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08 当老大不容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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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08 当老大不容易

2015-09-13 作者: 戴三多

223008 当老大不容易

“走吧,印大秘书,我带你去见谌省长!”谭勇站在二处办公室,不冷不热地说。

印道红看了下时间,还只有八点四十分,便说:“谌省长要求我九点钟去,现在还早呢。”这个时间是吴中有告诉他的,一般人不知道。当然,作为秘书,印道红应该要清楚。

谭勇有些不高兴了,好歹他是省办公厅的一把手,秘书工作的安排,虽然不是他做主,可他还是得参与。印道红不过是去当谌省长的代理秘书,还没上任,就这么摆谱,岂不犯了规矩?想到这,他一恼,说:“印秘书,你就不能提前赶到,在那里稍微等一下吗?要是这样,你自个儿去,我懒得去了。”说完,他就是一转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印道红忙扯住他,说:“我的秘书长,我不是担心提前去了挨批嘛。好了,我听你的,提前去等,提前去等。”

谭勇这才转过身子,出了省办公厅大楼。省长办公室四楼,有电梯的,不过,谭秘书长没去乘坐,而是走楼梯。印道红快步跟上,很恭敬地跟在后面。他心头清楚,谭勇对他这次岗位调任,心头是不舒服的。他好歹是办公厅的头,可作为秘书的印道红的岗位的调换,居然不要征求他的意见。要不是林副省长提醒他去送送印道红,他还蒙在鼓里。

一个心头有气,一个不敢随便说话,一路走得还是尴尬。

到谌省长办公室门前,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谭勇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说:“这间是你的办公室,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

这间办公室是省长秘书的办公室,也就是吴中有曾经办公的地方,印道红当然知道。他装作第一次知晓的样子,很恭敬地说:“谢谢秘书长提醒。”在心头,他还是慢慢地腾出喜悦。因为,只有副厅级级别的秘书才有单独的办公室。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只是副处级,可因为是省长秘书,可以享受副厅级级别秘书的待遇。

省长办公室门是掩着的,表明里面有人。谭勇小心地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男低音。

谭勇又小心地推开门,带着印道红走了进去。

行事也恭,事人也敬。即便是诸葛亮那样位高权重的丞相,在为人行事的时候,从不忘记低调。看来,在省府这样的地方,要永远记住这一点:切切不可飞扬跋扈,哪怕你有了飞扬跋扈的本钱。

进了办公室,虽然只来过一次,可印道红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好像自己长期住在这里一样,非常熟悉。

谌省长正在接听电话,见到谭勇和印道红后,他伸出手,朝旁边的沙发指了指,意思是要他们坐。

印道红知道意思,便朝沙发走去,过去后却没坐下。因为,秘书长没有坐,而是端起谌省长的茶杯,准备去倒水。那动作,很娴熟,也很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

见到这,印道红马上醒悟过来,急忙过去接过谭勇手中的茶杯,说:“秘书长,我来吧。”

谭勇没有拒绝,把茶杯递给了印道红,顺便告诉他到隔壁办公室泡茶。得到提醒,印道红发现,省长办公室确实没有饮水机之类的。他接过茶杯,出了省长办公室,走到隔壁办公室。办公室门虽是关着的,但没落锁,拧一下就开了。

站在办公室里面,印道红没有急着去泡茶,而是扫视了一下里面。因为,这个地方是他的新办公室,他人生中新的事业的开始地方。这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办公室,里面摆着一张酱色办公桌,靠在偏窗户那边。靠门这边,有一组沙发,但显得有些陈旧。不过,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很显然,这里有人定时清扫。

饮水机在进门的左边靠墙处,在旁边茶几上放着一个烧开水的壶子。虽然饮水机已经通了电源,指示钟也亮着表明水已经开了的黄色灯,印道红还是没有倒饮水机里面的,而是重新倒了一壶水,插上电源,开始烧了起来。

电开水壶虽然很快,但还是花了几分钟。等印道红端着冲了新鲜开水的杯子过去,谌省长已经打完电话,正和谭秘书长聊着。印道红把茶杯小心地放在谌省长的办公桌前,又退了出去,给谭勇也泡了一杯。

这个举动,倒是让谭勇意外。接茶杯的时候,他道了声谢,然后又和谌省长聊了一会。临走的时候,他快速喝几口茶,说:“谌省长,我把小印同志带来了,想要他先熟悉一下业务。好啦,我得走了。”说完,他起身出了办公室。

等谭勇出了办公室,谌省长招了招手,说:“小印同志,过来,我们聊聊。”

印道红过去,小心翼翼地站在办公桌前,说:“首长好!”这样子,有点像一个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等待教诲的模样。

谌省长笑了笑,说:“小印,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必拘谨。”

印道红说:“首长,我这不是拘谨,我是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敬重。”

“是吗?”谌省长哦了一声,“事上以敬,对下以宽,这句话说的是谁?”

那次去江北驻京办住,邵英博说那栋旧房就是清朝大太监李莲英的旧居。李莲英是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可以说是呼风唤雨之人。听到这个名字,印道红就很感兴趣,回去后特意查了有关资料。他发现李莲英这个人很不简单,对他服侍的主子慈禧太后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细心周到,真正做到了患难与共。据相关记载,每天三顿饭早晚起居,李莲英都会派太监或当面向慈禧问候。患难之时见真情,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才仓皇逃窜的路上,李莲英对慈禧更是呵护备至。一次暴雨之后,路面极滑,在慈禧的骡车即将翻入深山之际,李莲英停身而出,用身体拦住了下滑的骡车,不顾生命危险使慈禧脱险,而且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不忘询问慈禧安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这样的服务,慈禧怎能不感动?

实际上,不仅对慈禧,就是对与慈禧不和的光绪,李莲英也尽到了奴才本份,还算厚道。参与过维新变法的晚清文人王照曾经写过这样一首诗:“世态炎凉不堪论,蔑主未知太后尊。丙夜垂裳恭待旦,膝前呜咽老黄门。”诗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慈禧和光绪西逃回京途中,走到保定住下。李莲英伺候慈禧睡下后,来到光绪的住处探望,发现里面居然一个太监都没有,只有光绪一个人对着油灯枯坐,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没有铺盖,在隆冬季节无法睡觉。

李莲英慌忙跪下抱着光绪的腿痛哭道:“奴才们真是罪该万死!”随后便赶紧把自己的被褥抱来让光绪使用。光绪从小就因为受到他的看护而夸他“忠心事主”,这次回到北京以后,回忆西逃的苦楚,更是经常念叨:“若没有李俺答(满语意思为师傅),我恐怕活不到今日。”(见《德宗遗事》)光绪的最后十年,经常被慈禧为难,李莲英不但没有落井下石,还尽可能地给他照顾,相比其他趋炎附势的太监来说,真是云泥之别。不过也有人说李莲英两面讨好,若是讨好能做到这一步,也足以令人翘大拇指了。

难能可贵的是,李莲英“走红”后,还能够做到宽以待人,爱护下属。对于一般妃嫔宫娥、女官命妇,有了舛错,惹慈禧不高兴,他总是尽量美言遮盖,曲意回护,所以后宫许多人都对他心存感激。墓志铭中说他“事上以敬,待下以宽,如是有年,未尝稍懈”。这应该算是李莲英的心得和成功秘诀之一吧。

不过,李莲英的身份是太监,虽然能力超人位高权重,可与他比心头总不是滋味。再说了,秘书的身份和太监的身份有相似之处,谌省长这样说似乎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想到这,印道红不由说道:“这是后人评价三国时候的诸葛孔明的。”

“哦?”谌省长惊讶了一声,“我可没听说过,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印道红说:“蜀国后期,刘备死了,他的儿子接位,当了皇帝。可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什么事情都得靠丞相诸葛亮。可以说,阿斗只是个傀儡,诸葛亮才是蜀国的主宰。不过,他很谨慎,为人处世非常低调,对阿斗非常恭敬。所以后人评价他‘事上以宽,待下以宽’。”

谌省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小印,你把清代的大太监和三国的名相相提并论,犯了个大大的错误。”

谌省长的讥笑分明表明他知道那句话是评价谁的,他是故意问印道红。印道红装作不明白,说:“真是这样?那我回去得好好翻翻史料,看那上面是怎么说的。”

不过,谌省长已经很欣赏他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说:“作为秘书,如果我要求你提建议,你会提什么建议?”

这是什么问题啊?印道红有些后悔刚才的冒失,可省长已经提出了问题,自己不可能回避。他迅速调整思路,说:“首长,就这个问题我想打个比方,不知当讲不当讲?”

谌省长笑了笑,说:“是我要求你讲的,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直接讲,不要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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