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节、生死一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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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龙心道:“你是做了亏心事,一想起大哥,便良心不安,所以才不愿听人提到他吧?大哥提起你们之间的事情,坦坦荡荡,丝毫也不瞒我;你却不敢说出来,可见是你不对,所以不敢让人知道!”对洪断山曾谋害纣老怪一事再不怀疑;心中又想:“我非为大哥报仇不可,但可不能再提大哥了,不然这老贼起疑,对我有了戒心,可就更不容易下手了!”当即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愿杀我,是因为我的长相么?”

洪断山定定他半晌,缓缓说道:“你这小子,年纪虽轻,倒真有些见识!不错,我不杀你,是因为你长的极像一个人。”陈敬龙笑道:“我知道,那人是大英雄龙天河龙总舵主。”洪断山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与龙天河,究竟有何关系?”陈敬龙道:“你怎知我与龙总舵主有关系?”洪断山道:“没有关系,相貌怎能如此相似?”陈敬龙叹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对自己的身世丝毫不知,究竟与龙总舵主有没有关系,就更不知道了。唉,天下相貌相似之人极多,没什么稀罕,也许我只是与龙总舵主长得很像的一个普通人吧!”

洪断山沉吟道:“龙总舵主英雄侠义,天下无双,我绝不能伤了他的后人。我得先弄清你的身世再说,如果你真的与他无关,又确实如传言所说,忘恩负义、贪财好色,我就非杀你不可了!”陈敬龙道:“如果我真是龙总舵主的后人,却又偏偏是个坏人呢?”洪断山踌躇道:“那我只好把你监禁一生,不许你出去害人。”

陈敬龙心道:“同样是坏人,与龙总舵主无关便要杀,与龙总舵主有关便不杀,可见这老贼行事全凭喜恶,不讲道理。这样的人,居然会有侠义之名,真是笑话!”对洪断山的印象更为恶劣,杀心更加坚定。他心中先存了憎恶之情,再去审视洪断山为人,自然事事都往坏处去想。

洪断山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只当他担心最后会被自己所杀,心中害怕,却全没想到他是打定主意,要杀自己;当即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不分善恶之人。如果你确实不是坏人,不论与龙天河有没有关系,我都会放你走的,绝不会伤了你半根寒毛!”陈敬龙胡乱点头应付,一片心思只在琢磨:“如何才能杀他?他本领太高,打是绝打不过的,偷袭也极难成功;可惜我身上没有毒药,无法用他对付大哥的办法,以牙还牙……”

二人一个自重身份,不愿多说话,;一个心事重重,没兴趣说话;当即又再起程,默默而行。

陈敬龙受伤颇重,体力不支,走到天黑时分,已经疲累欲死。洪断山寻个镇子,去客栈投宿。二人吃过晚饭,同室而卧,各自睡去。

睡到半夜,陈敬龙被隆隆雷声惊醒,仔细一听,不禁哑然失笑;那隆隆声哪是打雷?却是洪断山的鼾声。

听了一会儿,见洪断山鼾声不断,陈敬龙暗自高兴:“他睡的这样熟,真是天赐良机!我现在给他一枪,大哥的怨仇立即得报!”当即轻轻下床;黑暗中也顾不得找鞋来穿,光着两脚去桌上摸起短枪,慢慢走向洪断山床边。

窗纸上微透一些月光,屋里虽然黑暗,但隐约能出物体大概形状。陈敬龙紧盯洪断山躺在床上的身影,脚步轻抬慢放,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心中怦怦乱跳,暗道:“若是惊醒了他,我必死无疑!”

幸好洪断山始终不醒。陈敬龙终于走到他床边,心中微松口气;借着微弱光亮一,只见洪断山仰面而卧,双目紧闭,随着鼾声起落,胸口不住起伏,显是睡的正香。

陈敬龙暗道:“你硬要把我带在身边,却又丝毫不加防范,死在我手里,纯属活该!”又想:“他本领太高,我若一枪刺不死他,必会被他杀了;就算他重伤垂死,但只要能发出一击,,我便万难逃得性命。这一枪不刺便罢,既然要刺,需得直入心脏,让他立即毙命,再没有反击的机会!”当即瞅准洪断山心脏位置,双手倒持短枪,紧紧握住,慢慢举起。

眼一枪刺下,纣老怪大仇得报,陈敬龙不禁又悲又喜,心道:“大哥的夺妻之恨、暗算之仇,以及三十年的内心折磨,想不到会在我手中了断!”紧咬牙关,双膀用力,正要落枪,忽地一怔,想到:“洪断山死了,大哥的冤仇算是报了;可是,死无对证,大哥的恶名,却再也洗刷不去!大哥受人唾骂,孤独一生,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了。不行,我不能杀这老贼,得留他一命,以后寻机会让他与大哥当面对质,将大哥的冤屈明示于世人,还大哥一个清白。……可是,这老贼如此厉害,今晚不杀他,岂不错失良机?凭我的本领,又怎能逼他与大哥对质,这不是痴人说梦么?……我究竟杀不杀他?杀不杀他?……”一时彷徨不定,不知哪个才是正确选择。

此时他立在洪断山床边,高举短枪,只要洪断山醒来,睁眼一,立即便可明白他的意图,到那时,陈敬龙可就必死无疑了。

陈敬龙心知随时会有性命之忧,须得尽快做出决定,可却又实在下不定决心,一时焦急不堪,额间汗珠滚滚而下;短枪举在空中,轻轻颤抖,却不知该不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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