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卖春酒的小胡子（2 / 2）

他嗓音轻细，听在耳里无端就觉得酥酥痒痒。韦婳仰起脸，正望进他一双眼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凝聚了无数星光，又似天上银河，光华璀璨却不刺目，反而像彩云霁月，温柔神秘得令人沉迷。

“喝了美酒，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草长莺飞，春光灿烂，是你想也想不到的仙境。”他呵气如兰，纤长的手执起酒樽送到她唇边，咯咯笑道，“这世上能让我水月紷亲自喂酒的人可不多哦！乖，今番喝了我的酒，来日便是我的人了。”

声音魅惑入骨，韦婳险些不能自拔。那酒汁初闻起来甘冽甜香，但细闻却有股腥膻之气，绝非好酒。她身负五百年功力，又有狐狸灵敏的嗅觉，若换了凡人绝对闻不出来。不仅酒有古怪，这人更是大大不妥！

挑唇一笑，计上心来。接过酒樽却不喝，故意拖长了声腔撒娇，“郎君是东道，哪儿敢劳您喂酒？还是小妹喂您喝一杯吧。”一边说一边绕进柜台内，众目睽睽之下就贴身凑了过去。

小胡子见她年纪虽小却生得婀娜妩媚，早就存了歪心。又见她主动迎合，简直欣喜若狂。心道从前竟是白活，今日总算遇着个上等货。且乐且叹，百爪挠心，一把将她兜起抱在怀里，笑道：“小娘子美意，喝死我也心甘！”

韦婳举起酒樽，媚眼如丝，看得他心神震荡，眼前景物恍惚摇摆，竟如喝醉一般。脚跟虚浮，踉跄两步险些摔倒。这种感觉很不妙，他搂紧了怀中的小人，勉强凝神低喝道：“丫头，你给我下了什么绊子？老实些饶你不死！”

韦婳眼珠一转，嘿道：“我是你小娘子，怎会给你下绊子呢？”葱白玉臂环上他脖颈，红嘟嘟的嘴唇贴着耳畔，“这酒里掺了处女血，马羊尿和狐狸胆，又用千年桃木淬炼四十九日。如此刚猛的催情药，欺我年幼不懂吗？”杏眼圆睁，不待他反应一掌劈出，蓝焰腾腾直贯前胸。

韦婳道行虽然浅薄，却继承有狐族的三味真火，真火一出神魔俱灭。刚才那一掌虽只是虚招，有形无实，但力道劲猛，足以令他疏忽之下心脉受创。

“三味真火！你竟然是狐族？”他手护前胸，陡然色变，体内筋脉被震得七零八碎，眉头一皱呕出大口鲜血。

早该看出这小妮子不寻常，都怪自己一时情迷疏忽大意。这件事若传出去，他五圣妙郎君的声名岂不扫地？羞愤之下，拼尽最后一点真气合掌攻来。韦婳暗叫不好，下山前韦夜因怕她闯祸，特意施了禁制术，封去她半数功力。如今她这有形无实的花拳绣腿，怎能与人对阵？心中一阵慌乱，不由得连连倒退。

小胡子身形微动，双手于胸前变幻着诡异的姿势，纤细十指拱出一团金光，刹那如金菊绽放，气旋围拢煞是好看。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功夫，看得双眼发直。下一刻，金菊花瓣突然幻作万千箭簇，密密匝匝向她飞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