让青木阳都只敢眼红不敢动手的背景,见识如此渊博,训兽术和武技身法如此逆天,念力的威力滔天,又用拿出八阶帝王雕的羽毛……如果不是,我反会奇怪。”霍靖淡淡一笑,转过脸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城,严肃地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危险,只要城兄一句话,兄弟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你怎么这副表情?”城被霍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笑道:“干嘛这么严肃啊?”
“我给城兄讲讲我的故事吧。”霍靖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些肉干,放到火上细烤,然后又取出酒囊递给城。
“好啊。”城接过酒,大喝一口,心身具松地笑笑。
“我以前不是木国人,也不姓霍。”霍靖细心的烘烤着肉干,摆弄着篝火,娓娓道来:“我本小联合龙遗国人,我爷爷是龙遗国的一名声显赫的大将,后来被奸人陷害,我家遭到了灭顶之灾。那时我只有四岁,躲在一个石桌底下,看着上千家众倒在血泊之中,偌大的家院四处燃烧着大火。我本以为家人全部都死了,而我也会随着大火化为灰烬。没想到,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浑身是血的父亲杀了回来,抱着我逃了近百里,来到一个森林边上。那里有辆马车,里面只有我的两个兄长和一个妹妹。其它人都死了。”
霍靖稍稍停顿,从城的手中接过酒囊,喝了口酒,然后将烤好的肉递给城。
城接过肉,没有吃,静静地看着霍靖,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
“我爷爷是一名巅峰武圣,当时龙遗国的皇族几乎调动了整个国家的九名武圣围攻他。最后,他寡不敌众自爆了灵魂之火,重伤了五名武圣,加上他之前杀死的三个,只剩一个武圣还保存九成实力。那人在搜寻我父亲和我们几个兄弟未果的情况下,调动了近万军队在整个小联合境内追捕我们。后来在木国的西北边陲,一个叫栖霞山的山下,我们的马车被那个武圣追到了。”霍靖拨弄一下柴火,微微一笑,催促城说:“快吃吧,我这还有。”
“不急,霍兄继续说。”城看了看手中的烤肉说道。
“当时,我父亲只有武王修为,几乎一剑就被那名武圣贯穿了胸膛。就在生命危机的时候,曾经我爷爷交好的一名木国训兽师赶到了。他就是现柳家祖先创建的晋帝学院的副院长之一,啸天猿将平飞老前辈。那时他还不是武帝,但他的实力绝不亚于我爷爷,与他一起出现的是他的那头啸天猿。那是一头七阶半化形的凶兽,浑身上下筋肉虬结,犹如钢铁浇灌一般,举手抬足一般山河动摇,天地变色。它当着龙遗国近万军队,生生将那名险些要了我父亲性命的武圣给撕成了两半,而那些平日威风八面的龙遗铁骑竟噤若寒蝉,没一个敢动弹一下,只能惊恐地看着将老前辈把我带走。后来我父亲投入柳家麾下,为成柳家的一名千骑长。因我父亲屡立战功,又因他在一次战争中打破武王桎梏,晋升为武圣,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被柳家封为回城城主。而我们家也改名为霍,意为重获传承重获荣誉,以此示为对柳家的忠诚。”霍靖又从包裹中取出一块干肉放到火上,慢慢烘烤,“从四岁起,每当我回忆起那头七阶啸天猿生撕武圣的场面,就抑制不住热血沸腾。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立志要成为一名鼎天立地的训兽师,要成为一名像将平飞老前辈那样的训兽师……我八岁那年取得了训兽纹章,我父亲带着我去拜访将老前辈,我把我的愿望告诉他。他却淡然一笑,对我说:‘不要将一只蝼蚁当成目标。’我很好奇,问他谁是蝼蚁?他说他自己是。我当时非常震惊,很不甘心地问他,‘那什么样才算是顶天立地的训兽师呢?’他笑着指着矗立在晋帝学院的训兽分院正中的雕像说,他!那便是城兄的恩师,我们木国最伟大的训兽师,云天!随着对训兽历史了解越来越多,我对云兽王的尊敬远远超过了将老前辈,有一段时间几乎崇敬到疯狂。呵呵,每每受到挫折的时候,我都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回忆一段曾经听闻云兽王的那些传奇故事。”
“可惜,我是个没有灵力的‘神之弃子’,根本无法继承爷爷那些撼世传承。”城惨然地摇了摇。
“我不知道‘神之弃子’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云天兽王的任何选择,他的一生惊心动魄,却从没做过什么错事。”霍靖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呵呵,我爷爷没有你们这些人想得那么完美。”城笑着说,“其实他缺点很多。”
“噢?”霍靖小小好奇一下。
“他嗜酒,还很懒,又容易忘事,还喜欢捉弄人,有的时候像个爷爷,有的时候却像个小孩,经常会有我或离火抢东西吃。”城怀念地说。一个朴素满脸皱纹却有消瘦的笑脸的老人,一头扁扁的小驴,一间小石屋,阳光明媚,一片安静的森林。这便是他初入森林里的情景。可是,云天当着他的面去逝了,他必须面对这个现实,然后继续走上属于自己的训兽之路。走出他心中的那风生水起,走出他爷爷未走完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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